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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千秋無語的開口:“燕卿,其實,將澹臺明月的信給平原侯,是極爲無恥的行爲!”他想表達的是,不管是敵方還是己方,對他們的行爲都十分的唾棄,所以絕對不可能存在“現在有誰崇拜他崇拜到讓他打噴嚏”的狀態!
“皇上,所謂兵不厭詐,澹臺明月自己把這麼大一個把柄交到我們的手上,要是不用不是太浪費了嗎?還有一事,請皇上放心,現下在他們的心中,無恥的是微臣,和您沒有半點關係!”老子幫了你這麼打一個忙,你這王八蛋還敢嫌棄老子無恥,滾你媽的!
南宮錦在心中一陣大罵,面上的神色還是無比虔誠且恭敬,堪比膜拜佛祖。
慕容千秋頓時失笑:“燕卿,你這是以爲朕在責怪你的手段不成?朕只是想告訴你,澹臺明月現下應該是氣得想吐血,各路敵軍應接不暇,絕對不會、也沒有時間對着天空表達對你的崇拜。”
“皇上,您錯了,臣這是爲澹臺明月上了生動的一課!”南宮錦的雙手背在身後,目光遠眺,看起來極爲深沉。
慕容千秋挑眉,薄脣勾起一抹陰涼的笑:“此言何解?”
“臣是在告訴澹臺明月,這個世界上什麼無恥的人都有,不是你光明磊落,你的敵人也一定會光明磊落。若是不想被算計,那就放機警一些,千萬不要把把柄留在小人的手上,否則那把柄被肆意擴大和宣揚之後,就會變成一場滔天的陰謀,讓你萬劫不復!”南宮錦說這話是時候,語中是帶着嘆息的。
末了,復又加上一句:“臣想,澹臺明月要是能渡過此劫,一定會十分深刻的反省自己,這對他的將來,還是有很大的幫助的!當然,前提條件是他要心胸豁達,善於發現自己的不足,知道這件事情的問題結症出在哪裡,在自身找原因,如果他只是一味憤怒的辱罵微臣,那他將什麼都學不到,而且以後一定還會上類似的當!”
說到這裡,南宮錦又摸了摸自己並不存在的鬍子,表情更加深沉了。
慕容千秋頓時覺得好笑,原來這小子也知道澹臺明月被算計,不是因爲這位漠北的戰神無能,而是燕驚鴻這貨太過無恥!好好的一出讓人氣得吐血的算計,還能被他解釋爲一番好意,真讓自己不知道說什麼好!
然,心思一轉,挑眉開口:“燕卿理解得如此透徹,是曾經被小人算計過嗎?”
“哪有人一輩子不挨刀的,重要的,不是有沒有被算計過,而是被算計過之後,有沒有學會自省。被算計第一次,是失誤;被算計第二次,是防心不足;被算計第三次,那就是無能了!”算計,怎麼可能不被算計?官場也好,在殺手界也罷,什麼樣的小人她沒遇見過?所以她深知,對付澹臺明月這樣驕傲的人,用任何手段,都不如用卑鄙的手段來的奏效,誰讓那丫的處心積慮想要謀害自己來着!
而這一瞬間,慕容千秋看着她的側面,凝視着她的眼,只見那鳳眸之內,陰霾中帶着一股子豁達和傲然,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困頓,這小子方纔多大的年紀,才二十歲不到吧?就像是歷盡了千帆一般。“燕卿,你以前一定經歷過很多事情吧?”
南宮錦一怔,隨即笑答:“啓稟皇上,確實如此!”
“但卻還能有這般開朗的性格,朕認爲十分難得!”在他看來,受過很多挫折,看過世態炎涼的人,都應該用灰黑色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彷彿目所能及的,除了黑暗,就只剩下黑暗,但是燕驚鴻這小子,總是沒心沒肺的緊,經歷了這些,竟然還會有如此樂觀的態度?
南宮錦坦然一笑:“皇上,永遠不要用常規的東西去判斷事物,不要因爲見慣了黑暗,就認爲這個世界上只有黑暗。在臣看來,萬物皆爲化象,世事也如同天上漂浮而過的白雲,不必太在意,自己過的開開心心纔是最重要的。永不拋棄,永不放棄,永遠保持積極樂觀的心態。面朝陽光,方能看到一片盛世奇景,方能看到春暖花開,而背對着太陽,就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將自己籠罩在黑暗之中。不論是哪一種活法,都同樣是活着,那麼,爲什麼不讓自己活得開心一些呢?”
