凰權 步步生魅311 宮闈深深,情意涼薄(1)
“值得!”斬釘截鐵的兩個字,沒有半分的猶豫!
墨惜顏睇着那張臉,那雙眸,恍惚間,好似又看到了另一個人——蘇顏歌。
爲什麼,她總是感覺兩個人很相似?爲什麼,宮藍錦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一種錯覺?
她心中迷惑着,視線在那張臉上逡巡着,仔細地找尋着兩個人的相似之處,霍然,她目光一頓,眸底亮光一閃。
對了!是眼睛!兩雙眼睛很像,或者說是一模一樣!
她心中暗自興奮着,雀躍着,欣喜自己終於找到了原因,卻未曾注意,那原因背後昭示着的事實——兩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宮藍錦瞧着她眸中躍動着的光芒,心裡閃過狐疑。“本宮可是說錯了什麼?”
“啊?”她愣了愣,旋即猛地搖了搖頭,訕笑着道:“沒有沒有。”
宮藍錦懷疑地看着她,心知她方纔的笑絕對沒那麼簡單,可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追問,也不想追問,最終就此作罷。
“既然沒什麼,那王爺可是同意本宮方纔的提議?王爺謀事,本宮出兵相助,等將來,本宮需要時,再向王爺討要一件本宮所需的東西。”
雖然心裡懷疑宮藍錦的意圖,可放在眼前的機會實在太過難得,而自己也確實需要,墨惜顏收起臉上的不正經,問得認真:“恕本王鄭重地問一遍,殿下所言可都是真的?殿下當真願意出兵?”
宮藍錦毫不猶豫地答:“本宮今日在此發誓,本宮所言絕無半句假話,如若不然,天打雷劈!”
她彎脣一笑,月眸裡的光一閃一閃的,透着狡黠。“殿下言重了。既然殿下有心相助,而我也確實需要殿下的幫助,那我也無需再矯情了。
我墨惜顏今日便在此與殿下定下盟約,只要殿下助我奪回皇位,他日,便任由殿下從我這裡取走一樣東西。”
末了,她不忘着重補充:“不危害任何人性命,不違背任何道義的東西。”
宮藍錦心思精明,自然知道她最後補充那句話的用意,不由笑了笑。“成交!”
以萬千人之力換一顆心,很值!
======
未央宮內,聽見殿門外忽然響起的竊竊細語聲,案桌後的墨燃玉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待看清殿門外隨風飄動的墨藍一角,她面無表情地垂下了頭,繼續批閱奏摺。
有盈盈腳步聲傳來,奏摺上的墨字在明滅變幻的光影裡一陣晃動,她不禁蹙了蹙眉。一聲輕輕的“嗑”,再一陣淡淡的薰香飄動,一杯提神的參茶隨即晃動到她眼前,冒着嫋嫋熱氣。
到了這等地步,不可能再裝作沒有發現來人,她只得擡起頭來,露出一記溫柔,卻並未包含多少真實情感的淺笑。
“是你啊。”她語聲柔婉,含笑接過面前的參茶,“怎麼不多休息休息?”
李貴君眼神溫柔地看她接過茶盞,身形翩然地來到她的身後,雙手嫺熟地搭上她的肩,輕柔地按捏起來。“臣侍每日都在休息,再不多出來走走,只怕年紀輕輕的,這身子便要殘廢了。”
“呵呵!”墨燃玉輕笑出聲,伸手覆住肩上的手,輕柔卻不纏綿地一握。“瞎說什麼呢?太醫不是說你染了風寒,需要多休息嗎?”
收回手,淺淺地抿一口杯中的茶,墨燃玉滿足地感慨道:“好茶,這宮中,最懂孤心意的,便是你了。”
我懂你,你卻從來不懂我,即便懂,你也不願將心用在我身上。
李貴君望着某人的手方纔觸摸過的地方失了失神,旋即笑道:“臣侍一直將陛下放在臣侍的心裡,所以,陛下心裡想什麼,臣侍自然懂。”
“呵!”墨燃玉幽幽一笑,“是嗎?你知道孤心裡在想什麼?你知道孤想挑起戰亂,所以才暗中作梗,讓倭遼部落秘密部署好伺機進犯我昭陽邊境?”
話到最後,聲音裡已然多了幾絲陰沉和怒意,方纔的溫情,好似不過是一場夢一般。
李貴君聽言心中一驚,眸子裡閃過驚訝。“陛下,你……你都知道了?”
“哼!”墨燃玉一聲冷哼,手裡的茶盞“咚”一聲放置在桌上,涼涼地嘲諷:“你做了好事,還指望孤不知道?你當孤耳聾眼瞎?”
“陛……”
“後宮干政,玩弄權術,企圖出賣我昭陽江山,李貴君,你好大的膽子!”
雷霆怒喝,迴盪在空曠的大殿內,顯得尤爲激越沉響,李貴君聽着那冰涼刺骨的聲音,心猛地一顫,原本搭在墨燃玉肩上的指尖,戰慄着拉開了距離。
“你……你就是這麼想我的?”李貴君語調微顫地問,烏黑的瞳眸,盪漾着些許細碎的光,似將碎的鏡子在明亮的陽光下折射着最後的那一抹耀眼。
“你還希望孤怎麼想你?”墨燃玉冷絕地質問。“孤一直敬重你,敬重你們李家,可那並不代表你們李家便可做了昭陽的主,可以肆意決定昭陽的領土歸屬,昭陽的江山,是孤的!”
“來人啊!”墨燃玉突然一聲高呼,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麼,李貴君心神一震,連忙出聲制止了她。
“陛下!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
死寂!
極爲安靜的死寂!
殿外,聽見墨燃玉的召喚原本準備進來的女使見情況有變,又安靜地退了回去,她退出去的同時,還撤走了跟在她身後,準備進來羈押李貴君的侍衛。
自始至終未曾回頭的墨燃玉,這時纔回頭看向身後的人,神色冰冷地問:“你說什麼?”
李貴君抿了抿脣,緩步繞到墨燃玉的身側,道:“陛下,臣侍之所以這麼做,都是爲了你。”
鳳眸深處暗光一閃,墨燃玉淡淡地拋出一句:“你把話說清楚!”
“陛下。”李貴君雙眸直視墨燃玉道,“臣侍知道,你心裡一直記掛着一個人,可那人……他現在屬於別人,你不能將他留在自己身邊。”
墨燃玉聽言,秀眉輕輕地蹙了起來,李貴君瞧着她的表情,繼續道:“臣侍知道,陛下必定以爲臣侍此刻是在胡言亂語,是撞了邪迷失了心智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臣侍可以很肯定地告訴陛下,臣侍很清醒,臣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