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你在等什麼
“你殺不死我的。”
白小月忽然衝黃瑜輕輕笑了一下，樣子輕鬆隨意。
黃瑜的眉頭皺了起來，整張臉透出厲色，“爲什麼？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白小月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眯着眼睛將眼前這女人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幾個月不見，黃瑜看起來並不好。她似乎瘦了，臉色也黃了，眉眼間盡是風霜，不復之前的嬌豔，乍一看似是老了有六七歲。
她上次對自己出手之後，想來一定在四處躲避追殺，所以纔會變成現在這樣。她這樣又是何苦呢？爲了殺掉她，結果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她以前可是一個極爲驕傲的人，現在卻簡直像個瘋子。
白小月想到這裡，便忍不住搖頭嘆息起來，“唉，你還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呢。”
“你住嘴！我不用你這個賤人來可憐我！”黃瑜眼睛瞪大，裡面盡是血絲，狠狠地瞪着白小月，恨意十足。
白小月衝她笑一笑，“雖然你不用我可憐，但我依然覺得你很可憐呢，怎麼辦？”
“你這女人，真的不怕死是不是？”黃瑜說着拿着匕首逼近白小月，寒光凜冽的匕首貼在她的臉頰上，只聽她哼笑道：“我只要輕輕一劃，你就變成一個醜八怪了。”
白小月知道她的痛點在哪裡，所以直接道：“即便我變成醜八怪，軒轅辰風也還是會娶我的。你不知道我出身醫學世家嗎？我的爹爹，還有師父，都是神醫。你毀了我的容，他們會把我治好，你給我下毒，他們會把我治好，你把我打得半死，他們還是會把我治好。所以只要你不殺死我，我遲早就會嫁給軒轅辰風的。”
她聲音清脆，甚至還透着幾分愉悅，完全不是剛開始害怕的樣子了。
白小月此時已經想清楚了，反正她也已經很倒黴地落在了黃瑜的手中，這個女人可是不信眼淚的。她越是害怕，她便越是興奮越是高興，所以她爲什麼要滿足她呢？
黃瑜沒想到白小月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怔住了，“你這個賤人，你怎麼……”
“怎麼不怕你是不是？”白小月哼了一聲，冷冷地道：“黃瑜，你想殺我不是一天兩天了，上次被你逼到那個地步，我不還是沒死嗎？所以你就認清楚現實吧，現實就是，你永遠都不可能把我殺死，沒準我倒是能把你給殺死呢。”
“你？殺我？”黃瑜嘲諷地看着她，“就你這樣的三腳貓功夫，憑什麼殺我？”
“你的武功倒是很厲害的，可你怎麼不殺我呢？”白小月越說越勇，乾脆揚着脖子對黃瑜道：“來吧來吧，黃大小姐，你快點把我給殺了吧。把我抓來這麼久了，惦記我這麼久了，廢話這麼久了，到現在都還不動手，我都替你着急呢。匕首不是已經在你手裡了嗎？你爲什麼還不肯殺我？”
黃瑜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被她說的大怒，揚手又是一巴掌摑了上次，“你給我閉嘴！”
白小月被打得腦袋偏向一邊，嘴角出血，可她心裡是很痛快的。
看來她的猜測沒有錯，黃瑜真的不敢對她動手。
黃瑜恨她已經恨出了血，若是想殺她，只怕在見到她的第一刻起，就想將她給捅死了。但是她卻沒有那麼做，而是將她活着帶出了藏劍山莊，藏匿到這裡來。既然剛纔不殺，那現在就一定也不殺了。
看着黃瑜目眥俱裂氣急敗壞的模樣，白小月真是心情大好。她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然後衝黃瑜笑道：“黃大小姐，真是奇怪啊，你是從哪裡冒出來，把我給抓了的？軒轅辰風他們不是一直都在追查你嗎？那麼多人找你都找不到，結果你一下子就竄出來把我給抓了，你真是厲害啊！”
白小月說着說着便露出欽佩的神情，“長得這麼漂亮又這麼有本事，若不是心腸太狠毒，軒轅辰風肯定會想娶你的。”
“你閉嘴！”黃瑜被她戳到了痛處，氣得想要跳腳，“你這個女人，還沒當上四王妃呢，得意什麼？你知道辰風不會娶我嗎？哼，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黃瑜眼睛裡有凜冽的殺意，白小月聽她這話的意思，似乎是對軒轅辰風還不死心。她就奇怪了，這女人到底有什麼毛病？爲什麼以爲軒轅辰風還會娶她呢？她都已經做了這麼多惡毒的事情了，軒轅辰風恨得只想親手把她給殺了，她是哪裡來的自信以爲軒轅辰風會娶她呢？
