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陣起!”
三十六位天陽強者虛空站立,結印成陣,恐怖的氣勢節節攀升,主陣之人更是氣息暴漲,達到天玄境的極致巔峰,目光蘊藏着無與倫比的威壓,連血皇與其對視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體內靈元運轉都彷彿變得遲緩。
“好厲害的青龍陣!”血皇心中一凜,這是青龍陣第一次發威,此之前對其威力全靠猜測,他已經很高估了,但現在看來仍舊是低估了青龍陣的威力,剛剛成陣,對主陣之人力量的增幅就這麼可怕,已經非他個人所能敵,天知道青龍陣運轉起來集合戰陣中所有強者力量發動的攻擊會有多麼可怕。
若無底牌應對的話,即使血月一方強者數目是他們的兩倍,也是必敗無疑。
“不過,戰陣可非你們天陽獨有。”血皇冷笑一聲,喝道:“血月湮天陣,發動!”
血月強者即刻結印成陣,天空被血色渲染,猩紅得像是一片血色海洋,一輪巨大的血月冉冉升起,血色月光灑落天地,顯得格外的恐怖,好似要將這片天地盡皆化爲血池煉獄。
“啊!”
突然,血皇城中有人慘叫出身,彷彿啓動了某種機關一般,血皇城中的人包括禁衛軍將士越來越多人發出慘叫,他們手捂腦袋,身體蜷縮作一團,一絲絲血氣從他們身上蒸騰出來,不斷上升,他們只感覺自己體內的氣血在不斷抽離身體,那般痛苦令人生不如死。
巨大的血月映射下,整座血皇城都被血色籠罩,一絲絲血氣彷彿受到某種吸引一般,匯入血月湮天陣中,氣息越發恐怖起來。
血月湮天陣,乃是血月皇朝最強戰陣,其最恐怖的地方在於,戰陣不僅可以融合陣中之人的力量,甚至可以強行抽取他人的氣血來增幅戰陣的威力,以及彌補陣中之人的消耗,可謂霸道。
這正是血皇並沒有刻意將戰場往更高空引去的原因所在,血皇城中十億萬人口,武者不計其數,即使每人每次只抽取極少一絲氣血,那股力量亦是非同小可,可以說有血皇城作後盾,血月湮天陣的能量就是源源不斷的,不會枯竭。
“血龍出擊!”一道冷冽的聲音傳出,那輪巨大的血月上凝聚出一條無比猙獰的血龍,咆哮着朝着天陽強者怒衝而去,鋒利的獠牙閃爍着嗜血的光芒。
葉老元帥臉色凝重,青龍陣固然是摘星閣拿出來拍賣的,品質極高,但面對如此霸道的血月湮天陣,要贏恐怕不太可能,血月皇朝能在兩千多年的時間成長爲與玄武、青龍、朱雀三大老牌皇朝同等級別的存在,底蘊之可怕絕不容小覷。
“青龍現!”青龍陣主陣之人雙手結印,三十五位強者不惜餘力地貢獻自己的力量,瘋狂匯聚戰陣之力,青光閃耀間,一尊散發出王者之氣的青龍虛影,顯現天地之間,至尊威壓,欲令天地臣服。
吼!
震耳欲聾的龍吟聲震顫天地,漫天血氣都險些被這一吼震得潰散,那直撲下來的血龍都顫了一顫,威勢大減。
“青龍出!”
青龍虛影龐大的身軀舞動着,騰飛而出,長長的龍鬚飄動着,鋒利至極的龍爪刺破虛空,毫無停滯地猛抓在血龍那猙獰的頭顱上。
嘶啦!
血龍嘶吼着掙扎,卻在青龍虛影一爪之下頭顱四分五裂,氣血潰散,一股吸力從血月湮天陣傳出,潰散的氣血力量倒卷而回,這些力量都可以被重新吸收和利用。
“青龍吞!”
這時,青龍陣中主陣之人手勢一變,青龍虛影咆哮一聲,龍嘴大張,天地元氣紛涌而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更加強大的吸引之力席捲天地,不僅那些將要被血月湮天陣重複吸收的氣血還是從血皇城上源源不斷往上升的氣血之力都分裂出了一部分,被龍嘴上的漩渦吞噬掉來。
“什麼?!”血皇目光一震,這青龍陣畢竟來自摘星閣,能夠對抗血月湮天陣在他的意料之中,可這戰陣居然能夠幻化出青龍虛影,甚至連血月湮天陣吸收的氣血之力都能夠奪走,這就太恐怖了!
這個青龍陣,到底是什麼品質的戰陣?