話音一落,慕容千秋瑩綠色的瞳孔不自覺的閃了一下,恍惚間,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爲什麼總是忍不住想靠近這個小東西。爲了那把龍椅,他幾乎將自己全然放在了黑暗之中,做過太過黑暗的事,也見過太多太多的陰謀算計,久居黑暗的人,其實也是渴望陽光的吧!“燕卿,你的心態雖也不錯,可是這世間的黑太多,白卻太少!”
這是慕容千秋第一次,對南宮錦將出這樣的話,這種觸及到自己心底的話。是喟嘆,是迷惘,也是交心。
南宮錦聞言,笑得越發燦爛了:“可是皇上,您不覺得,就是因爲這世上黑太多,白太少,所以這少見的白,才更值得我們珍惜嗎?”就像是凌遠山,那個白蓮花一般的男子,早已成爲她心中的一道白月光,永存不滅。
慕容千秋面色一頓,頗爲震驚的看了南宮錦一眼。隨即,仰天一陣大笑:“哈哈哈……朕的燕卿,朕若是如你一般豁達……”想必,會活得開心很多!
南宮錦卻是不高興了,怎麼說着說着,就說到這裡來了,不是在討論澹臺明月的事情嗎?這些話跟他們家小鴻鴻說還差不多,跟這個死斷袖交心,不是浪費自己的感情嗎?但,很快的她又泄了氣,百里驚鴻那個傢伙,一悶棍都打不出幾個屁來,他怎麼會有興致跟她說這個!
而此刻,慕容千秋卻是極爲得意的看着她的身後。百米之外,一抹淺紫色的身影迎風而立,清冷孤傲,恍若仙人。染色的眼眸看着這邊的兩人,眼中時有酸意掠過,在看見慕容千秋得意而挑釁的眼神之後,寡薄的脣畔微勾,一絲嘲諷的笑綻於面上,然而卻極淡,只是一瞬,便消失無蹤。
又看了看那兩人,轉身而去。現下上去將錦兒拉走,也不過是一時半會的法子,明日慕容千秋又可以將她叫出來,所以自己要想到一個長遠之計。
……
此刻,漠北大軍和平原侯的兵馬,已經被西武士兵團團包圍,而且三方人馬已經殺紅了眼!
而平原侯,在看見西武的兵馬奔馳而至的時候,就深深的認識到自己被人算計了!等他們打得如此如火如荼,西武的兵馬來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根本就沒有燕驚鴻說的那一出!所謂皇上已經有意和澹臺明月合作,那都是扯淡!可笑自己這麼一把老骨頭,竟然又被那個毛頭小子耍了,先來了一個窩裡鬥!
而自己方纔打鬥之中,那一下手,斬殺了澹臺明月從漠北王庭帶來的幾名親衛,誰都知道漠北的這位右翼王對自己手下的親衛極爲愛護,當初就是他的皇兄,漠北大王子失手殺了他一名親衛,他也無比囂張的讓自己的親生兄長以命抵命了,他可不認爲自己對澹臺明月來說,自己比他的大哥都要有地位,所以和漠北這個臉也只能翻到底了!
氣得他直直的大罵燕驚鴻這個龜孫子,可害死他了!原本他放漠北人進來,是爲了給自己找個盟友,現在這個盟友在燕驚鴻的挑撥之下,變成了仇人,最終讓自己面對兩大強敵,真是氣煞他也!
於是,就轉化成了戰場之上,三方人馬互相廝殺的狀態。
雖說漠北的兵馬最少,但個個驍勇善戰,等閒奈何不得。一時之間還分不出個高低上下來,王梓易愉悅的打着混仗,心中是對丞相大人的鄙視和崇拜,太卑鄙了,但是卑鄙的太有範兒了!
而另外兩人,都恨不能將燕驚鴻千刀萬剮,方能解了自己的心頭之恨!
三方的兵馬都折損的不少,王梓易也沒有天真的認爲就借這麼一個機會,便能讓他們一舉殲滅了敵軍,所以遵照燕驚鴻的吩咐,撿夠了便宜,就帶着自己的兵馬得瑟的回去了。
澹臺明月和平原侯都損失慘重,根本就沒有精力再去追殺!
終而,就剩下漠北人和平原侯的人對峙。澹臺明月鬼面下的臉鐵青的厲害,太陽穴處的青筋也是不斷的跳動,大呼平原侯之名:“匡英澤,你這個蠢貨,居然會中這麼拙劣的計策!”
