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數朵浪花方纔爆開,一朵更爲巨大的蘑菇雲攜帶着難以想象的恐怖升騰而起,席捲一切!
當光芒斂散,天地開始恢復寂靜之時,地面上出現一個方圓千里的巨坑,滾燙的岩漿噴涌而出,如奔騰的洪流一樣光顧地表。
衆多天玄境強者,在這場自爆盛宴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冷麪雪姬帶着陽炎和冰若言一早就躲上雲端,沒有受到波及,她爲什麼要救一個靈元境武者和一個普通的靈元境強者,讓陽炎心底不安。
她毫不避諱男女之別,隔着薄薄的裙紗,甚至能夠清晰感受到肌膚的滑膩和嬌軀的火熱。
陽炎甚至都不禁浮現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難道他想多了,這個冷麪雪姬不會真的看上他了吧?
如果可以利用她接近血皇的陰謀,陽炎倒也不介意虛與委蛇一番。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根本不可能,她這麼做最大的可能是想降低他的防備,也就意味着,血皇不僅可能識破了他的身份,還不想簡單地殺了他,有更深的圖謀,也許和他正在策劃的陰謀有關。
距離真相越近,危險也就離他越近,他必須如履薄冰,不可走錯一步。
心念電轉之餘,陽炎看向其他人。
無情羅剎在風暴餘波中不動如山,目無波瀾。
風雅詩詞在千鈞一髮之際救起了義陽公主,由於靠近爆炸中心,裙角被燒掉了一塊,露出一段光潔的玉腿,烏黑秀麗的青絲也給熱浪燙得焦黃。
絕唱書畫首當其衝,還得護着月無辰和思親王,因此最是狼狽,全身衣衫化爲飛灰,雪嫩豐腴的玉體血肉模糊,黑成了焦炭,披頭散髮,手裡的筆本毀之七八。
也虧得有血月玄境的規則壓制,否則這一代的四大女侍就要少一個人了。
現在她雖然樣子有些悽慘,但都是皮外傷,天玄境巔峰強者的強大自愈能力就體現出來了。
一陣清風拂過,除了胸口等個別受創最深的部位都重新生出了白嫩的肌膚,並且重新幻化了一件白衣穿在身上,皓腕繞至腦後將青絲從衣內攏了出來,用幻化的絲帶紮了起來,她便又恢復了絕唱書畫的氣質。
神色無比自然,彷彿剛纔狼狽的模樣都是他人的幻覺。
其他就再沒有活着的人了。
月無辰臉色格外陰沉,設計了這麼多,只差一點就可以完成,居然就因爲月無虧等人的自爆而雞飛蛋打。
而天龍王等人更加沒有想到,自己爲了活命選擇倒戈,結果全部落得了屍骨無存的下場。
誰都沒有得到好處,月無辰看向風雅詩詞懷裡被震暈過去的義陽公主,目光極爲不甘,原本他就可以達成條件,再得到她的獻祭,現在只能暫緩這個計劃了。
“十三殿下,我們任務完成回去向皇上覆命了,後面的事情還需靠你自己。”絕唱書畫開口道。
月無辰點了點頭,四大女侍頓時帶着陽炎、冰若言和義陽公主離去,一直離開了血月玄境。
陽炎再一次見到了血皇,嚴格意義上,這是他首次近距離直面血皇。
和上次不同,他還是形如枯槁,卻沒有了半點虛弱的樣子,雙目炯炯,彷彿要將他看透一樣,無形的壓力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
“朕該叫你彥揚,還是該稱呼你一聲天朝太子殿下呢?”血皇似笑非笑地開口,直接道破了陽炎的身份。
他果然知道了!
陽炎已有心理準備,雖驚不亂,淡淡道:“這就要看血王是否真心臣服朝廷了。”
“天陽太子不愧是問鼎地榜的少年妖孽,這份膽識比朕那些個不成器的強多了。”血皇誇讚道,臉上看不出喜怒。
陽炎淡淡道:“既然如此,血王就不必廢話了。”
血皇嘖了聲,道:“朕直接問你,你決計不肯說,我們做個公平交易如何?你告訴朕想知道的,朕也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陽炎目光一閃:“本宮豈知你不會欺瞞?”
