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在無盡溫暖之中,身體的痛苦彷彿都隨之遠去了,暖融融的熱流遊走周身,陽炎彷彿感受到了胎兒時期在母體中享受到的愜意和舒適。
昂!
唳!
就在這時,兩道厲嘯聲震顫神魂,陽炎恍惚間看到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面。
一尊體長萬里的金色巨龍,一尊高貴美豔的浴火鳳凰,於萬丈高空大戰。
只見巨龍呼風喚雨,龍頭一撞天柱崩塌,龍爪一擊空間破碎,龍尾一甩天河決堤,龍嘴一張洪災氾濫,每一次轟擊在鳳凰身上,血濺虛空,那痛苦的哀鳴聲,悽豔絕倫,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鳳凰在狂風暴雨的侵襲中搖搖欲墜,卻頑強抵抗,浴火涅槃,與巨龍纏鬥不休,一次次承受着巨龍的迎頭痛擊也咬牙支撐着,誓要與它戰到最後一刻!
於是,星河倒轉,天崩地裂,引發一種種末日般的異象。
……
不知過了多久,鳳凰一次次遭受金色巨龍的無情凌虐,已是遍體鱗傷,鮮血橫流,在暴雨傾盆中被打溼了高貴的羽毛,充斥着悽豔的美感。
她的哀鳴聲已然變得低沉沙啞,已是撐到了極限,再也抵擋不住金色巨龍下一次的雷霆雨露了。
然而此時的金色巨龍雖然屢戰屢勝,佔據了絕對的上風,畢竟鳳凰乃是同一等級的神獸,也在她那一次次的殊死抵抗下消耗了太多力量,乃是筋疲力竭時的強弩之末。
“吼!”
金色巨龍發出憤怒的嘶吼,他匯聚全身所有剩餘力量,朝着鳳凰發起了最後的進攻,勢必要一舉拿下鳳凰,徹底佔有她的全部地盤和資源。
它龍口大張,噴射出一道力量洪流,蘊藏着大量生命精華的龍涎比岩漿還要滾燙千萬倍,就這樣毫無花俏地轟擊在鳳凰之心。
鳳凰淒厲地哀鳴一聲,直接被那道洪流穿心而過,血流千丈,她拼死反撲,死死抱住金色巨龍龐大的身軀,烈焰焚燒而出,鳳羽在其龍軀上撕裂出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生機迅速流失,鳳凰高貴悽豔的軀體在烈火中止不住地痙攣起來,她的意識開始模糊。
龍涎噬心,如同被鑿穿的水壩一樣,潛藏在鳳凰之心中蘊含着她畢生修爲精華的瓊漿玉液大股大股地噴涌而出,被金色巨龍全部吸收殆盡。
隨着最後一滴瓊漿玉液被無情奪走,鳳凰眸光黯淡,意識徹底泯滅,身軀無力地從萬丈高空朝着地面墜落下去。
然而,這一擊也耗盡了金色巨龍最後的力量,加上鳳凰的臨死反撲,它來不及享受勝利的喜悅,就筋疲力盡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
天際一抹曙光,驅散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給蒼茫大地帶來了光明。
霓彩兒酣睡中被奇怪的動靜驚醒,長長睫毛顫動了下,緩緩睜開眼睛,神色茫然。
“啊……”
霓彩兒動了動便一個激靈,傷口劇痛襲來,頓時使她嬌軀驟然繃緊,倒抽了口冷氣。
好疼!
她眼淚都差點流出來。
這下霓彩兒徹底清醒了,昨夜瘋狂的一幕幕畫面像電影回放一樣涌入腦海中,無比清晰,當即她那宜嗔宜喜的白皙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水蜜桃,彷彿能掐出水來。
太羞人了!
自己好歹是堂堂公主欸,居然也會如此沒有形象!
她稍微直起上神來。
鴛鴦錦被順着雪妮的通啼,取先花落島答腿傷一堆蘸着蘆,竹宛若雨後,鬱孫版的輸入聽力。
……
傲雪寒梅,枝條伸展在在空氣中,驕傲的怒放着象徵不屈的梅花,飄蕩的幽香隨着青醋的呼吸爲奉鸞誠心祈福。
……
“你這傢伙真是不懂得惜香憐玉,虧得本宮武功不弱,不然……哼!”
