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權 步步生魅217 奪權之始
“公主,等回去了,你讓我做側君吧?”某隻有得寸進尺的嫌疑。
眼簾輕闔的眼珠子轉了轉,墨惜顏想着她曾經答應過陌如星讓他繼續做駙馬,而她不會做一個背信棄義的人,駙馬的頭銜,就留給陌如星了。
而按照禮制,她可以有兩個側君,讓秋海棠做她唯一的側君,這完全無礙,於是,她點頭答道:“嗯。”
“公主,等回去了,你……把我的家人救出來吧?”某隻的聲音忽然低了一些,有些小心翼翼。
墨惜顏愣了愣,但隨即笑了,笑得更柔和。“嗯。”
原來,某人繞了那麼大的彎子,是想說這事兒。
某隻不淡定了,驚訝道:“公主,你都知道?”
“嗯,我都知道。”因爲知道,所以一開始纔會嚇他。
“那……那你不生我的氣?”
“我生什麼氣?我還得感謝我七姐呢,你說是不?”
某隻的鳳眸滴溜溜地轉着,回想着自己自從進入九公主府後受到的各種待遇,想着曾經的某些事,盯着那張祥和靜謐,像鍍了一層陽光的臉,試探地問:“公主,那,那你之前……那個滴蠟燭……蠟燭滴我……”
某人嘴角的弧度加深,有些事,也是時候攤開來說了。“那是我嚇你的。”
嚇自己?某隻有些不高興,但想着從今往後他無需再承受那種痛苦和折磨,他的公主不是個不正常的人,他又有些暗自慶幸,喜不自勝。
因爲,他原本就已經打定了主意,墨惜顏若真有那種興致,今後,只要她想,他還是不會拒絕的,只是會求她下手輕點兒而已。
見某隻半晌沒有動靜,墨惜顏忍不住偷偷將眼簾掀開了一條縫,偷看某隻在做什麼,見某隻似是在想什麼想得出神,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在想什麼呢?”
“啊?”某隻回神,如實地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墨惜顏聽完,哭笑不得之餘,用手指戳了戳某隻的腦袋。
“真傻,往後,不許再這麼傻了。”
目光移向被子蓋住的箭傷的位置,她眸色微沉。
“以後,不許再衝到我前面替我擋各種明槍暗箭,敢不聽話,有你受的。”
“呵呵!我知道了。”某人嘴上應着,心裡卻在想別的——這一擋,我心甘情願,再有危險,我還是會擋在前面。
車外,陽光明媚風光美好,車內,墨惜顏輕拍着秋海棠哄他睡,讓他好好休息養傷,氛圍溫馨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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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昭陽四百五十二年五月四日,昭陽帝都天竺城內某條幽靜小巷的一座宅子裡,氣壓低沉。
“嘭!”忽然一聲巨響,某間屋子裡,一坐在陰影裡的人拍案而起。
“你說什麼?!刺殺失敗?!”
屋子的中央,一人跪地垂首,沉聲道:“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站在暗影裡的女子半晌沒有說話,屋裡光線黯淡,看不清她臉上是什麼神情,但從她身上源源不斷滲出來的冷氣壓來判斷,她此刻,是十分不悅的。
過了一會兒,她啓脣,從那兩片一翕一闔的紅脣間露出兩排整齊雪白的貝齒來。“派出去的人呢?”
那人回道:“回主子的話,這次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能活着回來。”
女子凝眉,不自覺握緊了雙手,骨骼“咯咯”作響,那聲音在幽暗沉寂的屋子裡盤旋,聽起來有些驚心。
一個都沒?這怎麼可能?她派出去的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老九身邊,難不成還有什麼高人在保護她?
女子冷冽的眼神掃向跪在地上那人,冷聲問:“沒留下什麼把柄吧?”
“這……”地上那人有些遲疑,“屬下不是很確定。”
不確定……
好一個不確定!
“主子,是否還要再派人去一趟?”
女子的眸色比剛纔更冷了,再派人去?派去送死?
她冷冷一哼。“你覺得本宮有那個閒工夫耗嗎?傳令下去,讓蕭將軍悄悄帶兵返回天竺,等時機一到,包圍皇城,逼陛下退位!”
“是!”
“還有,派人嚴密監視老三老五老七的府邸,一有動向,立刻向本宮稟報,本宮要收網捕魚!”
“是!”地上那人起身後立即轉身離去,立在暗影裡的人,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母皇,你明明是自己病倒了,卻聲稱是祥貴君病了,還想召老九從江都趕回來,你心裡,是想讓老九或者老三繼位嗎?
哼!原來,你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你壓根就沒想過要將皇位傳給我,既然你無情,就休怪我無意了!這昭陽的江山,我是要定了!只有我,才配坐上那把龍椅!
次日午後,未央宮裡收到了墨惜顏派人急送回來的“告假”信,信上說她在途中遇到了埋伏,她的秋侍君爲了救她而身受重傷,會延誤回京的時日,讓女帝不要降罪於她,也讓她的父君祥貴君好好養傷,她會盡快趕回來的。
墨芊月看完信,只覺胸腔內氣血翻涌,一口腥甜霎時涌上她的喉頭,她面色一變,雙脣緊闔,擡起右手揮了揮。
明白她的意思的陌輕塵立時讓殿中的人和送信的人都退了出去,待宮裡再無一個閒雜人士,她拿起桌上的絲絹捂住嘴,“噗”的一聲便吐了一口血。
擦乾淨脣邊沾染的紅色,她看都沒看一眼,起身將絲絹扔到燃着的香爐裡便化爲了灰燼。
待她回到座椅上坐下,陌輕塵凝眉道:“陛下,信上說什麼?你可要保重龍體,切不可隨意動怒。”
平復了一下心裡的翻涌,墨芊月道:“陌愛卿,你說孤怎能不氣?老二那個混賬東西,已經在對老九動手了。”
陌輕塵心裡一驚,面上卻是竭力維持鎮定,不敢表現得太過驚訝。“陛下,出了什麼事?”
“這是信,你自己看吧。”墨芊月將案桌上的信往前推了推,待陌輕塵上前接過,她慨然道:“孤一直以爲,老二雖然心狠手辣,但還不至於到達喪盡天良的地步,不會對她的親姐妹下毒手,但如今看來,孤是錯了,錯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