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寧靜十分,忽然聽到在靖王府的上空傳來了一個悲涼的聲音,那聲音淒涼至極,在夜空中婉轉迂迴。
蒼靖承將天嬌抱在懷裡,她的身體因爲疼痛而劇烈顫抖,聲音中帶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蒼靖承的心被她每一個哭出來的聲音揪得生疼!
“天嬌,你活着就好,夫君只希望你好好的。若是孩子沒了,我也會照顧你,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你不要難過,不管你發生了什麼,我都會陪着你的,別害怕……”蒼靖承努力想要讓天嬌安靜下來,可無論如何,天嬌的聲音都撕心裂肺讓蒼靖承心疼。
“我的孩子……”淚眼俱下,每一滴淚水打在她的臉頰上,也是打在了蒼靖承的心中。這一份仇恨,他已報了,可天嬌的疼痛,又怎麼解決呢?
天嬌在蒼靖承的懷中哭了許久,終於不知道何時睡去。夜空中終於又恢復了寧靜,所有的一切都靜謐下來,隨着這場大雪塵埃落定。
翌日,大雪將東宮門外的松樹壓得彎了枝頭,顫巍巍的不停有雪花飄灑下來。蒼凜塵帶着寒意鑽進了吟歡的被窩時,卻是被吟歡一腳踢了出來。
“怎麼這麼冷就進來了?也不怕把本宮凍壞了!”吟歡將蒼凜塵踢出去之後,便自己裹着被子,裹成了春捲的形狀緊緊貼着牆根睡了過去。
“喂,好歹今天也下雪了,朕剛剛下朝就趕來看你,你倒是好,對着朕一副不理睬的模樣,難道是爲了讓朕看着你生氣嗎?”蒼凜塵見吟歡將他踢了出來,還睡得那般安穩,心中覺得甚是不公平。
吟歡睏意襲來,只覺得是沒有聽到一般,正要睡覺,卻是聽到房門打開了,一個熟悉帶着戲謔的聲音響起:“啊,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本公子倒是不知道,當本公子想要走正門的時候,皇后娘娘竟然還未起牀。本公子這就離開,一會來找你啊。”蕭格閉着眼睛,摸索着出去將門關上。
蒼凜塵正找不到出氣筒發作,見蕭格闖入了吟歡的閨閣,也不再逗留,從門口出去便是追着蕭格打鬥。
蕭格自知道理虧,一直躲着,也未敢還手。見蒼凜塵生氣的模樣,才知道這個人是真的生氣了啊,於是乎嬉皮笑臉道:“不會吧,我什麼都沒有看見,皇上你就放過我吧,下回保證敲門再進去。”
蕭格語氣軟了下來,蒼凜塵也就不再難爲他。被迦鹿招待着坐在了一邊,與蕭格對飲道:“說吧,這次來找朕什麼事情?”
蒼凜塵吹了吹茶杯上的茶葉,優雅抿了一口,卻是聽到蕭格尷尬清了清嗓音,小聲道:“其實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皇后娘娘的。”
蒼凜塵差些將茶杯裡的茶葉都喝下去!又是來找吟歡?怎麼什麼事情都會來找她似得,而他這個一國之君倒是被擺的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了!
蕭格似乎看到蒼凜塵有些不對勁,搓搓手笑着說道:“其實這件事最終還是要皇上批准的,只不過皇后娘娘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蕭格討好了一會,卻是見蒼凜塵的臉色一直都不是很好,也就不再說話,自顧自吃起來糕點。
吟歡出來的時候,覺得氣氛很是詭異,朝着蒼凜塵和蕭格投去詢問的目光道:“喝的差不多了吧,蕭格來這裡找本宮有何事呢?”
“皇后娘娘!”蕭格似乎見到了救世主一般,朝着吟歡過來。
“你今日來這裡,想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本宮說,說吧,也讓本宮給你想個主意。”吟歡一個轉身,躲開了蕭格想要抓住她的胳膊。
蕭格見吟歡來真的,也便收回了嬉笑,面對着蒼凜塵和吟歡,下跪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已奉命將冥火門中的情況打探了一番,若是臣猜測不錯,只怕是此時在冥火門的手中那大批的藥材,都是要等着給贏國的。臣還調查出來,每逢十五,這些藥材便會調集到冥火門後邊的山洞中去。而那個山洞,竟然就是冥火門的禁地!”
吟歡眼神微微一暗,想到之前她也去過那裡,那裡的確很是隱秘。應該有很多機關吟歡都未曾來的及去研究吧。若是要將藥材送到那裡去,那麼豈不是需要很多人去送,怎麼會每逢十五,就只有晝曦一個人去禁地呢?
吟歡忽然恍然,想清楚道:“難道說每逢十五都會有人在山洞中接應晝曦,然後跟着他再次回到冥火門將藥材都帶回去?”
蕭格朝着吟歡重重點頭道:“的確如此,上次皇后娘娘被晝曦擄走,他帶你去的那個山洞,就是臣查到的一切!”
吟歡恍然大悟,怪不得在那裡會有一個偌大的暗湖,原本他們是通過湖水從水中.將藥材運走!如此一來,便不需要什麼軍隊了,只需要將藥材放入一個可以隔水的器皿中去!吟歡不得不佩服晝曦的確是很狡猾,至少這樣的方法實在是讓人詫異!