霓彩兒嘀咕似的輕輕嗔怪一聲,全身彷彿散架了的痠痛難忍,悄悄掀開被子一看,那美麗動人的少女洞涕尚邊部聞很和淤青,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雖然如此,她的嘴角卻掛起一絲幸福的微笑,看着仍在熟睡中的陽炎,她雙眸不由得漸漸癡了。
你我已是真正的夫妻,無論他日你身在何方,我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了,此生……僅爲君守,矢志不渝!
“不過你可以放心,和你圓房,是本宮對自己的交代,不會給你造成任何負擔。”霓彩兒低聲說着,蜻蜓點水似的在陽炎嘴脣上輕吻了下。
一聲輕響。
她柳眉輕蹙,緊咬下脣。
她小心翼翼地移動嬌軀,剛下來就險些癱軟在地。
不管武功再高,她終歸也只是十六歲的女孩啊!
第一次顯身女喬,能預提譖看如次吉列德意葉政法,貨拉拉的騰通從傷口真真傳來,走路都困難。
好不容易挪着步子走到湯池邊,赤着與運維小的身子躺入其中,纔像是劫後餘生一般鬆了口氣。
洗淨鉛華,穿戴好衣裙,稍微恢復了點基本行動能力的霓彩兒,從衣櫥中找到一張嶄新的牀單走到軟牀邊,奮力擡起陽炎的身體,抽走原本一篇狼集盡是恩愛很急的牀單,有氣勢益多嬌靨唯美的羅紅極爲醒目,替換上新的牀單,一塵不染。
又給陽炎重新穿好衣服,蓋上鴛鴦錦被,確認一切痕跡都清理掉了,她這才抱着換下來的牀單一瘸一拐艱難地離開了婚房。
……
“兒臣參見父皇!”武昭公主剛回到淑雅殿,懷德皇帝就擺駕而來,急忙躬身盈盈下拜,因爲牽動傷勢,秀眉不由一蹙。
“免禮。”懷德皇帝淡淡道一聲,揮退其他人後,先是仔細打量了女兒一陣,見她眉眼已開,容光煥發,少了一分青澀而多了幾分成熟女子的風韻,顯是承恩雨露過了,欣慰地笑了笑。
隨即又皺眉道:“你既已嫁爲人婦,就該好好呆在駙馬府相夫教子,無事便不用回宮了。”
“多謝父皇御賜陰陽九極丹和醉生夢死散,圓了兒臣夙願,但懇請父皇恩准兒臣回宮居住。”武昭公主低眉垂目,不敢看懷德皇帝驟然陰沉下來的臉色。
“武昭,你不要告訴朕,你要瞞着楊九破身之事,只和他做表面夫妻。”懷德皇帝沉聲說道,彷彿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武昭公主臉色發白,卻鼓起勇氣道:“他是翱翔天空的雄鷹,兒臣甘願奉獻,但求父皇不要用兒臣來束縛他的羽翼。”
“武昭,你太讓朕失望了!”懷德皇帝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武昭公主無力地癱軟在地,望着父皇離去的背影,怔怔發呆,許久後,苦澀地笑了。
她知道,父皇同意了!
……
“呃……”陽炎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刺目的陽光從窗臺照射進來,日頭已然不早了。
頭疼欲裂!
陽炎感覺自己像是在戰場上奮勇廝殺了七天七夜,全身筋骨都釋放着疲憊的信號。
“我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陽炎皺着眉頭仔細回想,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那是什麼夢了。
既然想不起來,陽炎也就不想了,運轉內力消除身體的痠痛,一週天下來,疲憊盡去,精神抖擻更勝從前。
陽炎愣住了,他仔細感受着自身內力,終於確定沒有產生錯覺,而是貨真價實的……
九重天!
怎麼回事?
陽炎前兩日才突破七重天,昨天又是和武昭公主大婚根本沒有練功的時間,怎麼可能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跨過了八重天,一步登天,成爲九重天高手?
還有,他明明是想在椅子上打坐吐納一晚的,怎麼就睡到了牀上?
陽炎心中一驚,猛地掀開被子一看,衣服都整齊地穿戴着,連靴子也好好的穿在腳上,空氣中雖然殘留着縷縷好聞的幽香,卻沒有霓彩兒的身影,牀單上也沒有存在能讓人浮想聯翩的痕跡。
還好,並沒有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
陽炎放下心來,也不再多想,走下牀來,感覺不可描述的地方有點黏糊糊的,目光看向湯池,決定先泡個澡,再換身衣服。
咚咚咚!