平原侯也知道是自己上了小人的當,心下很是鬱悶,但是澹臺明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罵他,他就不高興了,一張紅臉早就在戰爭中染上了血跡,看起來極爲可怖,雙眸瞪大,很是不悅的看着澹臺明月:“若不是你自己先給慕容千秋寫了這麼一封和談的信件,我怎麼會上這樣的當!”
澹臺明月深呼吸了一口氣,用一種看蠢豬的眼神看着平原侯:“你的腦子裡面裝的是牛糞嗎?若是本王真的爲了個人恩怨,取了燕驚鴻的性命,將你交上去,我漠北就憑這區區五萬兵馬和慕容千秋抗衡?就是本王能活着回漠北,父皇也不會饒了本王!”
他那麼寫,不過是看看燕驚鴻在慕容千秋心中的份量,藉以探知燕驚鴻的價值。因爲這條件,等於是在對慕容千秋說,你殺了一個燕驚鴻,就可以換取平原侯的性命,而且你還可以反噬一口,最後,成功的葬送掉漠北的五萬兵馬,和平原侯的二十萬兵馬!但是這麼誘人的條件,慕容千秋還是拒絕了!
這話一出,平原侯瞬間沉默了,他當時只考慮到這信件是澹臺明月寫的,就不會有假,一生氣又擔心自己的安全,所以帶着兵馬就包圍了,哪裡還有閒工夫想那麼多!
緊接着,屬下來報傷亡的情況:“王,我們戰死七千餘人,傷了一萬三千多人!”
澹臺明月握着劍的手緊了緊,手背上已經有青筋爆了出來,他縱橫戰場這麼多年,手下的兵馬從來沒有在哪一場戰爭中遭受如此巨大的創傷!以至於他看向平原侯的眼神,也滿是殺意,像是下一秒就要衝過去將他碎屍萬段!
而平原侯這邊也沒有好多少,不多時,就有人上來稟報:“侯爺,我們損失慘重,三萬餘人死於混戰之中,還有五萬七千多人負傷!”
如此天價的數字,乃是泛大陸百年以來,在平原戰爭中從未有過的!平原侯聽了這話,偏紅的面色也泛綠了!
但是澹臺明月的心中,卻很快的平衡了!現下他們兩家都是損失慘重,唯獨慕容千秋的兵馬討到了便宜,深呼吸了幾口氣,咬着牙開口:“燕驚鴻,若是落到了本王的手中,必將之碎屍萬段!”
平原侯也是怒氣衝衝的將自己手中的長矛狠狠的一下扎入雪地之中,齜牙咧嘴的開口:“不殺了這個龜孫子,我匡英澤誓不爲人!”隨後,又看着澹臺明月開口,“右翼王,本侯建議我們暫且放下嫌隙,先除掉燕驚鴻那個小人再說!”
這說着說着,把自己的初衷都說變了!他原本是要謀反做皇帝的,但是已經被燕驚鴻氣得滿腦子只剩下“除掉燕驚鴻”這五個沒出息的字了!
澹臺明月看了他半晌之後,風流華麗的聲線響起,吐出了六個十分傷害民族感情的字:“愚蠢的中原人!”
漠北的將士們也深以爲然,看着平原侯以及他身後的那羣“愚蠢的中原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羣蠢豬!
平原侯頓時氣結,一口氣到了胸口,卻忍着沒發出來,現下要是和莫被人翻臉了,他就死定了!只能忍下了這口氣,在心中自我安慰着中原人很多,自己只是其中一個人,不必太有民族榮辱感。然後厚着臉再次開口:“這件事情着實是本侯的過錯,才造成如今的局面,但是本侯的損失並不比閣下小,我們應當同心同志,先殺了燕驚鴻那個王八蛋纔對!”
這句話終於還是安撫了澹臺明月滿腹的怒氣,匡英澤說的沒錯,先殺了燕驚鴻那個王八蛋再說!
……
王梓易興高采烈的回去稟報戰況:“啓稟皇上,臣等聽從丞相大人的命令,殲敵近兩萬人,而且臣等去的時候,澹臺明月和匡英澤已經殺紅了眼,橫屍遍野,想必是死了不少人!”
“王將軍好似很高興?”南宮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但是眼睛裡面卻含着一股子不贊同。
王梓易一愣:“丞相大人,我方只折損了一千多人,敵方死了這麼多,這不值得高興嗎?”
