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即便如今很是虛弱,嘴角的笑意卻不減,眼中紅光也未褪去,反而更盛,看着陽炎道:“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真期待你修爲快點追上我,那樣纔是真正的戰鬥,不用束手束腳,好好的戰個痛快!”
“哈哈哈!”
說着,秦宇大笑起來,空氣都彷彿隨之顫抖,令得衆人耳膜一顫,心裡一驚,贏的是秦宇麼?那他怎麼沒有殺死陽炎,這不像他的行事風格啊。
接着人們便見到,浩瀚的氣勢從秦宇身上綻放,煉氣二重巔峰的修爲展露無疑,讓他之前的虛弱一掃而光,變得神采奕奕,他本就是消耗太大才會那麼虛弱,並無外傷和內傷,如今他解開了修爲的壓制,這點消耗自然就微不足道了。
陽炎沉默,在秦宇二次催生修羅惡魔王時,他與之大戰一場,卻是沒有殺死他,然而卻消耗了他極大的能量,令得修羅領域崩解,這場戰鬥誰勝誰負,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而且,這就是秦宇的全部實力麼?陽炎有種直覺,秦宇應該還有手段沒有施展出來,並沒有發揮出他全部的實力,就如同他也沒有將大金剛輪印用出來一樣。
事實上,修羅領域是秦宇在催動,陽炎完全可以直接攻擊他,只要打敗秦宇,修羅領域便不攻自破,雖然有衆多修羅惡魔和修羅惡魔王的阻饒,但他付出一些代價,卻可以做到,然而他並沒有這麼做,一來,他想好好領教一番修羅領域這個所謂的神通之術雛形的威力,二來,也是因爲這種直覺,哪怕他直接攻擊秦宇也討不了多大的好處。
這還是秦宇將修爲壓制在初入淬體九重的境界,便如此強悍,煉氣二重巔峰的他會有多強?不可想象,難怪衆多太華宗弟子看向秦宇的目光總是帶着敬畏之意。
秦宇說得沒錯,這場戰鬥的確不怎麼痛快,沒有盡興。沒有相當的境界,殊死搏鬥並不現實,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如同獨孤不敗兩兄弟一般,即便戰死也不肯放開壓制,秦宇可不是那種死腦筋的人,這樣的情況下,自然不可能手段盡出。
何況,就算不顧一切,手段盡出就能殺死淬體九重的秦宇嗎?陽炎沒底,這是第二個他沒把握殺死的淬體九重之人,果然世界之大,天才之多,即便是一個小宗門的弟子也不可小覷。
就如同,陽皇對陽炎說的,從底層起來的天才或許比那些養尊處優的所謂天才更強。
秦宇,毫無疑問就是這樣的人。
從須彌戒中取出一枚丹藥喂下,陽炎身上的傷勢也在以一個相當快的速度好轉,這是二品療傷丹藥,藥效自然很好。
陽炎在戰鬥之時並沒有服用這樣的丹藥,倒不是他在乎所謂的公平公正,這在他看來都是狗屁,世上哪有什麼公平存在,有人生在貧寒之家,有人生在貴族,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事,但是這能改變嗎?無論何時,都會有富貴貧賤之分。
只是那樣的戰鬥根本就沒有意義,要是他想殺秦宇,直接讓冰若言出手就好了,那樣別說秦宇才煉氣二重巔峰,就算他是靈元境強者也要死,那樣就連戰都不用戰了,多好,多幹脆,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不過片刻,陽炎身上的傷口就癒合了,生成的血伽脫落之後,露出如嬰兒般滑嫩的肌膚,狀態也幾乎回到了巔峰。
“那是什麼丹藥啊?”
“好神奇,受那麼重的傷一下子就恢復了。”
“我要是有這種丹藥就好了,打都打不死。”
衆弟子自然見到了陽炎吞服丹藥的一幕,頓時議論紛紛,雖然是在黑夜裡,但是丹藥本就有光澤,越高級的丹藥光澤越耀眼,當然也不排除一些高級丹藥能返璞歸真,看起來就和普通丹藥一般。
陽炎深深地看了秦宇一眼,一言不發地回到戰臺之下,周圍的弟子紛紛讓開一條路,同時滿是崇拜地看着他,雖然不知道誰勝誰負,而且看起來更像是秦宇贏了,但陽炎的光環並未減弱,反而更強了,他是第一個在秦宇手中活下來的人,只此一點,就足以讓他們欣賞了。
冰若言緩步迎上來,掏出手絹,爲陽炎拭去額頭上的汗珠,柔聲道:“炎兒,你沒事吧?”