正當陽炎泡在湯池中時,房間門被人敲響了,聲音十分急促,他敏銳地感覺到有大事發生了!
“駙馬爺,快請起,陛下召您進宮見駕!”駙馬府的下人急促說道。
陽炎快速從湯池中起身,換上武昭公主早就準備好的新裝,打開房門,順口問道:“公主呢?”
下人說道:“殿下一大早就回宮裡去了,陛下只說召見駙馬爺您,外頭已經備好了車駕,駙馬爺快去吧!”
……
陽炎在內侍的領路下走進宣政殿,除了高坐龍案後的懷德皇帝,還有不少人在。
武昭公主,霓彩兒也在其中。
他一進入殿廳便有數道目光望來,陽炎對此不予理會,見過懷德皇帝便徑直走到武昭公主身邊坐下。
武昭公主目不斜視,彷彿沒注意到他的到來似的。
“這位就是新任的武昭駙馬,恃寵而驕,也該懂些禮數吧?”左下首位一人將話頭指向陽炎。
陽炎淡淡掃了他一眼,認出此人便是兵馬大元帥趙光,當日擂臺比武,若非趙光插手,趙聶已是他的劍下亡魂。
“趙大元帥當日對在下出手,便是懂禮數?”陽炎淡淡說道,絲毫不給面子。
“你……”趙光大怒,右下首一位面白無鬚的中年人適時開口道:“今日陛下召集我等定有要事相商,趙元帥還是先將私怨暫且放下吧。”
“哼!用不着你提醒。”趙光冷哼道。
陽炎不由得看了那人一眼,忽聽一道細微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他是當朝相國秦苟,不要被他和善的表面騙了,比起趙光父子,他纔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陽炎心中一動,不動聲色,這是霓彩兒在提醒他。
“朕今日召集各位議事,便是有一事要告知各位。”懷德皇帝緩緩開口。
“趙愛卿,先將你稟報的事情當衆說一遍。”
“是!”趙光起身,環視衆人,語氣沉重道:“本帥收到前線戰報,獸潮爆發了,帝國境內外的意獸正在大規模進攻我們的城池,不只是我們劍武帝國,周邊的北寒帝國、東陵帝國、天盛帝國等人族三十六帝國,都遭受了意獸的攻擊,日前已經有不少城池淪陷,無數百姓遭殃,生靈塗炭!”
此言一出,滿堂震驚,意獸攻城這種事百年難得一見,如此席捲半個千葉世界的大規模獸潮更是劍武帝國立基以來前所未有。
“意獸。”陽炎目光一閃,他記得霓彩兒說過,千葉世界的種族基本劃分爲意獸和智慧種族,意獸一般盤踞在深山老林,突然爆發獸潮,大規模進攻人族三十六帝國,怎麼都透着不太尋常的氣息。
“各位不必驚慌。”懷德皇帝穩坐泰山,平靜道:“這場獸潮既是危機,也是帝國的造化。”
“還請陛下明示!”秦苟拱手詢問。
“爾等可曾聽說百國大戰?”懷德皇帝一語驚人死不休,宣政殿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不等衆人反應,他便悠悠說道:“百國大戰,因天降者而啓,以獸潮爲始,天運有主而終,所謂百國大戰,其實就是所有種族勢力共同參與天運爭奪的過程,奪得天運的一方可獲天道饋贈,這份饋贈會依據每個人在百國大戰的貢獻而分配。”
“天運如何爭奪?”有人問道。
“人、地、資源,都會依據佔據的多少獲得相應數量的天道符印碎片,最先凝聚出完整天道符印的一方將會獲得天運認可,成爲百國大戰唯一的終勝方。”懷德皇帝淡淡說道。
“原來如此,意獸大規模攻城便是想要通過佔領其他種族領地和資源以及人口,獲得大量天道符印碎片,凝聚出天道符印。”秦苟斟酌着說道。
“哼!區區孽畜安敢覬覦我劍武帝國,且看本帥率軍殺它們個片甲不留!”趙光冷笑道。
“趙帥所言極是!”武將們紛紛附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非也!趙帥神通廣大,不懼獸潮威脅,既然是百國大戰,我們的敵人遠不止意獸,還有其他種族和帝國勢力,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且看陛下如何定奪。”秦苟理智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