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月之久,陽炎第二次使出這一招靈魂斬。第一次還是在天陽皇宮,與四皇子大戰之時,當時四皇子不顧一切施展出未曾完全掌控的招式“無盡火海”,他便是以這種奇特的招式戰而勝之,更令四皇子受到反噬而重傷不起,亦導致後面幾番風波。
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今日之陽炎比起當初進步可不只是一星半點,同樣一招“靈魂斬”使出,其威力不知強悍了多少,即便如烏繼玄這等堅毅之人都險些被轟得魂飛魄散,給了陽炎致命一擊的大好機會。
靈魂斬,無形無質,直斬靈魂,對於不修靈魂的武者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手段,任何防禦寶器都對之無可奈何,更兼戰魂雛形的存在,有心算無心之下,以烏繼玄當時的狀態如何抵擋得了?
正因爲這種手段的強大,陽炎纔將之視爲底牌,輕易不會暴露,事實上,若非有強者直接探查烏繼玄的魂海情況,根本不會知道他死亡的真相,這也是雲南王做夢也不會想到的。
修神者雖然罕見,但並非沒有,雲南王自然知曉這類武者存在,但一個煉氣境武者如何能成爲一名修神者?而且這個修神者偏偏出現在試煉之地,又恰好殺死三太子,這樣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以至於雲南王根本不會往這個方向去想。
當然,若是烏繼玄的屍體被一些見識稍廣之人發現的話,發現其真正死因並非不能,陽炎自然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哪怕屍體被帶出試煉之地的可能幾乎沒有。
於是,一代頂尖天才,玄武皇朝三太子就在這個無名山洞之中……徹底消失在這世間,不留痕跡……
……
天殿藥園。
進入藥園的天才們雖然分散各地各自尋找靈藥,但依舊在緩慢前進着,人人都是臉現喜色,顯然收穫頗豐,也不算太心疼失去的那兩成精血了。
當然也有少部分人臉色略顯暗沉。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儘管天殿藥園不缺乏珍貴的靈藥,只要仔細尋找總能有不小的收穫,但人心的陰暗是無法用道理來解釋的,人的貪念並不會有滿足的時候,從而也就有了所謂的矛盾。
“石兄,這株血心花是我本宗宗主特意吩咐過宗內弟子一定要找到的靈藥之一,左右血心花對你們天陣宗無甚大用,不如割愛於我,我願以同等價值的靈藥交換。”齊懿看着石敢當剛剛從土裡挖出來的血心花,眼中異色一閃,開口說道。
哼!石敢當心中冷哼一聲,這齊懿想得倒是美,既是靈藥哪裡會有沒用的,何況是這天殿藥園中的極品靈藥,就算對自己沒用,但拿出去拍賣的話,那絕對是天價,雖然齊懿說是願意用同等級靈藥來交換,但這話就是傻子都不會相信。
如血心花這種極品靈藥都是幾乎只存在於藥典之中的,世俗哪得幾回見,哪能估算其具體價值,齊懿就算當真拿出靈藥來交換,但絕不會是所謂的“同等級靈藥”,不然他就不會特意點明“左右血心花對你們天陣宗無甚大用”,這其中用意顯然不用過多解釋。
“很抱歉,這血心花也是本宗尋找多年的靈藥,恕石某無法相讓。”石敢當語氣生硬,卻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哦?”齊懿自然不會相信,冷笑道:“你們天陣宗鑽研陣法,與這血心花的作用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石兄看不起齊某不願相讓就直說,何必找這麼爛的藉口?”
石敢當眉頭一皺,冷淡道:“我天陣宗打不到干係,你們青霞宗就有關係了麼,可笑!”
“呵呵……”齊懿嘴角微扯,冷道:“齊某好言好語與你商量,甚至願意用等價靈藥作爲交換,石兄不答應明說即可,如此冷言惡語,真當本少沒有脾氣麼?”