“王將軍,勝不驕,敗不餒,方是爲將之道!”王梓易此人她還是很欣賞的,所以現下才有好心情提醒他不要太過得意。
王梓易一聽此言,頓時斂下了面上的笑意,他確實是得意過頭了,因爲這場仗打的真是太痛快了!“多謝丞相大人提醒,下官受教!”
“燕卿,朕發現你真是萬能的,不論是朝堂之上,還是沙場之中,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朕有你做丞相,真是西武之福啊!”原本是誇獎的句子,但是被慕容千秋這麼陰陽怪氣的說出來,只讓人覺得怪怪的,渾身上下都不舒坦。
南宮錦嘴角抽了一下,開口:“可是皇上還經常剋扣像臣這樣的棟樑之才的俸祿!”
“哈哈哈……”慕容千秋仰天笑了起來。
笑得正高興,忽見一個眼生的男子急急忙忙的過來了,一見南宮錦,當即開口:“丞相,我們家主子病了!”
“病了?”南宮錦皺眉,心下有點奇怪,早上自己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病了?
“也不算是病,就是有些不舒服。”風接着開口。
南宮錦轉頭:“皇上,既然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那臣就先告退了!”
慕容千秋瑩綠色的眸中精光一閃,只是一瞬間就知道這不過是某人在搞鬼!那會兒自己纔看見他來了,那好端端的,怎麼可能突然病了?心下頓時想到了自己後宮的那些妃子,爭寵奪愛的時候,不也總是動不動就裝病嗎?於是,心中泛起一陣對暮謹宸的鄙夷,開口:“燕卿有事情就先下去吧!”
“謝皇上,微臣告退!”南宮錦躬身說罷,就急匆匆的帶着風走了。
而慕容千秋看着那兩人離開的背影,有些皺眉,那個黑衣男子的背影看起來很是熟悉!看了半晌之後,終於和那天晚上帶着自己去澡堂的背影重合了!於是慕容千秋的臉馬上就綠了……
回了房中,就見百里驚鴻躺在牀上,面上帶着不正常的病態。南宮錦幾個大步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燙得驚人!“怎麼回事?”
“沒事,不過是風寒。”淡薄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整個人也都常態。
南宮錦伸手握住了他的脈門,一探,眉頭就鎖了起來,這感覺不像是風寒,倒像是中毒!
“你今天吃什麼東西了?”精緻的瓜子臉上滿是嚴肅,低頭看着他。
好看的眉頭微皺,似乎是在思考,終而,是一旁的風上前回話:“主子又不是小孩子,還能貪嘴不成?就吃了午飯,喝的也是房間的水!”
南宮錦神色凝重的把了一下脈之後,鬆了一口氣,也收回了手,不是什麼嚴重的毒:“這是一種慢性毒藥,第一次碰會發燒發熱,但卻並無其他異狀,所以經常被大夫誤診爲風寒,而等第一次過後,第二次、三次再碰的時候,就完完全全沒有什麼問題了,連發燒的症狀都沒有,最後慢慢的侵入肺腑,最終無藥可醫!好在今日是第一次,所以中毒並不深!”
“啊?這毒是什麼時候中的?”風彷彿大吃一驚,極爲擔憂的看着南宮錦。
沉思片刻之後,開口:“這毒,按照現下蔓延的情況來看,應當是今日早上染上的!”那個時候,可沒到吃午飯的時間啊!忽的,眼神一閃,“今日一早有誰來過?”
“慕容千秋!”風很是篤定,今日一早慕容千秋來過的事情,大家是都看到了的。
南宮錦眼神一寒,眸中頓時閃過一絲殺意!莫不是這個死斷袖昨晚被陷害到澡堂了,所以找他們家小鴻鴻報仇?走到桌案邊上,飛快的寫下藥方,交給風:“讓人煎藥,吃上三幅就沒事了,但是速度要快!”
風開口:“還是我親自去煎藥吧,免得又有人從中做手腳!”
“嗯,你要謹慎些!”南宮錦又囑咐了一句。
“是!”風應了一聲,拿着藥方急急忙忙的下去了。
南宮錦再看向牀上面上蒼白的人,頓時感覺一陣心疼:“你等着,我去找那個死斷袖報仇!”居然敢動她家小鴻鴻,簡直就是不知所謂!難道他慕容千秋以爲自己只有氣得澹臺明月吐血的本事,沒有對付他的能耐嗎?
