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的進宮,目前景炎還沒有妃子,後宮之中要請安的也不過是景恆的那些妃子,如今都成了太妃或者太嬪了。如今想起來,還是晟婕妤,當年的青瑩命好,最起碼如今她還跟在景恆的身邊。而不像這些後宮的女人一樣,這一輩子都被困在皇宮這個牢籠裡面了。
那些女人看向她的神色真的複雜到了極致,然而事先得到了暗示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氣氛奇怪到了極點,終於衆人都坐不下去一個個都起身離開,最後只剩下了盛林和杜幼,還有一個欲言又止的花欣柔。
杜幼微微皺眉,“花家妹子還有事嗎?”
花欣柔一愣,然後就搖頭,慌亂的起身差點撞翻了身後的椅子,“臣妾,臣妾這就退了……”
她說着一臉不捨的看着盛林,“七王妃與我一個故友有些像,若是過會兒無事,不如來我宮中聊聊……”
盛林遲疑了一下,想起花欣柔向來的性子,這才略微點頭。
“既然是花太嬪相邀,臣婦自然不敢不遵從。”盛林起身微微屈膝行禮,目送了花欣柔流連在三之後離開,這纔回頭看向杜幼。
杜幼屏退了四周伺候的人,只留下綠桑和半夏,這才笑了起來,“昨天我對七王妃說的話,七王妃還想清楚了?”
“臣婦心中還是有些不解,若是臣婦不願意按照太妃娘娘的話去做,太妃又要如何呢?”盛林微微蹙眉,一點都不退讓。
“我倒是不能如何如今已經成爲七王妃的你,只是……”杜幼頓了一下,“有人想要殺死你許久了……”
“有人?”盛林微微眯了下眼睛,低頭沉思了片刻就立刻明白過來,“看起來,杜家是想要家破人亡也要報復我了?張氏事到如今也不願意放棄嗎?”
“父親是一家人的支柱,我對於權力沒有任何的野心,可是我需要他被釋放。”杜幼冷冷地看着盛林,“我可以一生都被困在這裡,什麼都不坐,可是父親必須被放出來!”
“而你要明白,一旦他出來,你就再也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盛林冷笑,“昨日你的話我想了許久,難道你沒有想過,如果沒有那樣的父母,也許你早就和你愛的人雙宿雙棲了嗎?你是聰明人,難道有些話還需要我說的清楚明白嗎?”
盛林目露憐憫,“杜若冉根本就沒有把你當成他的骨肉,對於他來說,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包括他的女兒。而他的野心遲早會害死他,以及你的!”
杜幼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遲疑,盛林見狀在心中冷笑。
她並沒有試圖迷惑杜幼,所說的都是實話。對於杜若冉來說,杜幼只是一件可以更加方便通往權利的工具而已,他對這個女兒沒有任何的感情。
張氏纔是真正愛杜幼的那個人,只可惜那個女人是個瘋子。如果沒有杜幼的話,她可以毫無顧忌的讓人殺死那個女人。而如今,那個女人肯定早就被杜幼保護好了,而現在動手,只怕會讓杜幼徹底瘋狂報復。
“我只能夠保證杜若冉會好好的活着,至於放他出來,也許幾年之後他可能會被流放,到時候張氏就可以跟着過去陪伴在他身邊了。”
盛林的話一點感情都沒有冰冷到了讓杜幼發顫的程度。她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第一次意識到當初她,以及她的父母有多小看這個女人。
“你說的我都明白……父親,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女兒一般看待。我自幼身子不好,他就遠遠的送走了我,若不是當初想起來要用我這個女兒攀附權貴,只怕他也不會讓人送我回京……”杜幼聲音帶着細微的顫抖,“我對他從來沒有太多的感情,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盛林,就當做是你我之間的一場合作,我不要求立刻讓他恢復自幼,但是立刻發配總可以吧?”
“向北還是向南?”盛林心中一喜,明白自己說服了杜幼,“同樣是流放一千,你應該明白這期間的差距。”
“向南。”杜幼說,“我會讓母親跟着一起去照顧父親,從今往後,你就再也沒有一絲的威脅了。”
“你應該明白,我不在乎這些威脅。”
“你若不在乎,就不會在那日冒着暴露的危險讓人給我送字條了。”杜幼冷笑,“我只是累了,而不是怕了。我希望你明白這點,若是價錢講的太過了,對我們誰都沒有好處的。開誠佈公的講,我還有一些條件。有關張沉,我不管你是用什麼辦法掌控了他,放他自由。無論如何,他都是救了你的人,我希望你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盛林點頭,“然後呢?”
“我曾經有孕,而如今孩子流掉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這孩子是我在知道景恆戰敗之後刻意流掉的。如果我不離開皇宮的話,那麼我需要一個依靠,所以當我需要收養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夠幫我一把。”
盛林雙眼猛然瞪大,吃驚地看着杜幼。
杜幼冷笑,“意外嗎?那個孩子若是我一直留着,只怕這會兒就沒有機會坐在這裡跟你說話了。”
盛林沉默了片刻,然後點頭應了下來。
“最後,我的父母,你可以派人監視他們,但是不要殺他們。”
這次,盛林沉默了更長的時間,許久才緩慢地開口:“我只能夠保證,如果他們一直老老實實待在南邊的話,我不會殺他們。可是,若是他們自尋死路的話……”
她擡頭看向杜幼,用眼神說明了她未說完的意思。
杜幼眼神落寞,“當然,我明白。”
“很好,那麼就該說我的條件了。”盛林起身,來回走了兩步,這才停下腳步道:“你很聰明,可以說你的聰明就是你最大的憑仗,我之所以答應你之前的那些事情並不是我怕了你,只是我想讓一切都結束了。我真正需要報復的人都死了,至於你的父母,我相信活着對他們纔是更大的痛苦。我會很高興看着他們在南邊苦苦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