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爐鼎穩定下來,一切好像步入了正規,其他人再次小聲議論起來。
“她該不會是真的要煉製出來金還丹吧?”
“我看不像,她要是能煉製出金還丹,老子早就成藥宗了!我看吶,八成是不知道煉製了什麼丹藥,故意在這擺弄呢!”
“可不是!我也是這麼覺得,就憑她一個黃毛丫頭,都能煉製出來金還丹的話,那金還丹的丹方,也不至於會失傳了。”
“未必,也許人家就是有真才實學呢!好歹,她也是老宗主的徒弟,名師出高徒,我就不信了,她這個當徒弟的,還能差了?”
“不會的!”一聲尖叫,打斷了衆人的議論。
衆人打了個激靈,齊齊循聲望去,卻見剛剛發出尖叫的人,正是阮青玉。
阮青玉臉色慘白,額頭上漸漸冒出了不少的汗珠,一手捂着腹部,似乎頗爲痛苦。
意識到自己剛剛發出來的聲音太大,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力,阮青玉咬了咬脣,看向自家爺爺,那目光分明是在說:爺爺,你給我的藥散,爲什麼還沒有起效。
她原本的目的,是想讓帝嵐音在衆目睽睽之下,喪失所有實力,重新成爲廢人,而不是讓她奪得所有人的關注和喝彩,甚至是奪得魁首!
現在的一切,已經脫離了她的設想,這根本不對啊!
而且,她現在很不舒服,好像全身血液,在慢慢流逝似的,腦袋也越來越昏沉,整個人越來越無力,這是怎麼回事啊?
一旁,阮文祥看到這一幕,稀疏的白眉,微微蹙起,對帝嵐音的反應,同樣很不解,接觸到阮青玉的目光,阮文祥也很無奈。
他明明看到阮青玉去了後臺,看她回來時的模樣,應該是下了毒,從那時到現在,按照他的計算,最遲這個時候,帝嵐音也該發作了啊!
可爲什麼,帝嵐音還像個沒事人似的?
難道,青玉把下毒的杯子弄錯了?
還是說,帝嵐音知道了下毒的事情,故意避開了?
阮文祥滿腦子疑問號,可這兩個問號一蹦出來,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比試大會的杯子,都是誰用誰的,上面都有名字,青玉是不可能把噬魂散下錯的。
何況,下毒之事那麼隱秘,帝嵐音沒道理知道啊,當時他也看着帝嵐音將那杯水喝了下去,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喝!”就在這時,一聲嬌喝,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衆人一看,正是帝嵐音。
素手在藥王鼎上輕輕一拍,幾枚丹藥立即從丹爐中跳了出來。
阮文祥和阮青玉齊齊轉過頭來,看到那幾枚丹藥時,眸光一緊,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她該不會是真的煉製出金還丹了吧?
思及此,兩人匆匆對視了一眼,阮青玉更是急的不行,因爲覺得帝嵐音一定煉製不出金還丹,她連着手試煉都沒有。
如果帝嵐音真的煉製出了金還丹,那她之前所坐的一切,豈不是全都虧了,魁首也變成了帝嵐音嗎?
阮青玉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上前破壞掉帝嵐音煉製出來的丹藥纔好,可身體上的痛,讓她沒辦法挪動,更別說堅持直立行走了。
不知爲何,她總感覺體內的血
液,好像都在往一個地方跑,可那個地方好像有一個巨大的漩渦似的,血液被捲進去,不見半點蹤跡。
眼前時不時傳來一陣眩暈,阮青玉已經沒辦法堅持站立,而她雙腿和雙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漸漸地,只剩下了一層皮包着骨頭。
沒了血肉的支撐,皮膚鬆垮如老松樹皮一樣,掛在四肢上,乍一看,好像是乾屍一般。
只不過,阮青玉穿着窄袖的練功服,衆人看不到其內的變化,只看到她的雙手,不多時變成了一雙枯骨手,皺皺巴巴的皮,鋪在上面,如同一個垂暮的老人一般。
而她的袖子和褲子,也明顯可見變得空蕩起來,微風一吹,便如同一個竹竿掛着衣服似的,不斷飄飛。
衆人面面相覷一眼,目露不解,不知道阮青玉這是怎麼了。
她明明沒有煉製丹藥,怎麼還一副被反噬了的模樣?
“是金還丹!是金還丹!”正當衆人的目光,聚焦在阮青玉身上時,徐二的一聲尖叫,讓衆人的目光再次迴歸到帝嵐音身上。
衆人不會忘記,今天是比試大會,魁首纔是最值得關注的人,而在魁首出來之前,金還丹就是最值得關注的。
回過頭來,衆人便看到徐二舉着一枚金色丹藥,面露狂喜,甚至有些激動的顫抖。
原來,就在剛剛衆人都看向阮青玉的時候,徐二立即衝上前,從帝嵐音的手裡,拿過了一枚丹藥。
在看到那枚丹藥的外形時,徐二發出了一聲驚呼。
衆人的視線從徐二的臉上,移到他手中的丹藥上,在看清楚那枚丹藥時,衆人紛紛露出了驚詫之色。
金色、指甲大小、橢圓形……
這真的是金還丹?
