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嵐音想要救楚蒼墨,完全是出於,兩人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禍福共享而已。
畢竟,他們倆可能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假的未婚夫妻的身份而已,但在別人看來,確實相當確鑿的。
就像楚河說的一樣,楚蒼墨若是死了,她就得守寡。
這句話倒不是開玩笑,而是天承國有這個規定,但凡是即將要嫁入天承國皇室的女人,哪怕沒有過門,也算是夫妻,夫者死,妻者守寡。
這是天承國亙古不變的定律,維持了多年,從來不曾因爲任何一個人而發生改變。
帝嵐音也曾聽說過,這麼坑爹的規定,救下楚蒼墨,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爲這一條規定,而另一半的原因,則是因爲,她想要搞清楚,楚蒼墨和夜修羅有沒有關係。
如今,確定了楚蒼墨身中火毒,絕無可能是中了寒毒的夜修羅,她自是不能半道收手,要不然以楚蒼墨的智慧,肯定能夠察覺出這裡面的異樣,說不定他發起瘋來,趁着自己沒有死掉的時候,把她給結果了,到時候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爲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帝嵐音只好將治療繼續下去。
走回到昨天惡戰的地方,帝嵐音發現,之前的那些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魔獸將那些屍體吃掉了,不知道那些繡花針還在不在。
那些魔獸再餓,也不可能把繡花針也吃掉吧?
帝嵐音十分忐忑,不知道那些魔獸的牙口怎麼樣,會不會吃掉那些繡花針,懷着這樣的忐忑,帝嵐音順着那些早已乾涸的血跡,在地上尋找起來。
不一會兒,真的讓她找到了那些繡花針,雖然不多,但加起來足足有十來枚,給楚蒼墨順通筋脈,排除些許的火毒,應該足夠了!
握着那些繡花針,帝嵐音沒有再耽擱下去,直接回到了獸車旁。
見帝嵐音回返,一直不知道她去向的楚河,擰了一下眉頭,但面部表情,卻放鬆了不少。
帝嵐音直接選擇忽略了,一旁臉色極其難看的柳如雪,提步進入了馬車,而柳如雪看到她這幅神情,垂下了頭,並沒有再吭聲。
進入馬車內,帝嵐音發現了楚蒼墨,依舊保持着盤腿坐在玉牀上的氣勢,身上卻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褻衣,似乎有意避免渾身異樣,會嚇到帝嵐音的可能性。
只不過,他不知道,他身上那些口子裡,流出的鮮血,沾染上了白色的褻衣,看上去血跡斑斑,更爲恐怖。
帝嵐音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話,也沒有直接動手,壓制他體內的毒素,而是先將那些繡花針,泡在了水盆裡,加上了一點解毒的藥物,以此清除之前那些繡花針上,沾染上的毒汁。
之前,爲了對付那些來追殺她的人,帝嵐音在繡花針上,都加了料,若是先不去除上面的毒素,根本不用楚蒼墨體內的火毒發作,就會因爲這些繡花針而喪命。
帝嵐音可不希望他死,最起碼現在不希望。
等待了一會兒,帝嵐音去看了一下水盆裡繡花針的情況,因爲那些毒汁,是她自己研製出來的,想要去除,十分簡單,加上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那些繡花針上面的毒素
,已經被全部清除。
但唯恐上面還有些許殘留,帝嵐音換了一次清水,將裡面兌上解毒液,再次將繡花針放到裡面泡着。
期間,楚蒼墨一直閉着眼,好像睡着了一般,但帝嵐音知道,他絕對不可能睡着,如今這樣的情況,他要是還能睡覺,那就只有兩種原因。
一是:毒發導致他的痛覺神經失效,已經完全沒了對痛覺的感知。
另一種則更遭,那就是:毒素已經侵蝕了他的五臟六腑,也就是說,他離死不遠了。
不過,帝嵐音總覺得,以楚蒼墨這樣的人,旁人死了,他都未必死的了。
所以帝嵐音相信,楚蒼墨不過是在閉目養神而已,絕對不可能是睡着了。
約莫着又過了一會兒,帝嵐音上前查看了繡花針的情況,上面的毒素,徹底被清除了,她用起來,也就放心了不少。
取出繡花針,帝嵐音找到了乾淨的布巾,沾了些許酒水,擦了擦繡花針。要說,楚蒼墨這獸車裡,所有東西,皆是應有盡有,帝嵐音想要找某種東西,都不需要有人指引,很快就可以找到。
而且,找到的,都是最好的那種。
比如,最好的陳年老酒。
不過陳年老酒,不僅口感不錯,酒精含量也不少,用來做消毒最好,這一點,帝嵐音還是從藥神殿學來的。
說實話,即使帝嵐音和藥神殿有仇,也不得不肯定藥神殿的實力,除了煉藥之外,藥神殿是唯一一個可以醫治疾病的地方,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才讓藥神殿,屹立在幻天大陸多年,從而不被取締。
要知道每年都有許多勢力建起,也有許多勢力一夜之間消失,藥神殿屹立這麼多年,總有它存在的道理。
這一點,是帝嵐音無法否認的。
她也從藥神殿,學到了不少的本領。
“別裝睡了,把外衣脫了。”帝嵐音用在酒水裡跑了半天的白布,包裹着繡花針,走到楚蒼墨身邊,淡淡地開口。
走近一看,帝嵐音才發現,楚蒼墨的五官,不是一般的精緻和深邃,僅僅是一雙眸子上的睫毛,就比女人的還要長,簡直了!