戰局恐怕沒有他預想的那麼簡單了,天陽王師果真有備而來,不可粗心大意。
戰鬥自然沒有這麼容易結束,剛纔的交鋒都只是雙方的試探罷了,真正的戰鬥此刻才真正開始,無論是血月湮天陣還是青龍陣,都將展現真正的威力,鹿死誰手,就看哪一方的戰陣更加強悍了。
與此同時,相隔萬里的鎮王城中,鎮南王府,鎮南王湘楚孤身一人站在王府之巔,目光望向遠方的天空,那裡正在爆發恐怖的大戰,兩大皇朝巔峰力量的爭鋒之戰,嚴重來說,甚至可以視作兩大皇朝的生死存亡之戰。
天陽勝,則血月必亡!
血月勝,則天陽皇朝巔峰力量大損,遲早被四大皇朝瓜分殆盡,同樣退出歷史舞臺!
如此重要的戰役,身爲當代鎮南王,手握重兵,深受百姓愛戴的湘楚,按理來說他應當處在戰爭的第一線,與天陽王師展開生死廝殺,但他卻站在自家府邸上空,像旁觀者一樣,事不關己一樣,遠遠地看着這場大戰,就像是看戲一樣。
誰能清楚,此時此刻,湘楚心中作何感想?
“血月必勝!呵呵……”湘楚手中還端着一杯酒,此刻對着那個方向一敬,一飲而盡,呲牙咧嘴兩下,豁然將酒杯砸向地面,摔得粉碎,嘴角還掛着冷笑。
“……勝個卵子!”
砰!
“有刺客!保護王爺!”酒杯摔碎的動靜一下子驚動了王府的護衛,呼啦啦冒出一大羣帶刀護衛紛涌而來,將湘楚所在的這座閣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本王無事!都退下!”湘楚冷喝一聲,王府護衛愣了一下,接着悄無聲息地一下子全部退去,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畢竟單從聲音聽來,王爺的心情似乎非常糟糕,還是識趣點好。
“他不仁,本王又何須與他講義?”忽然一個念頭浮上心頭,湘楚微醺的腦袋一震,狠狠搖了搖頭,本王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僅僅一次失敗,就給本王坐冷板凳,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分明是早有疑我之心,哼!”又一個念頭響起,湘楚渾身一個戰慄,醉意都散去了不少。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湘楚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然而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盯着那處金光與血色分庭抗禮的天空,心中更加不忿起來。
“想想自從第一代鎮南王起,一直替朝廷南征北戰,忠心耿耿,本王亦是立下無數戰功,對朝廷從無異心,對陛下更是一片赤誠,何以如此待我邪?”
“當今陛下如此狹隘多疑,當真是明主麼?”
“良禽擇木而棲,若陛下並非明主,明主……又在何方?”
湘楚目光閃爍着,心緒極爲複雜,一個以往從未有過的念頭開始滋生……
與此同時,靖王府上空,月恆摟着一位嫵媚可人的美婦,一邊手腳動作着大佔便宜,一邊目光又盯着那處天空下打得火熱的戰場,神情yin邪中帶着一絲憤恨。
“別鬧了!這麼多人看着呢!”美婦人嬌嗔着,撥開他做壞事的手,她乃月恆明媒正娶的靖王妃,小妾可沒這麼大膽子。
“誰敢膽大包天偷看我倆,看本王不廢了他們的賊眼!”月恆渾不在意地說着,又動起手來,靖王妃拗不過,只好暗中掐了他一記,也就隨他了。
“你是不是還在想陛下爲何不讓你參戰的事?”靖王妃想了想,傳音入耳問道。
“啊!”
她忽然痛叫一聲,原來月恆的賊手正不老實,聽聞此言下意識用了重力,若是掀開衣物的話可以看到那裡已經是紫青一片了。
“無非是本王被俘了一次罷了,有何想不明白的!”月恆冷道一聲,放開了她,目光陰翳得嚇人。
那日他趁着天陽強者不注意,用遁符逃了回來,面見血皇時,血皇對其他的並不關心,只問了一句:“你怎麼回來的?”
他便已經知道了自己以後的處境,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那位皇兄對自己已經猜忌到如此地步,連這樣的大戰都還刻意叮囑自己,務必呆在王府寸步不離,這該是……
有多麼的不放心他啊!
靖王妃看出他心中不快,不敢多問,主動貼上身去:“妾身口誤,懇請王爺懲罰妾身!”
“這麼識趣,那本王就好好懲罰你!”月恆yin笑一聲,一雙賊手又開始作惡,惹得靖王妃一陣情動,彷彿忘記了身處何地。
月恆一邊動作一邊看着遠處的大戰,露出報復般的快意笑容,隨便你們怎麼打出來,本王就在這王府上空與夫人恩愛,總不用你再多心防備了吧?
……
混亂流域深處結界中,陽炎剛練完劍,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珠,正欲開始修煉《清心訣》,忽然若有所感,一下躍上屋頂,仰望某一個方向的天空。
不算昏迷的半年,在這裡他已生活了近一月了,與外界毫無接觸,也對外界的變化一無所知,此刻他卻彷彿感應到了什麼。
外界,似乎正在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