衆人頓時大驚!
世人幾乎都曾聽說過,金還丹的樣子,卻從來沒有人見過,而徐二捧着的那枚丹藥,從外形來看,確是金還丹!
可衆人還是不敢相信。
金還丹的丹方消失了這麼久,許多藥王、藥聖級別的強者,都沒能研究出金還丹的丹方,帝嵐音這個十三四歲的丫頭,怎麼可能煉製出金還丹?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衆人下意識的搖頭,壓根不相信一個黃毛丫頭會煉製出金還丹。
因爲,心裡那所謂的自尊,讓他們壓根不想去正視結果。
一個黃毛丫頭都能煉製出的金還丹,真的有那樣的奇效嗎?
還有,爲什麼那麼多藥師強者都沒能煉製出金還丹,一個十幾歲的丫頭,卻能煉製出來?
若是今天煉製出金還丹之人,不是帝嵐音,而是一個四八十歲的老者,估計大家就不會有這些疑問了。
確切的說,他們是不想承認一個比自己年齡小的丫頭,竟煉製出了消失已久的丹藥,這就是他們那所謂的自尊。
而有這樣感覺的,不是一個兩個人,就連藥宗許多長老也不相信。
三長老更是直接跳起來問:“二長老,你確定沒看錯嗎?怎麼可能是金還丹?”
雖說,最後一輪是他們要求,讓弟子煉製金還丹,可真讓手底下弟子,煉製出他們都未曾煉製出來的丹藥,他們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的。
聞言,一旁沉浸在震驚中的阮青玉,打了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尖叫道:“不可能!二長老,她不可能煉製出金還丹的!這一定是哪裡出錯了,你是不是弄錯了啊?她怎麼可能煉製出金還丹?”
“哼!你的意思,是老夫看走了眼?”自己的專業被人質疑,徐二的臉色好不到哪裡去,“阮青玉,你自己煉製不出來,還不能讓旁人煉製出來了?小小年紀,這般不能容人,將來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雖然徐二也不願意相信,帝嵐音煉製出了金還丹,可事實擺在面前,他更願意相信事實,而不是自我麻痹。
因爲,事實就在那裡,即使自我麻痹,也不能改變其分毫。
既然如此,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承認呢!
這就是徐二和柳無最根本的區別,徐二雖和柳無不對盤,但涉及與事實和藥宗聲譽的事情,徐二不會有半絲偏頗。
但今天主持大局的人,若換成了柳無,絕對不是這般光景。
以柳無的脾性,若是知道帝嵐音煉製出了金還丹,必然也不會相信,更有可能暗下黑手。
“這怎麼可能?金還丹消失了這麼久,我們藥宗這麼多長老都沒有煉製出來,憑什麼她一個黃毛丫頭,說煉製就能煉製出來?二長老,我看你這是存心在偏袒她吧!”
阮青玉依舊不依不饒,但更多的是不甘心:“何況,金還丹都消失了這麼久,你是怎麼斷定,帝嵐音煉製出來的就是金還丹?”
不得不說,阮青玉說出了一個重點,也讓衆人心裡微沉,是啊,金還丹消失了這麼久,誰敢保證,帝嵐音煉製出來的,就是真的金還丹,而不是其他丹藥冒充的?
想到這兒,衆人紛紛看向徐二,希望他能夠給出一個解釋,但沒有人注意到,阮青玉的聲音,已經不復之前的清澄,取而代之的是沙啞難聽的聲音。
這個時候,大家的心裡都是金還丹,便沒有人注意到阮青玉的變化。
可帝嵐音卻一直笑吟吟地看着阮青玉,看着她的臉蛋,一點點變得凹陷,血色全無,看着她即將慢慢地變成一灘爛泥。
“老夫既然能確認這就是金還丹,自然有老夫的道理!”徐二頗爲得意的揚了揚頭,把丹藥移到了左手裡,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個小小的方盒。
那方盒只有掌心的四分之一大小,放在掌心中,只比那‘金還丹’大了兩圈。
徐二的大拇指,在盒子上一撥楞,盒蓋立即跳開,露出了一枚金燦燦的丹藥,而這枚丹藥,和他左手裡帝嵐音煉製出來的那枚一模一樣,幾乎沒有什麼差別!
仔細看看,好像帝嵐音那一枚的光芒,比他手裡的更爲純正些。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徐二手裡的,也是金還丹嗎?
“其實,要求弟子在最後一輪,煉製金還丹,是老夫與宗主的決定。”正當衆人疑惑不解之際,徐二解釋道:“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爲老夫手裡有一枚金還丹。大家都知道,老夫很小的時候,便隨着師父,也就是老宗主的師兄,來到了這藥宗,自賣自誇的說,老夫也算是藥宗的元老級,而這枚金還丹,則是師父傳給我的,是世上最後一枚金還丹。師父拿着它,窮極一生,也沒能研究出金還丹的丹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