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無意撞破
軒轅辰風他們在飯桌上見到郭敏嬌並不意外。
在白小月昏迷的那幾日，郭敏嬌幾乎成了軒轅辰風的貼身侍女，以往由白小月做的事，全是郭敏嬌代替的。
黃煌的臉色很不好，而當她看見郭敏嬌時，臉色就愈發的不好了。
“煌兒你不舒服嗎？”黃瑜輕聲問道，以爲她還在爲前幾日所說的議親之事神傷。
黃煌使勁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我昨晚做了一夜的噩夢，那個小丫鬟的死相真讓人害怕。”
白小月連忙替黃煌盛了碗粥，“我也做了一夜的夢，不過醒來後比你要精神多了。”
黃煌接過粥後，道了一聲謝，“還好是夢，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如此歹毒。”
白小月再一旁附和，然而黃瑜聽到這句話後卻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郭敏嬌。
黃瑜道：“傷在煌兒你手上的惡霸土匪不知道有多少，你也會怕那具屍體嗎？”
黃煌先喝了一口粥，讓熱粥暖暖胃。“我怕的是傷了那個瘋丫鬟又殺了她的那個惡人，能用出這種惡毒手段的人，內心肯定是極其扭曲的。”
郭敏嬌聽着這話尤其刺耳，但她還要裝作十分平靜的模樣。
黃瑜輕笑一聲，“煌兒這話說得不錯。”
郭敏嬌聽着他們的談論，幾乎要將筷子折斷，“這兇手定是有什麼悲慘的過往，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吧。”
白小月卻不贊同，“怕就怕有人天生是作惡的人才，不是因爲什麼過往開始作惡，而是能從中獲得快感，並以此爲樂。”
郭敏嬌擡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小月，臉上是淡淡的笑，“月牙姐姐這句話說得也有道理。”
軒轅辰風見大家都沒有了說話的意思，這才慢慢地開口，“昨夜我請了仵作連夜給那個瘋丫鬟驗屍，今早就已經把結果呈上來了。”
“結果如何？”白小月連忙問道。
“頭部受到重擊而死的，但卻驗出了舌頭是新割不久的。”軒轅辰風示意付長蔚說話。
付長蔚也覺得奇怪，“那日我去檢查的時候，明明看出舌頭是早就長好的。”
“或許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快速癒合傷口，看起來就像是許久之前就長好的模樣。”白小月突然插話。
付長蔚卻有些懷疑，“真有這種藥？那戰場上可以救回多少人的性命。”
“有的，但是所用藥材十分珍貴，戰場上怕是沒辦法普及使用。”白小月肯定地回答道。
白小月本來也拿不準，她從前看過太多醫書，大多很雜，有時候記憶還會出差錯，記錯了藥方也不是不可能。
但那天郭敏嬌送來的那瓶藥，卻讓白小月肯定了這種加快傷口癒合的藥是存在的。
郭敏嬌聽到白小月說有這種藥的時候，心裡一驚，生怕自己已經暴露，接下來她做過的那些事就會被抖落得一乾二淨。
然而沒想到的是，白小月並沒有掌握有利的證據，目前只是懷疑。
黃煌夾了一個水晶餃子，“這樣珍貴的藥卻用在一個瘋丫鬟身上，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軒轅辰風卻說，“也不算大材小用，只看那幕後之人覺得是否值得。我現在更好奇對方的身份了，這樣的藥，我還不曾見過。”
黃瑜擱下了筷子，臉上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我看這幕後之人未必是個多聰明的，他幾次三番地出手，模樣太着急了。”
“要做事就急不得，人一着急就容易留下破綻。”軒轅辰風讚賞地看了一眼黃瑜，“做這件事的人應該不會於何軒有關。”
付長蔚也同意這句話，“何軒那樣老謀深算的人，做事肯定不會這般魯莽。但目前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辰府裡鬧事，而我們的人手有限，現在也很難顧得上這邊。”
軒轅辰風無奈地嘆息道，“查案這種事，時間拖得越久，證據越少，也就越難查。”
正在幾人神傷的時候，白小月突然說道，“不如這件事還是讓我來查，總歸我也和這件事有關，你們分不開身，我卻一直閒着。”
軒轅辰風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不行，你大病初癒，不能再涉險了。”
