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風吹的人有一些的發涼, 一道人影從胡舍軍營當中竄出,沒有任何人發現。只見那道人影非常迅速的往城外的方向奔去,目標很是明確。
此時的狼牙國的軍營當中已然都是靜悄悄的一片了, 外面有來回巡邏的士兵嚴密的檢查着整個營地的情況, 賽吉已經是早早的就歇息了, 只剩下軍師姚烈的營帳當中還亮着一盞大的牛油燈。
姚烈此時面前是一本書, 仔細一看並不是什麼兵書之類的, 而是一本民間市井中常見的那種小話本,整個人看起來都是輕鬆極了,放佛對於眼前的局勢一點都不擔心。
不一會兒, 姚烈終於是擡起了頭,好似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 看了看帳子外面, 勾了勾嘴脣, 吹滅了那一盞燈,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沒有等上多久, 就感覺是有一個人進來了,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不過空氣中慢慢地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如果不是清醒着他或許不會發現,這種香味讓他很是熟悉, 好像是知道了這一次來的人是誰, 續上燈, 看着那個明顯一愣的人影, 高深莫測的開了口, “你是二師弟還是小師妹?”
當然黑衣蒙面人在燈光亮的那一刻,也知道自己是暴露了, 沒有想到這個軍師居然這樣的狡猾,不過當看到那個坐在書案前的人影時,她也是愣住了,看了半晌,還是有一點的不確定,“大師兄?”
慢慢的拿下面罩,赫然就是謝君竹,今天下午殷天闕說了以後,她的心裡面對於這位狼牙國的軍師很是好奇,就想着等一個機會親自來打探一下,,可是局勢很緊張她也等不了多久,所以今天晚上就忙着想要過來看一下,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姚烈看到謝君竹也是有一些的明瞭了,“看來是小師妹啊!若不是你用的這個迷香且我很熟悉它的味道,可能我還認不出你呢,你進師門的時候,我就已經出師了,所以你也一定是沒有見到過我,對吧?”
沒錯,眼前的姚烈就是天機老人的嫡傳大弟子,當年謝君竹去萊山的時候,姚烈早就已經出師了,所以也沒有見上,今天晚上謝君竹使用的這種迷香很特別,是天機老人的度獨家秘方,從不外傳,所以這才被姚烈給認了出來。
既然都是出自同一個師門的,姚烈也沒有問她今日來這裡是幹什麼,倒上一杯茶,水也沒有那麼的熱了,只不過還是溫的,指了指自己對面的那個位置,“來,坐下,今日我們也算是許敘舊了。”
謝君竹笑了笑也沒有推辭走過去就坐了下了,兩人相互看了看,也都沒有說話,對於今天晚上的事情兩人心裡面也都還有疑惑的只不過暫時沒有表露出來而已,姚烈同她說了許多的話,不過都是圍繞在天機老人身上的,所以看起來真的像是很久不見的一對師兄妹在敘舊一樣。
不過謝君竹知道根本就沒有舊,又從何開始敘起!
就是這樣子一種怪異氣氛當中,謝君竹好幾次想要打破這樣的一種氛圍,不過她的心裡面也還是知道此時自己已經是在狼牙國的內部了,只需要姚烈的一句話她今天晚上就走不了了,可能還會成爲威脅恭長安他們的一個籌碼,所以關鍵時候她不能輕舉妄動。
看了看眼前這個並不熟悉的小師妹,姚烈的臉色顯得有些的陰沉,終於是慢慢的開了口,“這麼晚了,不知道小師妹來找我是什麼事情?總該不會是走錯了吧!”
謝君竹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她當然不會是說走錯了,明眼人一看也都知道姚烈是在嘲諷自己,雖說是出自同一個師門,不過感情並不如她與陳致遠之間來的深厚。
謝君竹假意的拿起那杯茶喝了一口,其實也就是打溼了嘴脣而已,笑了笑,“今天晚上也是受人之託想要讓我來看看這個所謂的狼牙國的軍師是何方神聖,竟然能沒有想到會是大師兄您。”
“怪不得會不小心的都用上了迷香,也虧得我是知道的,不然可就是栽到小師妹手上了。它日真的遇到了師父,也都不知道該怎麼交代。”接着她的話,姚烈一點都不介意陪着謝君竹睜着眼睛說瞎話,騙人誰不會?