“咳咳……不,不必!”咳嗽了幾聲,微微的擡起了身子。
南宮錦趕緊衝過去扶着他:“什麼不必?他都將你害成這樣了,要不是我懂醫術,給一般的草包庸醫看了,還以爲你只是染上了風寒!到時候……”後果,她簡直就不敢想!
“他……咳咳,他待你不錯,你沒有必要。”冷冷清清的聲音,帶着一股子失落感,好似慕容千秋和南宮錦的關係非常好,自己是個局外人。
也就是這股子落寞感,讓南宮錦的心中瞬間滿是疼惜和愧疚,今天她一整個下午都和慕容斷袖在一起等着今日的戰況,和澹臺明月吃癟的消息,沒有顧上他,所以纔會到現在才發現他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種時候還幫他說話!”
她今日才知道,自家的這個傲嬌、悶騷的傢伙,還有如此善良的一面!
這話一出,他沒有迴應,又狠狠的咳嗽在幾聲,靠在她的懷中,身上那股子高華清貴的氣息已經完完全全的被病態掩蓋。精美的五官看起來也極爲蒼白,呼吸好似也有些不順暢。
南宮錦的心中又是一怒,頓時有了一種出去一刀砍死慕容千秋的衝動,想着就要起身,他卻忽然伸出手拉着他:“別去,也許……咳咳,也許他只是想毒我一次,給個教訓就收手了,而且,我們沒有證據。”
這話倒是提醒了南宮錦,慕容千秋這個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也不會太小肚雞腸,不至於爲了這麼一點事情就要人性命,想必是真的只是想給小鴻鴻一點教訓!但是,她南宮錦的男人,是別人能隨意給教訓的嗎?笑話!“放心,這個仇,老孃一定會報!”
鳳眸眯起,寒光閃閃,殺氣立顯!
卻沒看到,她懷中那“虛弱”的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和姦計得逞的愉悅。“你……咳咳……你離他遠些,我便知足了。”
……
這一日,丞相的房間之內是忙進忙出,人人面帶焦急,因爲丞相的臉色非常不好看,剛剛有個小丫頭端着盆子進去之後,只是因爲看丞相和那個病弱美人看呆了,愣了一下,端着盆子傻站了片刻,丞相便起身將那盆子端了過來,然後竟然一腳將那個小丫頭踢出去了老遠,摔得腿都淤青了:“沒見老子等着你的盆子嗎?發愣也不分場合!”
而後急急忙忙的擰了帕子去照顧那個病弱美人!於是讓其他人都嚇得膽戰心驚,生怕下一個被丞相飛一腳的就是那倒黴的自己!
南宮錦的心下是非常惱火的,首先是有仇卻不能去報的惱火,其次是看見百里驚鴻燒的厲害,那不知事的丫頭還在那裡發呆的怒火,這一股火氣上來,就讓她毫不猶豫的賞了對方一腳!
冷子寒自外面遊玩了一圈回來,就看見南宮錦的房門打開,一衆下人們忙進忙出,心下頓感疑惑,隨便攔了一個小丫頭:“發生什麼事了?”
那小丫頭一見冷子寒,頓時被迷得三魂少了七魄,紅着臉低頭開口:“啓稟烈王爺,是丞相帶來的那位公子中毒了,還高燒不退,所以……”
中毒?!一種荒誕感從冷子寒的心中升起,百里驚鴻那麼精明的人,會中毒?這是不是太離譜了一些?隨即,點漆般的眸中閃過一絲看好戲的笑意,看來是這個黑心肝的人又出了狠招!
上次這貨是燒了三皇子府,嫁禍給自己,叫他好一頓憋屈!這次是中了毒,而那被算計的,就是他那倒黴的皇兄了!可嘆小錦每次都會被那滿肚子壞水的男人騙過,最後喪失了基本的判斷能力。一種濃郁的幸災樂禍之感升起,有好戲看了!
慕容千秋在聽說暮謹宸中毒的時候,心中的第一想法,就是太好了!這小子遭報應了,誰讓他派下人帶自己到澡堂來着?這都是他活該!簡直就是老天有眼,看來想要他死的不止自己一個!
但,高興完了之後,他又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那個暮謹宸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明明那會兒看見他還好好的,一個下午就中毒如此嚴重?就算是中了鶴頂紅,對於他們這些真正的絕頂高手來說,還是可以控制毒性一兩個時辰的。這事情有點蹊蹺啊!