付長蔚也覺得白小月不適合查這件事，“你可能就是幕後之人的目標，這麼一來豈不是以身犯險，我也不同意。”
但白小月依舊堅持，“這件事總要有人查，我自己也想討個公道。你們不用攔我，我要想查，總有辦法的。”
軒轅辰風心裡一陣無奈，白小月有多倔他是知道的。先前不讓她跟着自己查案，白小月硬是喬裝打扮跟着一塊去了，當白小月一心下做一件事的時候，他們還真不能逼着她不做。
軒轅辰風只得同意白小月的請求，但他還是放心不下，白小月雖然有些粗淺的功夫，但實在不夠看。
“煌兒，月牙查案的時候，你能幫忙照看一下她的安危嗎？”
黃煌欣然同意，“這是當然的，月牙是我的朋友。”
黃煌也想查清這件事，不僅是因爲月牙，更是因爲她心中一直以來都有的正義感。
從頭到尾，郭敏嬌除了一開始的言語，後面幾乎不曾說過話。她一直提心吊膽的，就怕軒轅辰風要派人手來查那個瘋丫鬟的死。
軒轅辰風手下的人都是精銳，若真介入了這件事，郭敏嬌沒有信心完全躲過他們的追查。
最後郭敏嬌鬆了口氣，負責這件事的居然是白小月和黃煌。她幾乎要笑出聲來，僅憑這兩個人，郭敏嬌覺得不足爲懼。
用過早飯後，軒轅辰風他們又開始新一輪的忙碌。黃煌照例去練劍，郭敏嬌和黃瑜一早就走了，只留下白小月一個人在收拾桌子。
白小月說要查案，但實際上沒什麼頭緒。她心裡是懷疑郭敏嬌，但到現在也沒有上面有利的證據，更沒有上面好的切入點去查郭敏嬌。
同時白小月也很着急軒轅辰風的蠱毒，幾經權衡之下，白小月還是決定先做點好吃的給秦老送去，順便研究下醫書和解毒之法。
然而，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偏偏在白小月給秦老送吃的路上，白小月遇上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小丫鬟。
這個小丫鬟看着不是很面熟，但也不算面生，她行走之時多次打量周圍的環境，一有人看她，她就會做出躲避的動作。
白小月一看就覺得不對勁，於是她不留痕跡地跟上那個小丫鬟，將那些吃食交到了路上遇見的一個較爲相熟的婢女，讓她送到秦老那。
小丫鬟只是個普通人，白小月跟了她一路她也沒有發現。
她走走停停，最後在一個隱蔽的假山那停下，四處打量了幾眼後，閃身進了一間院子。
這間院子看起來很陌生，還有些蕭條。白小月站在遠處看來幾眼，不敢貿然進去。
等了好久也沒人出來，白小月有些着急，心一狠就偷偷摸摸地往院子裡過去了。
然而還不等白小月走進去，她就聽見了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語氣頗爲激烈，好像是有人在爭執。
“郭小姐你答應我要將我妹妹的賣身契給我的！”
“……你不能出爾反爾，否則我就要告到王爺那……”
“什麼！我不同意！”
雖然白小月沒有聽清楚所有的對話，但漏出來的那些隻言片語，就夠她堅定自己的猜想了。
裡面的爭執聲漸漸小了下去，對話似乎即將結束。白小月也不想冒險，當下就走遠了些，躲在了隱蔽的假山中。
果然沒一會，院子裡就走出了白小月之前見過的小丫鬟，過來一會果然郭敏嬌也出來了。
郭敏嬌出了院子後，先是辨認了一下方向，才準備離開。白小月打算等到郭敏嬌走遠了纔出來，卻看見郭敏嬌身邊的婢女走了過來。
還是那副無喜無悲的模樣，也不知道她先前去了何處，白小月只看見郭敏嬌一見到那個小丫鬟就給了她一巴掌。
即使白小月站的很遠，那一聲巴掌響還是傳到了她這裡，緊接着，白小月就聽見郭敏嬌開始責罵那個丫鬟，甚至還動起手來。
芽兒機靈地跪在郭敏嬌的身前，以她的經驗，這樣的姿勢即使郭敏嬌要折磨她，也大多尚在後背上。但這次芽兒失算了，郭敏嬌除了普通的打罵，還一腳踢到了她的肚子上。
柔軟的腹部沒有什麼保護的方法，她只是個卑賤的丫鬟，對主子是不能還手的，甚至不能阻擋主子打罵自己。
芽兒知道，郭敏嬌又在白小月那裡受了氣。但讓芽兒不明白的是，郭敏嬌總說自己長得像白小月，但她是見過白小月的，自己的蒲柳之姿絕對是比不上她的美麗。
郭敏嬌的動作越來越激烈，也許是因爲她已經親手殺過人了。從有人傳出瘋丫鬟死掉之後，芽兒就知道，肯定是郭敏嬌下的手。
芽兒忍耐着郭敏嬌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痛苦，卻不知這一切都被白小月看了去。
郭敏嬌竟然是這樣狠毒的人！
白小月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