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權 步步生魅236
想着墨芊月急切地召自己和墨燃玉回來的原因,墨惜顏不禁很想知道,墨芊月召她們回來,真的只是爲了防止某個人篡權奪位?
如若是防這個,那墨芊月防的人到底是誰?墨芊月又做了什麼樣的安排和打算?防止篡權這樣的大事,應該有所行動纔是,爲什麼她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恭迎陛下,陛下萬歲。”參拜聲突起,墨惜顏雙膝一曲便跟着衆人匍匐在地,神色端謹。
“衆愛卿平身!”
“謝陛下!”
站直身形,墨惜顏忍不住擡眸偷偷打量坐在龍椅上的那人。
說話中氣十足,墨芊月病得那麼厲害,還吐血,她都是怎麼撐到現在,還讓人覺察不出任何破綻的?
墨惜顏凝眉想了想,腦海中一道靈光飛過,她雙眸一瞠,旋即立即按捺下心裡的震驚,乖乖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衆愛卿,有事便啓奏吧。”
“陛下,臣有本奏。”
“莊愛卿請說。”
“……”
墨惜顏沒有留神去聽那些個大臣在啓奏什麼,她只是一門心思地想,她若猜得沒錯,女帝是在服用皇家秘藥,但“珍香”的數量本來就少,不知道女帝現在服用了幾顆,還剩下幾顆,能撐到什麼時候。
上奏的人一個說完馬上便有另外的人接上,像商量好了似的,要讓龍椅上的人勞累,在不知道是第幾個上奏的大臣稟報完一堆囉裡囉嗦的雜務後,上奏的人終於停了下來,墨惜顏的耳朵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龍椅上的墨芊月掠視了下面的人一圈,道:“都啓奏完了?那好,孤接下來要說一件事。
就在昨日,三公主和九公主已經平安歸來,在過去的一個多月裡,她們奔波勞苦,解決了江都的賑災一事,解決了孤的一塊心頭痛。
宮裡已經很久沒有辦過喜事了,祥貴君最近也纏綿病榻,孤想辦個晚宴,邀請羣臣出席,一同熱鬧熱鬧,好衝散籠罩在宮裡的烏煙瘴氣,添添喜氣,衆愛卿意下如何?”
“這倒是好事,該辦。”
“嗯,是該辦。”
臺下的人竊竊私語,墨惜顏靜靜地聽着,不置可否,心中卻是明白得很。
這晚宴,怕是宴無好宴,會出大亂子吧?女帝,是打算在晚宴上動手?
墨惜顏正想着,忽聽高臺上那人笑道:“看來,衆愛卿是不反對孤的這個提議了,既如此,晚宴就定在明晚,衆愛卿記得到時準時到場,好好地樂呵樂呵。”
“母皇!”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連墨惜顏都被那道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不自覺看向與她隔了一排,站在她前面的墨靜初。
“兒臣有件喜事想要向你稟奏。”
“哦?”墨芊月笑意盈盈地看向站在隊伍最前的墨靜初,笑着問:“二公主有喜事?說來給孤聽聽。”
墨靜初站出隊列,撩起衣襬跪了下去,神色激昂。“母皇,兒臣想求你賜一門婚事。”
一語出而滿堂愕然,包括墨惜顏在內。
“賜婚?”墨芊月揚了揚眉,臉上的笑容還在。“賜什麼婚?孤的皇孫,好像還沒到婚配的年紀。”
“母皇。”墨靜初目光灼灼,“兒臣是在爲自己請旨。”
“溫太醫家中有一子,年方十八,虛歲十九,正是花樣年紀,兒臣曾有緣與其相遇,自見過一面之後便情根深種,自難相忘,想娶其爲側君。”墨靜初語聲懇切,神色誠摯。
“兒臣知道,他算不得出身名門,但也是家世清白,而且他本人知書達理,端莊賢淑,兒臣家中正好缺一個他這樣的賢內助。母皇,兒臣很喜歡他,希望母皇能成全兒臣的一片癡心。”
墨靜初一席話說完,最爲驚訝的,莫過於墨惜顏。
溫太醫有兒子?溫輕言有兄弟?她怎麼不知道?爲什麼她都沒聽溫輕言提起過?
殿裡很安靜,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墨芊月的回答。
墨芊月輕抿着脣,神色沉靜,半晌,朱脣輕啓,道:“溫太醫家的公子……你有問過溫太醫的意思嗎?”
墨芊月的反應,算是在墨靜初的預料之內。“回母皇的話,兒臣暫時還未向溫太醫說過求娶的事,兒臣想先徵得母皇的同意,待母皇同意後再親自登門提親,以昭顯兒臣的誠意。”
“婚姻大事不能當做兒戲,不只是你,還有你的衆位皇妹皇弟,孤都希望你們能得到幸福。”墨芊月凝視着墨靜初,一本正經地回道。
“感情一事,講的不是門當戶對,而是心心相惜、情投意合,你雖然喜歡溫家公子,孤卻不知他是不是也同樣地喜歡你,所以,這件事孤暫且不能答應。得等孤親自問過溫太醫,還有溫家公子後才能給你答覆。
溫家公子若是對你癡心相付,溫太醫也願意把她的掌上明珠嫁給你,孤便同意這門親事,給你賜婚。若不然,孤便只能否決你的請旨。”
“兒臣僅憑母皇做主。”墨靜初擲地有聲地說,無人看見,她伏地叩首的那一會兒,她眸中一閃而逝的幽沉,還有某種下定決心的決絕!
墨靜初歸隊後便散了朝,墨惜顏看了看步伐極快,很快便消失在退朝大軍裡的墨靜初,不自覺凝了凝眉。
等回去後,她可得好好問問溫輕言,問她是不是有兄弟,她的兄弟,又是什麼時候與墨靜初認識的,墨靜初這個時候請旨賜婚,只怕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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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爲上朝時墨靜初在金鑾殿上丟了顆手榴彈出來,驚到了衆人,回京後的第一次上朝結束,並沒有如墨惜顏預料中的那般,有人熱心腸地跑來找她聊天侃地。
她笑笑,悠哉遊哉地出宮上車,打道回府。
回府後,她乾的第一件事便是詢問溫輕言在哪裡,孰料府裡的下人告訴她,溫輕言大清早便出府回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她撇撇嘴,轉身走向暢園,在走到暢園的大門時,想起因病臥牀的景墨,她突然覺得雙腳很沉,怎麼都邁不出最重要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