想着,就起了身,預備過去看看。
出了門,一路往南宮錦住的地方過去,在途中,經過廚房,看見一個黑衣男子在裡頭煎藥!頓時一怒,這小子絕對就是帶着自己去澡堂的那個混蛋!
想着幾個大步衝了進去,衆人一見他進來,馬上跪下:“參見皇上!”
唯獨風一動不動的站着煎藥,用眼角的餘光掃着慕容千秋,在心中想着陛下實在是太聰明瞭,連慕容千秋一定會經過廚房,並且認出自己都算到了!故作驚愕的擡頭:“西武皇!”
“小子,那天晚上是你吧?”慕容千秋的脣邊泛起一抹殘戾的笑,明顯的是動了殺意!暮謹宸,爲了避免那個小東西生氣,他可以不殺,但是一個下人,他慕容千秋還殺不得嗎?
“西武皇此言何意?”他現下的任務就是裝傻,裝到修去把皇后娘娘叫來。
……
“不好了,慕容千秋去了廚房,看樣子是要爲難風!但是我們都不是慕容千秋的對手!”修急急忙忙的進了南宮錦的屋子,飛快的開口。
南宮錦一怒,一把滔天的怒火就從心中燒了出來,現下要是再說這件事情不是那個死斷袖做的,那是打死自己都不信了!下毒不說,還去爲難風煎藥!急急忙忙的出門,往廚房趕去,走的老遠就聽見慕容千秋的一聲:“來人,給朕把他拖出去砍了!”
腳步又快了幾分,剛剛進門,就見風和慕容千秋交起手來,方纔過了一招,南宮錦大喝一聲:“住手!”
兩人都收了手,而很快的,南宮錦就在慕容千秋的身上聞到了斷腸草的味道,正是百里驚鴻中的那種毒!她又怎麼知道,那藥粉是方纔風和他交手的時候,悄悄的……就是爲了等她過來發現!於是,南宮錦已經百分之百的確定這件事情就是慕容千秋做的了,當即面色也不好看起來:“皇上,臣爲您出生入死,現下臣的男寵中了毒,您還攔着不讓煎藥,這是何道理?”
其實從南宮錦進來的時候,慕容千秋就感覺到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了!他纔剛剛進來沒多久,怎麼這小東西這麼快就收到消息過來了?一種天生的警惕感讓他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這是一種來自政治家的敏銳,他感覺自己好像是跳進了一個陷阱之中,但是這個陷阱具體是何物,他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
見燕驚鴻暴怒,他皺了皺眉,陰涼邪肆的聲音響起:“燕卿,這個人對朕不敬,朕貴爲帝王,就不能處置嗎?”
“皇上,他是臣府中的人,若是做錯了什麼,臣願意一力承擔,請皇上不要爲難一個下人!”南宮錦的臉一直都拉的很長,明顯的是非常不高興,對待慕容千秋的態度也是十分的疏離。
慕容千秋皺眉,還想說什麼,就見南宮錦扭頭對着風開口:“還愣着幹什麼,快點煎藥,有我在這裡,看誰能動這藥!”
於是,慕容千秋算是明白了,敢情燕驚鴻是擔心自己專程過來,是打這藥的主意!所以纔會膽大包天的用這種態度跟自己說話!“燕卿,你這是認爲朕會無恥的攔下暮謹宸的藥不成?”
“哦呵呵呵……皇上爲人高風亮節,怎麼會做出如此無恥之事呢!”南宮錦出言冷嘲熱諷,語氣是十足的鄙夷。讓人怎麼聽,都覺得十足的彆扭!
於是慕容千秋就不高興了:“燕卿,你還真的懷疑朕不成?”
“皇上,臣方纔已經說了,您高風亮節,品質高尚,斷然不會做此等無恥之事,您還糾纏不休,難道是真的希望臣懷疑您不成?”燕驚鴻的態度很是冷硬,讓慕容千秋的心中頓感不是滋味,這小東西以前跟自己相處的時候,雖不親密,但多數的時候都像是朋友一般隨意,今日怎麼像是對待仇人似的!
“燕卿……”還想說什麼。
但是南宮錦根本就不看他,而且懶得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要不是看見小鴻鴻不贊成自己動手,再加上這貨平日裡對自己不錯的份上,她現下就要慕容千秋好看!她的男人,向來是她欺負,何時輪到別人欺負了?