“是又如何?”石敢當眼皮一翻,懶得再與他虛與委蛇。
“早聞天陣宗弟子精通各種陣法,以陣法走遍天下,石兄更是天陣宗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今日看來,少不得要討教討教了。”齊懿冷道,雖是恭維,實則不屑。
陣道雖然也是一條大道,威力無窮,但難以精通不說,還極耗精力和時間,又依賴於武道,在許多武者心中,始終認爲陣道爲旁門左道,難登大雅之堂,真正決定身份地位的還是武道實力,陣道再強也不過爾爾,畢竟佈陣是需要時間的,而在戰鬥中敵人是不會給他這個時間的,如此結果可想而知。
雖然無論何時何地,陣法大師的地位都非同一般,但真正重視陣道的人卻是寥寥無幾的,很是矛盾的心理,但可以理解,齊懿作爲一名武者,還是專修武道的武者,自然也有這般想法。
石敢當唯一能讓他重視的就是陣法造詣,而不是本人,拋開陣法不談,同境界下的陣師戰力遠弱於武者,一旦戰鬥,他絕不會給石敢當佈陣的時間,勝負已然可見。
所以,他自信。
所以,他不屑。
所以,他敢戰。
“那就試試吧。”石敢當絲毫不讓,同等境界下陣師戰力不如武者,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依然敢戰,因爲他是陣師。
自信,石敢當同樣有。
這個時候,人們已經幾乎要走到藥園盡頭,除了因爲年代久遠而枯萎的靈藥之外,絕大部分都被衆人瓜分完了,各自之間離得並不會很遠,突然爆發的兩股強大而又針鋒相對的氣勢,衆人都注意到了。
“是天陣宗的石敢當,和青霞宗的齊懿,嗯?那株是……血心花?”人們一眼就看到了衝突的源地,並認出了衝突的雙方。
“嘿嘿,這個石敢當運氣倒是不錯,血心花在這片藥園中價值雖然不一定是最高的,但卻是最有用的,但要保住它可不容易。”
極品靈藥固然珍貴,但卻稀少,別看這些人一個個挖到寶的樣子,其實知道名字和用途的靈藥沒有幾個,幾乎都是罕見的古藥,要如何利用恐怕連老一輩強者都不清楚,但血心花卻是有流傳於現世的,甚至還有相關丹方偶爾出現在高級拍賣會中,可以用來煉製高品階靈丹,實用性自然強了許多。
“陣師與武者的碰撞麼?呵呵,有好戲看了。”有人抱着看戲的態度好整以暇,但從他們的眼神中卻可以看出,他們更看好齊懿。
說起來,除了最接近頂級勢力的家族或者宗門,一流勢力之間差距並不會太大,更多的體現在頂尖強者的差距上,而下面的長老、弟子其實相差不到哪裡去,但一個是專修武道的天才武者,一個雖然天賦同樣出衆但分了大量精力鑽研陣法的陣師,孰強孰弱並不難判斷。
當然,陣師戰力不如武者也只是在一般情況下,若是硬要扯上那種一心二用還能齊頭並進的妖孽那就另當別論了。
問題是,石敢當有這種能耐麼?天陣宗弟子許多人都見過,甚至有過交手,陣法一道確實不輸天陣宗之名,但論實戰能力那就……
對峙的二人自然感受到來自周圍的諸多目光,爭鋒相對的同時眼底多了一分理智:這裡可不是比武擂臺,周圍之人也不只是一般的觀衆。
“戰吧,就讓我來試試,青霞宗年輕一輩實力究竟如何。”
石敢當微吸口氣,不敢怠慢,雙手連動之間,十幾道陣符浮現前方虛空,這是以靈氣凝聚成的陣符,威力自然不如真正的陣符,但正如衆人所想,齊懿是不會給他認真佈陣的機會的,也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戰鬥。
他最擅長的到底還是陣法,拋開這些以純武道的形式戰鬥,他絕非齊懿之敵,這並不是說他就比不上齊懿了,只能說術業有專攻,若是換種方式,例如比拼陣道,那要敗下陣來的就是齊懿了。
“你會知道的。”齊懿眼眸一眯,身影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一股狂暴無比的力量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撲向石敢當,勢若驚雷!
石敢當眼見對方殺來,不慌不忙地往前一指,靈氣凝聚而成的十幾道陣符霎時間飛出,圈成一個環,旋轉着朝中心壓縮。
沒有多麼強大的靈氣風暴,但被陣符圍着的齊懿卻是感受得到每一道陣符上蘊含着的狂暴力量,而且還在朝着中心壓縮,如果坐視陣符最後壓縮完畢,處於中心的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沒有猶豫,“轟”的一聲,齊懿長髮飛舞,全身氣勢猛然暴漲一截,雙拳快速揮動,每一拳都轟在陣符之上,發出刺耳的音爆聲。
“滾!”齊懿向四面八方連續轟出十數拳,靈氣凝聚的陣符終於變得黯淡,他的身影飄退,體內氣血竟有些微波動,看着石敢當的眼神凝重了些許。
“看來還是小看了你,竟能將一部分陣法的威能運用於武道之上,不愧是於我齊名的天才。”齊懿終於收起了輕視之心,盛名之下無虛士,石敢當若是那麼好對付,哪能有如今的聲名。
“彼此彼此。”石敢當亦是感嘆齊懿的不同凡響,陣法大師爲何能有那般崇高的地位,就是因爲陣法的威能可以超出自身實力的界限,就如高山居士的大挪移聚靈陣,由十六位煉氣境武者發動,卻可以發出一般靈元境強者都不敢硬撼的毀滅之力。
剛纔的交手,若是一般的煉氣境天才,就算不敗,受傷卻是絕對的,可是齊懿卻能全身而退,其實力可見一斑。
“再來!”齊懿冷道一聲,氣勢噴薄,便要再度撲出,卻在這時——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