她當然知道陽炎沒事,那些太華宗弟子們看不到修羅領域的戰鬥場景,冰若言身爲靈元境強者卻是可以看到,畢竟修羅領域就是再特別,也不可能擋住靈元境強者的探查,不然也太恐怖了,她這句話只是表示關心罷了。
感受到冰若言拿着手絹輕柔地爲他擦拭汗珠,陽炎一愣,這種感覺……
恍惚間,陽炎腦海裡閃過一幕模糊不清的畫面,也是一個女子爲一個男子擦汗的情景,只不過看不清他們的臉,只是模糊的輪廓,隱隱能夠感覺到那個女子很是美麗,擦汗的動作也如冰若言一般輕柔。
這副畫面只是一閃而逝,還不待陽炎仔細分辨,就已經消失了,再想想就更加模糊了,甚至有些想不起來了,他只是覺得,這種感覺很是熟悉,好像很久以前有過一般。
“炎兒,你怎麼了?”冰若言見到陽炎忽然愣愣地看着她,手中的動作微微一滯,眼中閃過一抹羞澀,輕聲問道。
“嗯?”陽炎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還站着讓冰若言擦汗來着,當即淡淡回道:“沒什麼。”
說話的同時,將冰若言擦汗的芊芊玉手連同手中的手絹放了下來。
面對冰若言,時不時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陽炎很快就不再想了。
秦宇血紅的眸子看了陽炎一眼,身形一顫,回到內門弟子之列,令得挨着他的幾人顫抖不已,剛剛戰鬥過的秦宇身上散發着如同野獸一般嗜血的氣息,尤其是和陽炎的一戰沒盡興,更是讓他有些不爽,如此一來,那幾人感受到的壓迫之力倍增,要不是在這樣的場合,他們早就躲秦宇躲得遠遠的了。
就在這時,看臺之上的厲嘯天朗聲道:“今日天色已晚,宗門大典到此爲止,明日繼續!”
說着,厲嘯天轉頭對着幾位太上長老道:“恭送太上長老!”
“恭送太上長老!”
衆弟子隨即喊道。
由於陽炎的關係,三位太上長老之前並沒有離去,而是一直關注着他的戰鬥。
如今戰鬥結束,二長老和三長老陸續離開,也沒有說什麼,謝坤鴻則是目光擔憂地看了厲嘯天一眼,雖說此事暫時擱置下來,可一旦宗門大典結束,他的處境堪憂啊!
二長老和三長老插手,就算他阻攔,效果也不大。
輕嘆一聲,謝坤鴻拍了拍厲嘯天的肩膀,而後緩步離去,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好了,衆弟子都散了吧。”厲嘯天如何不明白謝坤鴻的擔憂,可那又如何,華虛所言都是事實,他自己也承認了,一切都已成定局,宗主之位,丟就丟了吧,千尋肯原諒他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他還能奢求什麼呢?
厲嘯天走了,華虛對着那些支持他的宗門元老道:“今日幾位長老肯慷慨直言,正宗門之法,華虛謝過了。”
“華長老客氣了,身爲太華宗長老,自然要爲宗門着想,豈能讓害羣之馬誤了宗門。”那幾位宗門元老笑道。
那些中立的元老們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陳長老卻是看不過去,冷道:“請出了太上長老又如何,任憑你如何陷害宗主,這宗主之位也輪不到你!”
說完拂袖而去,明明覬覦宗主之位,卻說得如此富麗堂皇,太華宗怎麼會有這樣的長老?
華虛聞言,臉色不變,繼續和幾位元老寒暄着,而後陸續離開。
宗門高層都離開了,那些弟子自然也都散了,尤其那幾個挨着秦宇的內門弟子更是跑得比兔子還快,彷彿怕秦宇對他們怎麼樣一般。
“走吧。”陽炎對着冰若言淡淡道,往住所而去。
陽炎的房間處於太華宗比較安靜的地方,這裡人也比較少,在月光照耀下更顯清幽。
回到房間,陽炎一如既往地盤膝坐在牀鋪上,打坐修煉,運轉《天陽聖法》,控制着體內靈氣運轉,淬鍊肉身,這是很枯燥乏味的事情。然而,武道一途,長路漫漫,每一步都要腳踏實地地去走,沒有捷徑,想要登上武道巔峰,就必須要耐得住這種枯燥才行。
陽炎沒有問冰若言關於神通之術的事情,雖然她可能知道,也不會對他隱瞞,然而知道了又如何?他如今只不過淬體七重罷了,還在武道之路的起點上掙扎,天階武技之上的神通之術離他還太遠,修武要求眼界開闊,要向前看,卻不能好高鶩遠,那樣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冰若言看着陽炎微微一笑,就在他旁邊入定修煉。
一夜無話,當一道亮光從窗外射進來,照耀在二人身上,陽炎率先睜開雙眼,呼出一口濁氣,現在的他離淬髓十成已經很近了,過不了多久就能達到,只要再達到髓若金湯的境界,他就能順利地邁入淬體八重,離煉氣境的目標又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