緊接着,她用一副十分忠誠的口吻,極度關心的語氣開口道:“皇上,您要是閒着沒事做,就回去想一下退敵之策,關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好好思考,不要到處亂跑,要是不小心崴了腳,問題就大了!那臣是一定會爲您擔心的茶不思飯不想的!”
慕容千秋嘴角一抽,爲什麼聽了這話,他有一種對方其實很希望自己崴了腳了感覺?“燕卿……”
“丞相,藥已經煎好了!”風說着,將一個碗端了過去。
南宮錦接過,看了慕容千秋一眼,開口道:“皇上,臣還有事,先告退了!您一定要記得,以後少出門,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去臣的房間,暮謹宸中毒了,也免得衝撞到您!”
說罷,也不得慕容千秋回話,端着碗就走了。
風在心中偷笑一聲,趕緊跟上,陛下這一齣戲果然演得好!這慕容千秋恐怕已經氣得要吐血了!
待他走後,慕容千秋深呼吸了幾口氣,頓時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暈眩,他是不是對燕驚鴻這小子太好了,所以才導致他如此無法無天,那一字一句,半點都不將自己放在眼裡?!
一旁的內侍監看着心中也是一陣窩火:“皇上,丞相大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話也無疑是起到了火上澆油的效果,慕容千秋登時大怒,踏出了廚房,他倒要看看暮謹宸到底是在搞什麼鬼!悲催的是走到門口,由於憤怒,沒有注意自己的腳下,導致不小心絆了一下門檻,真的差點不小心把腳崴了。於是他的心中更加生氣了!
一出門,便和冷子寒撞上了!
冷子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是十足的幸災樂禍:“皇兄,你要多保重啊!”說罷,也不等慕容千秋反應,轉身就走了,好似他專程來一塌,就是爲了對慕容千秋說出這句忠告。
慕容千秋皺眉,很是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保重?保重什麼?!
到了南宮錦的宅院,一進去,衆人便都跪下行禮,而南宮錦正在喂百里驚鴻喝藥,那人柔柔弱弱的躺在南宮錦的腿上,看起來是真的中毒不淺,但,他卻清晰的看到了自己進屋之後,那男人掃向自己的眼神,絕對不是一個無端中毒之人該有的眼神,而是十足的陰險!
“咳咳……西武皇。”咳嗽着打招呼。
於是慕容千秋心中的詭異感更甚了,這個男人看見自己,還會主動打招呼?
“好了,喝藥,管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麼!”南宮錦不悅的聲音響起。
於是,百里驚鴻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濃了,以南宮錦看不到的角度,頗爲挑釁的看了慕容千秋一眼,而後乖乖的轉過頭去喝藥。
慕容千秋頓時感覺一口氣不上不下,險些沒給背過去!他是不相干的人?燕驚鴻這小子是不是不想要命了?還有暮謹宸那得意的眼神,讓他知道這件事情處處透着詭異,好似全部都是衝着自己來的!“燕卿,你就是這麼對朕說話的嗎?”
“啓稟皇上,對於暮謹宸來說,您就是不相干的人!這句話臣沒有說錯!”南宮錦頭都不回的回話,她知道慕容千秋聽完可能是憤怒的想殺了自己的,但是自己現下也是憤怒的想結果了他的!所以根本無所顧忌!
這語氣,又是十足的對待自己的大仇人,惹得百里驚鴻又很是得意的看了他一眼,於是,電光火石之間,慕容千秋終於明白自己是被算計了!看向百里驚鴻的眼神中,滿是驚疑和不敢置信,他真的沒想到一個男人會黑到如此地步,不惜自己吞毒也要陷害情敵!簡直就是黑心之中的翹楚!
還沒等他發火,南宮錦又對着百里驚鴻說出了一句讓他險些吐血的話:“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分不清這世界上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以後對待那些黑心肝的人,我們應該防備着,不要隨意搭理,知道嗎?”
慕容千秋頓時感覺六月飛雪,黑心肝的人?到底誰纔是黑心肝的人?!
------題外話------
文後小劇場——
子寒:南宮是做代理的,代理七度空間、護舒寶、婦炎潔!
二山:婦炎潔,牙好,胃口就好!
南宮:噗……
二山:藍天六必治,洗洗更健康!
子寒:腦白金,飛一般的感覺!
南宮錦和百里驚鴻:杜蕾斯,讓月票與二山零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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