楚蒼墨緩緩睜開了眼,沒有看帝嵐音一眼,語氣十分平靜地道:“帝凰城的廢物大小姐,居然還會醫術嗎?”
“你廢什麼話?是不是不想活了?”帝嵐音沒有想到,楚蒼墨在這個時候,還在計較,她到底會不會醫術,不耐地說:“你要是不想活了,早說。省得老孃費時間,在這裡跟你白耗!”
微微擡眸,瞥了帝嵐音一眼,楚蒼墨吐出三個字:“開始吧。”開始了之後,他倒要看看,帝嵐音的醫術到底如何。
是徒有其表,還是真有本事,試一試便知道了。
其實,說到底楚蒼墨真的是一個很狠的人,對旁人很,對自己更狠。他可以毫不猶豫,拿自己的身體,去試探帝嵐音的醫術如何,足見他這個人,真的沒有心。
當然,他也是十分相信,以他的實力,即使帝嵐音虛有其表,也傷不到他。
帝嵐音根本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便莫名其妙上了套,叮囑道:“我需要給你施鍼灸,你先把褻衣脫了
。”
“作爲本王的準王妃,替本王寬衣之事,不該由你親自動手嗎?”楚蒼墨的聲音清冷,平淡無波,說出的話,卻令人無語至極。
帝嵐音翻了個白眼,嗤冷道:“你是缺胳膊斷腿了嗎?還需要我給你寬衣,那下次你要是上茅房,是不是還的讓我跟着?”
“準王妃要是用這種癖好,本王樂意奉陪。”楚蒼墨輕輕一笑,嘴角綻放出瀲灩光華,僅僅是極爲輕淡的淺笑,卻也是美到了極點。
望着這麼一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竟說出這樣無恥的話,帝嵐音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蛋定,然後也扯了扯嘴角,露出同樣淺淡地笑:“九皇叔,你要是不想治療,不想要命,你早說,老孃真的不願意伺候你了。”
帝嵐音覺得,她真的是抽瘋了,居然會想着要來救楚蒼墨?
呵,他要是死了纔好呢!省得她還要麻煩一次,跑到天承國去退婚!
越是這樣想着,帝嵐音就越覺得心煩,恨不得掐死楚蒼墨算了,可偏偏她不能這樣做,以她之力,得罪了整個天承國,可不是什麼好事,就算有帝凰城作爲依仗,她也不能這麼任性。
畢竟,把帝凰城拖累垮了,她和藥神殿的仇怨,就沒有人幫她了。
唉……帝嵐音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打算給楚蒼墨治療,維持倆人表面上的平和,“九皇叔,能麻煩你把褻衣脫掉不。”
“不能。剛剛你不是說不願伺候本王嗎?那就滾,免得本王動手,要了你的命。”楚蒼墨閉上了眼,冷冷地道。
靠!
什麼時候,做病人的,這麼了不起了?
當年在藥神殿,那些人都是巴結着她,讓她給他們治病,可到了楚蒼墨這裡,卻成了她要伺候他,他還不樂意。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轉眼就輪到她被人使喚了。
帝嵐音狠狠的瞪了楚蒼墨一眼,心裡第一個想法,就是轉身走人,她纔不願意伺候楚蒼墨呢,可作爲藥師,她習慣性的替楚蒼墨找着藉口,比如他是不是因爲疼痛,導致手腳無力,所以不能自己脫衣服?
再比如,坐了這麼久,他是不是全身發麻,無法動彈?
總而言之,帝嵐音替楚蒼墨找了藉口,也替自己的行爲,找了藉口,避免自己太過丟臉。
“呼……”深吸一口氣,帝嵐音走到了楚蒼墨面前,半跪在玉牀上,將繡花針放在了一旁,雙手攀上楚蒼墨的褻衣帶子,將他的衣襟解開,露出了裡面精幹的身軀。
再次看到楚蒼墨裸露的上半身,帝嵐音不得不說,楚蒼墨的身材,真的很好,沒有一絲多餘的肥肉,渾身處處都是精幹的肌肉。
但,又不是那種,讓人看了很膩的大頭肌肉,而是那種看上去,就給人很踏實的感覺,雖說沒有很大塊很大塊的肌肉,卻依舊讓人覺得安全感暴增。
驚豔之色,從帝嵐音的眼底,一縱即逝,沒有停留太多的時間,她就開始脫去楚蒼墨的褻衣。
由於楚蒼墨坐着不動,想要將褻衣從他的身上褪去,帝嵐音只好雙手繞過他的腰身,就好像環抱式的姿勢一般,慢慢將褻衣,從他身上拉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