“那麼你知不知道,每逢月圓之夜誰會去接藥材呢?”蒼凜塵倒是有些好奇,這個一直被蕭格密切監視着的地方,究竟是有多麼難以進入呢?若是每次都會有人去接應,那麼與晝曦接頭的必然要是同一人,才能將事情順利完成。
蕭格眼神微微一暗,道:“這個人的身份極其隱秘,就連冥月也並且見過。而且臣懷疑這個人是擎國人,至少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擎國的語言,而且可以流利和晝曦對話。實在是讓人懷疑他的身份。”
晝曦竟然會和一個運送贏國的藥材商用擎國的語言交流?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除非這個人是擎國人,要不就是這個人從小在擎國長大。
“果然如此。若是一開始本宮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他,可如今看來,這個人應該就是他了。”吟歡嘴角微微揚起,朝着蒼凜塵使了一個眼色。
蕭格見蒼凜塵和吟歡在互相猜謎,也是心中一震,怎麼了?怎麼皇上和皇后還開始猜謎語了呢?
“你們打得是什麼啞謎啊?”蕭格看着蒼凜塵和吟歡正在眉來眼去,也不像是在暗送秋波,言語中還帶着猜測的意味,至少說的,不是他們不知道的人和事情。
吟歡起身,朝着迦鹿挑了挑眉毛,只見迦鹿朝着後邊走去,不多時,便是拿出來一個紅色的盒子。迦鹿按照吟歡的意思,將這個紅色的盒子遞給了蕭格。
只見蕭格見那個盒子雕刻的十分精美,上邊繡着的花兒也不是擎國的花兒,而是一種長得很是緊湊的花兒,花兒開的很濃密,帶着淡淡的紫色。這種花在擎國不會有,而是在贏國以南的南疆纔會有的花兒。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
蕭格疑問的雙眼對上了吟歡的眸子,只見吟歡揚揚下巴,暗示着他將盒子打開。蕭格將盒子打開,只一股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只見盒子的中間用一塊明黃色的絹帕鋪好,上邊放着一個繡的很是精緻的荷包。
蕭格記憶中似乎見過這個荷包,但是至於是在哪裡,他卻沒有印象了。他將手正要伸到荷包上去,卻是見吟歡甩來一隻帶子,帶子將荷包緊緊纏住,飛走到吟歡的手中。
“這是爲何?”蕭格起身,將盒子遞給了丫鬟,困惑的眼神對上了吟歡的雙眸。吟歡方纔讓他看盒子,可他打開盒子之後又是將其中的東西取走,這是爲何呢?
吟歡也未曾回答,只是將手中的絹帕緊緊包圍着這個荷包,用安德遞過來的鑷子纔將上邊的絲帶一點點打開。只見當香包打開之後,從這個奇香無比的香包中,鑽出來一條青色的小蛇。青色的小蛇小的可憐,似乎只有吟歡的小拇指那麼粗細,纏繞在吟歡的手臂上,友好的朝着吟歡吐吐舌頭。
吟歡對於這個可愛的小蛇也是很友好,將手指放在這隻青蛇的嘴巴里,卻是見那個小傢伙也不咬,朝着吟歡的手指上舔了舔。吟歡對上了蕭格和蒼凜塵有些奇怪的眼神,微微一笑着說道:“這隻小傢伙不過也是剛剛從殼中出來。這個香囊之所以香味濃郁,卻不曾讓人膩煩,是因爲在其中摻入了一種叫做無名草的東西。可以保溫的,所以小蛇以後就可以一直保護在一個恆定的溫度中,只有打開了香囊纔會出來。”
蕭格遠遠看着那個青色的小蛇,只覺得顏色碧綠,甚是好看。他朝着吟歡一步步走來,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這個小東西。可當吟歡將小蛇靠近蕭格的時候,卻是見小蛇警惕將上半身弓起來,不時吐着舌頭,似乎想要將他咬一口一般。
蕭格自己也是養蛇,見這個樣子,一個機靈躲開了小蛇的唾液攻擊。蕭格方纔躲開,便是看見木質的地板上因爲小蛇的唾液而被腐蝕成了許多小孔。
“這個傢伙竟然會有這麼毒的唾液?這是什麼毒蛇啊?”蕭格的巨蟒不過也是一般的毒蛇,只不過因爲被他飼養的好,所以才成爲了蟒蛇中的佼佼者。可如今這隻小蛇,只有拇指那麼大,卻是有那般駭人的毒功,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吟歡笑了笑,朝着蕭格投去了見識短淺的目光,道:“你真是監視短淺,這種蛇呢,在中原是不會有的。在擎國更加是沒有,它只生存在南疆,並且世世代代只有南疆的拜月教主纔有資格使用它。而如今本宮倒是得了一個便宜,成爲了它的主人。這種蛇,一代只會效忠於一人,若是方纔讓它看見你了,還不將你當做主人?”
蕭格被吟歡這麼一提醒,纔是覺得真真是女子奸詐!
可他還是對吟歡的這隻小蛇的來歷有些好奇,只見她將小蛇的蛇頭拍了拍,便趕緊躲到了一邊,詢問吟歡道:“你怎麼會有這樣蛇呢?”
吟歡知道他會這樣詢問,卻未曾回答,只見吟歡和蒼凜塵相視一笑。蒼凜塵眉目舒展,對蕭格道:“這原本是拜月教主——魂末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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