“你跟朕去一個地方,自然就會知道一切,就是不知太子殿下敢不敢?”血皇呵呵笑道。
陽炎淡淡道:“帶路吧。”
他沒有回答敢不敢的問題,這根本由不得他,血皇決不會好心告訴他真相,所謂公平交易,世上只有傻子會信。
他會說,只有一種可能,血皇要帶他去的地方,就是他留他到現在的企圖所在,即便那就是真相,也意味着血皇不會讓他有機會活着走出去。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根本由不得他。
除非魚死網破,但沒有查名真相,他會甘心放棄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陽炎也不是完全沒有倚仗,未到最後時刻,究竟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血皇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微微一笑,對着四大女侍道:“你們下去吧。”
“是!”四大女侍恭敬告退。
“你們跟朕來。”血皇虛手一託,躺在地上還昏迷着的義陽公主向他飄來。
血皇抱住她輕盈如柳絮的嬌軀,踏步向裡走去。
陽炎和冰若言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血皇殿內有一個隱蔽的密道,狹窄而深,一直往下走了約莫大半個時辰,才改爲水平前行,一路彎彎繞繞,宛若迷宮一樣。
陽炎發現血皇的腳步都契合一種規律,在這地下迷宮恐怕是機關重重,謹慎起見,他和冰若言完全是照着他每一步的位置走着,沒有半點偏差。 wωω ▲Tтkā n ▲℃O
也不知走了多久,尋常天玄境強者恐怕都被繞暈了的時候,陽炎才聽到一些動靜,好像是潮汐涌動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大,到了後來已是震天轟雷一般,陽炎體內氣血翻涌起來,極不舒服。
過了一個轉角,血皇施法打開一面石門,陽炎看到了無比震撼的一幕。
無比廣闊的洞窟之中,縱橫數千裡的巨大血池,浪濤如龍,翻江倒海,紛如血雨。
巨大的轟鳴聲中,隱約有着彷彿心臟鼓動的聲音,只是一聽,陽炎就胸口發悶,彷彿體內什麼東西要跳出來一樣。
換作普通的天玄境強者,這一刻已經血脈噴張,爆體而亡了。
“果然是極品肉身!”血皇眼睛一亮,就像是飢渴許久的色鬼陡然見到絕世美女站在眼前脫光了衣服。
陽炎的肉身強大,九州會晤之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血月皇朝的人雖然沒有參與,但恐怕少不了暗探僞裝在人羣裡,將九州會晤的情況詳細彙報給了血皇。
但他驚喜地發現,陽炎的肉身甚至比情報裡更加讓他滿意。
被他異樣灼熱的目光盯着,陽炎只覺遍體生寒,終於要圖窮匕見了麼?
“烏里瓦嘰……”血皇移開目光,面向血池,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邊,口中念着晦澀難懂的咒語,指尖亮起璀璨光輝。
“吼!”
“吼!”
“吼!”
震得陽炎都耳膜刺痛,腦袋眩暈的吼聲此起彼伏,在他猛然縮緊的瞳孔中,一顆顆碩大的頭顱從血池裡探了出來,猩紅如血的眼睛盯得他頭皮發麻。
“居然是蛟龍!而且不只一頭!”陽炎心神震盪,這一幕超出了他的想象。
蛟龍乃是傳聞中的聖獸,雖然不及聖獸青龍一族,也是聖獸中的大族,在整個九龍大陸都無比罕見,更不用說區區乾域了。
血月皇朝的皇宮地下居然圈養着不止一頭蛟龍,這是何其的不可思議!
“看到了吧,這就是你要的真相。”血皇古井無波地說道,彷彿那只是幾頭蛇罷了。
陽炎不懷疑血皇在誆他,還有比這些蛟龍的存在更令人恐怖的真相麼?
“現在該你告訴朕,鎖仙湖裡的華霓裳是你放走吧,你是怎麼破除鎖仙大陣的?”血皇平淡開口。
原來那個湖叫鎖仙湖,湖底的陣法是鎖仙大陣,倒是名副其實。
陽炎淡淡道:“本宮的確在一個血湖之底見到了一個被鎖住的白髮女子,不過我們當時就已經昏迷了過去,醒來時就見到了義陽公主,並不知道她脫困了,況且,血王閣下這麼重視白髮女子,用陣法囚於鎖仙湖,可見她修爲極高,莫非認爲本宮有能力放走她麼?”
血皇冷笑道:“太子殿下滴水不漏,但朕不需要與你講道理,你確實沒有那個能力,但你這位若冰師尊未必沒有。”
陽炎心中一凜,他居然連冰若言都知道,看來天陽皇宮裡也有血月的眼線,而且隱藏得極深。
“無妨,你只要告訴朕她的下落也可。”血皇並不在意陽炎騙了他 又道。
“這是第二個問題。”陽炎淡淡道,“血王閣下準備怎麼對付本宮?”
血皇沒有任何隱瞞,坦率道:“朕的寵物缺少一個合適的人類軀體,你天賦異稟,更有這麼極品的肉身,它一定非常喜歡,在此之前,我要讓你再蛻變一次,讓它與你更加契合,融合之後擁有更強大的潛力。”
“蛻變?”陽炎眉頭一揚。
“嘍!”血皇指了指進來時被他放到地上的義陽公主,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地道:“她原本是爲我兒無辰準備的祭品,現在她是你的了。”
陽炎目光一閃,他將義陽公主帶來原來是這個原因,雖然還不知道血皇到底要幹什麼,但聽“祭品”這兩個字就不會是好事。
驀然想起義陽公主說過的一句話,陽炎惡寒不已,血皇不會是要他吃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