乾笑了兩聲,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大師兄真的會是開玩笑,如果知道帳子裡面是大師兄您,我肯定不會是拿這種雕蟲小技在您的面前獻醜了,現在想起來也真是可笑了。”
姚烈看着她說話,並沒有給上一個面子,眼神忽而變得冷冽起來,臉也是拉的陰沉,毫不客氣的和謝君竹發起了攻勢,“小師妹該不會是替着胡舍那裡面的元朝來的將軍來打探我的底細吧。若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今天晚上你就留下吧。”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顧什麼情誼情誼的了,立場不同,那麼只能是敵人,儘管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的師兄。
“師兄真的太自信了,你說留就會留得住我嗎?師父的本事你也還是知道的,我雖沒有什麼天分,不過卻也是學的七七八八了。”
聽着她的話,姚烈不甚在意,只不過又忽然問道,“狼牙國的先行部隊無一生還,其中可是有你的手筆,雖然戰場打掃的很是乾淨,但是你一定是用了陣法。”
謝君竹笑了笑並不否認什麼。
大戰即將開始之前,謝君竹想了想自己眼前的一個舉局勢,現在對於她來說是非常的不利的,思緒飛快的運轉,片刻之間也是有一個不是辦法當中的辦法。
“師兄,我說你是留不住我的,那你就是一定留不住我,不過若是狼牙國這麼多的士兵在,那麼我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好像是看出來了謝君竹打的什麼主意,沒有等到她說出口,姚烈就已經替她補上了後面的話,“這個我當然是知道的,看在我們是同門的份上,今日就我們兩個人來比上一場,若你是真的贏了,那麼我就做主放你走了,不過你要是輸了,就乖乖的留下來,說不定有一日我回到胡舍了,就會想辦法把你給師父他老人家送回去,畢竟這樣一個伶俐的女娃,師父也還是非常喜歡的。”
謝君竹笑了笑這自然是非常的合她的意的,當即就答應了下來,兩人走到帳外,狼牙國的士兵看見這樣一個陌生的黑衣人出現,當即就拿着武器非常防備的是對着謝君竹,動靜很大,連已經睡下的賽吉都已經是驚動了起來。
外面的風很涼,不過賽吉身上卻是披着一件很厚的熊皮披風,看起來異常的魁梧,看見已經是驚動了賽吉,姚烈上前向他說明了整個情況,賽吉看看站在那裡沒有絲毫懼色的謝君竹,眼神中趣味漸濃,擡了擡下吧,衝着謝君竹道:“我同意了,你贏你就走,你輸了就留下來做我的女奴隸,帶你會狼牙國。”
謝君竹面不改色,對於這樣的羞辱照單全收,風輕雲淡的樣子,讓一旁的賽吉看的心火難耐。
大漠當中非常的空曠,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沒有了阻擋就顯得更加的肆虐,衣袍的一角都被吹了起來,脖頸上面的溫度慢慢的被吹散只剩下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謝君竹不知道這位傳說中的大師兄到底是有多高的功夫,如果不算上天機老人以前給她看的畫像,那麼這就算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的見面了,以前從天機老人的口中聽說,對於這樣的一個大弟子,他還是非常的滿意,以至於後來經常拿着這位大師兄來激勵她與陳致遠,不過此刻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容不得半點的閃失。
只是片刻的寧靜過後兩個人就出了手,原本都還是抱着一點點的試探的心思,不過後來卻已經是不得不真正的從心裡重視起了對方,用盡了全力。
狼牙國的人也倒是驚詫,沒有想到平日裡看着都是文文弱弱的軍師居然還藏着那麼大的本事,真的是讓人想不到,這一刻他們心中對於軍師已經是有了一種改觀。
姚烈的實力賽吉也還是知道的所以他的重點是放在謝君竹的身上,放在這樣一個夜裡孤膽深入敵方陣營的女人。
看着高手過招也還是有一些的過癮的,看着姚烈拿出了一把刀,謝君竹也絲毫不客氣的將天機老人給她的那一把竹中劍請出來,看到此,姚烈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沒有看出來師父也還是非常的看重這位小師妹的,這麼寶貝的東西也捨得送人了。
很久之後兩人都已經是慢了下來,姚烈身上的傷口已經是非常的多了,一身寶藍色的衣服被鮮血浸染着是非常的醒目,再瞧着對面的謝君竹反倒是看不出個什麼異常來,衆人心裡面不斷的猜測,難道軍師這樣厲害的人也會輸在那個女人的手裡,那麼這個女人的實力到底是有多強呢。
當謝君竹將劍比在了姚烈的腦門的時候,狼牙國的士兵們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也是不容小覷的。
賽吉看到姚烈竟然是敗了,心中也是有一點點的驚異,仔細的瞧瞧謝君竹,臉上沒有一絲的異樣,連呼吸都還是非常的平穩,難道她就沒有受一點的傷?
賽吉大笑,將那把姚烈腦門的劍慢慢的移開,“既然你已經贏了,我賽吉也還是一個非常講究信用的人,你就走吧,我說話算話,傳下去任何人都不得爲難她。”
謝君竹看了看賽吉,道了一聲謝,在衆人的注目當中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直到好遠以後,謝君竹才忍不住的倒了下來,臉色蒼白,沒有了一點的意識,如果能夠看得清楚那麼就會看發現她的左手臂大動脈處,那裡的衣服顏色異常的深。
胡舍營帳當中,已經睡下的恭長安,突然驚醒過來,摸着放在枕邊的那塊玉佩,微微的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