“黃大小姐，你最近頭痛不痛？是不是經常睡不好又做惡夢？”
黃瑜眼睛一瞪，“你想說什麼？”
白小月一本正經地道：“我覺得你的身體狀況很不好，都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呢。軒轅辰風若是見到你，只會乾脆利落地把你給殺掉，他是絕對不會娶你的。所以我覺得你這樣天天臆想着嫁給軒轅辰風，是早期失心瘋的表現……”
“哼，你知道什麼？”黃瑜聽她這樣說，居然也不生氣，而是悠哉悠哉地在她面前晃了起來，“辰風現在不會娶我，不代表他以後也不會娶我，我既然說了他會娶我，自然就有我的辦法。”
白小月聽這話很是奇怪，心中便是一跳，“你有什麼辦法？”
黃瑜停在那裡，看着她幽幽一笑，“這個你就無需知道了。”
白小月看着她鬼魅一樣的笑容，心中忽然不安了起來。這黃瑜壞事做盡，可謂是喪心病狂到了極點，難道她又想做什麼噁心的事情？
黃瑜見她臉色微變，便俯身盯着她的眼睛，笑道：“怎麼，你害怕了嗎？”
白小月想了一想，然後搖頭，“不，我不怕。只要有辰風在，我就不怕。”
軒轅辰風那麼厲害，不管黃瑜想要做什麼，他肯定都能阻止她。
“哼，只要有辰風在？”黃瑜好笑地四處看一看，然後誇張地道：“可是現在，辰風不在啊。我把你從藏劍山莊抓出來的時候，他還在後山呢。說起來還真是要感謝我那好爹爹，居然會把局面攪得這麼亂，若非如此，我是絕對不可能把你給抓來的。”
白小月無奈嘆一口氣，“所以其實你一直都在藏劍山莊附近？就爲了抓我？”
黃瑜點頭，“沒錯，你一天不死，我一天不寧。”
白小月看着她陰冷的眼神，再次嘆口氣，“既然這樣，那你爲何不現在就把我給殺了？不是說我不死你不寧嗎？現在我已經在你手裡了，你殺死我，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你以爲，我不想殺你嗎？”黃瑜湊近她，冷冷開口，“我每天做夢都想殺你，在我心裡，你早就已經死了千遍萬遍了。我想了無數種殺死你的方法，用刀，用劍，用繩子，用毒藥……真是可惜啊，你就只有一條命，嘖嘖，我都殺不盡興呢……”
黃瑜說着，伸手輕輕撫摸白小月的臉頰。她的手指冰涼，觸上她的肌膚，簡直像蚯蚓舔舐一般噁心。
“黃瑜，你瞧瞧你都變成什麼樣了。”白小月盯着面前這張臉，忽然開口。
黃瑜捏着她的下巴，迫她擡起頭，“我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因爲你！”
白小月只覺得冤枉，“喂喂，你不要含血噴人好不好？我們認識以來，我根本就不曾害過你，都是你一直在害我，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呢？你害了我那麼多次，現在居然還說自己變成這樣都是因爲我，你怎麼好意思？”
“若不是你突然出現，跟我搶辰風，我怎麼會做那些事情？我殺了那麼多的人，手上沾了那麼多的血，都是因爲你。哼，那些死掉的人，都應該來找你索命！”
白小月聽得瞠目結舌，愣了半晌，忽然大叫起來，“你也太不講理了吧？這也能怪到我的頭上？小時候你爹爹到底是怎麼教導你的？你這樣簡直就是沒有教養你知道嗎……”
她話沒說完，黃瑜“啪”地又甩了她一個耳光，“多話！”
白小月成功地又嚐到了血腥味，她心裡不服氣，所以便故意道：“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爹爹不就是黃岩嗎？那個老東西，之前害得龍夫人一家家破人亡的，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煌兒是你們撿來的是不是？她一點都不像是你們黃家的人！”
黃瑜直起身子，冷冷地看着她，“白小月，你如今說這麼多話，是想拖延時間嗎？”
白小月心中一跳，居然被發現了。
她如今手腳都被綁了繩子，動彈不得，被扔到這個亂糟糟的地方，無人搭救，實在是悽慘不已。
也不知道軒轅辰風這會有沒有發現她被抓了，希望那個男人快點來救自己，她可不想死在黃瑜的手中。
她扭着頭四處查看，黃瑜見了，一腳踹在她的腿上，“別看了，看了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白小月縮了縮身子，很是疑惑，“黃瑜，你不是想要殺我嗎？爲什麼還不動手？”
“哼，你就放心吧，你這條命，遲早是我的！”
白小月眉頭皺起來，“所以，你在等什麼？”
她話音剛落，忽然門簾被挑開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看到她就笑，“這就是我那鼎鼎大名的外甥女嗎？果然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