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權 步步生魅176 逼她說出來
擔心?
墨惜顏愣了愣,隨即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好了,飯都快涼了,趕緊吃吧。”
秋海棠擡眸看了看她,下意識地動了動脣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便低着頭默不作聲地吃着飯。
在看到碗裡她剛剛撥給他的肉時,他目光一閃,盯着那塊肉看了好半天才動作遲緩地放進了嘴裡,很珍惜地嚼着。
吃完飯後,墨惜顏假意說她要去找溫輕言給她看看,但實際上她只是到帳篷外溜達了一圈,散了散步,消化了一下便回到了帳篷裡。
秋海棠問她結果如何,她說溫輕言說她只是這幾天勞累了些,身體並無大礙,好好地歇上兩日便會恢復。
因爲昨晚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她確實有些累了,便真的到軟榻上躺了下來休息。
接下來的兩日,因爲牀鋪不是很寬,而秋海棠身上的膿包還沒有好,她怕擠着他碰着他,都是一個人在軟榻上休息的。
因爲用水不是很方便,秋海棠這幾日沒有擦澡,怕自己身上有味道薰着了她,便也沒強留她在牀上一起睡。
墨惜顏本以爲日子就會這般平靜地度過,直到這場瘟疫被擊退,她和秋海棠一行人返回天竺,豈料,在她在帳篷裡落腳的第四日,負責紅城這片區域的大夫在外面鬧成了一團,動靜頗大。
她心懷好奇地來到門簾處偷聽那些大夫的談話內容,方纔知道因爲這幾日日頭一直頗烈,天氣較之前段時間熱了些,那些病患身上原本已經在慢慢恢復的膿包都開始發炎潰爛,而各地儲備的用作消炎的藥材已經不多,情況很不樂觀。
大夫很多,大家都有自個兒的意見和看法,一時爭執起來,竟有些像菜市場討價還價的賣家和買家,鬧哄哄的。
有人說應當趕緊上報朝廷,讓正在各地採購藥材的三公主再採辦一些消炎的藥材運送過來。
有人則說患者全身上下都有膿包,用藥量頗大,再加上膿包不能沾水,所以用藥熬製成藥湯浸泡全身之法不可取,唯有內服或者製成藥粉灑在膿包患處。
但如此一來,能用的藥材種類便侷限了,而此次感染瘟疫者人數衆多,就是全國境內的消炎藥材都集中起來恐怕還是不夠。
有人便說,就算不夠也該先讓朝廷送來再說,能有多少是多少。
墨惜顏聽到此處忍不住走了出去,她悄然來到站在人羣外圍的溫輕言身後,低聲問她:“難道除了她們所說的草藥就沒有其他效果不錯的藥可以替代?”
發炎潰爛,應該是由於天氣溼熱,各種致病菌大量繁殖,皮膚受損處因爲抵抗力較弱而感染細菌所致,這要消炎,第一步便應該是消毒。
在現代除了酒精還有很多用於外用的消毒藥水,這古代雖然醫學條件落後,不可能有那麼多種類的藥水,但總該有什麼可以替代的。
墨惜顏突然的出聲讓溫輕言嚇了一跳,溫輕言轉身看向她,回道:“世上的確還有其他消炎效果極佳的藥,比如宮廷裡御用的清凝露。
清凝露除了消炎還有駐顏護膚功效,但這藥太過珍貴,且製作不宜,而眼下需要的藥材數量龐大,要找到替代品很難,或者說根本沒有。”
知道溫輕言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墨惜顏一時也解釋不清,便問她:“你有沒有聽說過酒可以消毒?”
酒的主要成分是乙醇,酒精的主要成分也是乙醇,這個世界還沒有提純工藝,所以不可能有高純度的乙醇,無法配製醫用酒精,但有度數高的酒也是可以的。
“酒?”溫輕言眉宇一皺,隨即搖了搖頭。“草民不曾聽說過,也不曾在醫書裡見過。”
墨惜顏淡淡一笑,“溫姑娘沒有見過嗎?我倒是曾經很不湊巧的在某本醫書裡見到過。”
溫輕言心裡閃過一絲狐疑。“不知公主在什麼醫書裡見過?那本醫書叫什麼名字?”
家中珍藏的各朝各代各地名醫所撰寫的醫書她都看過,爲何她就沒有看到酒能消毒這樣的記載?
月眸深處快速劃過一抹幽光,墨惜顏笑道:“醫書具體叫什麼名字我忘了,我只依稀記得那本醫書的封皮顏色很陳舊,好像是一本很古老的書。
據那本書上記載,那位四處遊歷的大夫曾遇上一位不小心在山上被石頭劃破腳踝的患者,當時也是夏天,那位患者的腳踝腫了,而那裡地勢偏僻,那位患者去不了鄰近的城裡找大夫治療,村裡的大夫又對他的腳傷無能爲力,便一直拖着。
那位遊歷的大夫遊歷到那個地方,身上當時也沒有什麼好的藥物,因爲好酒,她身上隨身帶着一壺烈酒。
想着人喝酒一旦喝多了便會醉,酒興許有麻痹作用,她便讓患者喝了幾口她壺中的烈酒,然後又倒了些在患者受傷的腳踝處,用小刀將患者腫起的地方劃開,放出了裡面的膿。
接下來的數日,她每日都會往患者的傷處倒上些許酒,過了數日,患者受傷的腳果真慢慢開始好起來。
那位四處遊歷的大夫一直以爲酒的作用是麻痹,可以止痛,但如今看來,酒的作用並不是麻痹,而是消毒。
夏天炎熱,傷口極爲容易感染髮炎,那位患者在開刀放膿後之所以沒有再發炎,便是因爲烈酒可以消毒,防止感染。”
溫輕言怔怔地瞧着墨惜顏,心裡很是懷疑她所說話語的真假性。
忘記了醫書的名字,卻偏偏記住了封皮的顏色很陳舊,還將故事原委記得這般清楚……
若是忘了,不是該全都不記得嗎?
盯着墨惜顏看了半晌,溫輕言試探地問:“公主的意思是,這次的瘟疫病患同樣也可以用酒來消毒?”
墨惜顏點點頭。“正是。用酒先消毒,再配上少許計量平時消炎所用的藥物,應該很快就能好全。”
“可這樣的方法不止是我,就是其他大夫恐怕也聞所未聞,若想讓其他大夫同意此法……只怕有些難。
除非公主能記得那本醫書的名字,再將醫書的名字告訴大家,讓大家有個參考,如此興許能容易說服大家一些。”溫輕言緩緩地說着,想要逼墨惜顏說出她所看到的那本醫書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