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曜國獅城境內。
“塵哥,算了,大不了咱們換個地方收廢品吧,清河區,對!咱們到清河區收!”
一個身高大約一米五左右的少年,長得圓圓可愛的臉上頂着一個爆炸頭,此時他踩着一雙破舊的帆布鞋,拖着矮胖敦實的身材,十分焦急地跟在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少年身後,屁顛屁顛的模樣甚是可愛。
“我說塵哥,你到底聽沒聽我胖九的話呀?”
“唉!”
一直走在胖九前面的少年聽到這聲罕見的怒喝,嘆了一聲,便停下腳步,在燈火通明的光線下,漆黑而微長的頭髮,隱藏的是一張極其帥氣的俊臉。
雖然在獅城做着非常底層的買賣,但無論何時,與同行相較,他的穿着永遠是那麼幹淨簡潔。
少年走到胖九面前,伸出手在後者眼角處不細看就難以分辨的淤青彈了一下。
胖九瞬間捂着臉,吃痛地叫了出來。
“你是除了幽若以外,我陸千塵心中最重要的人,就算不計較搶我飯碗的事情,單憑他們打你的這一拳,我就得爲你討回來!”
陸千塵冷冷地說着,忽然間因爲提到了幽若,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孩,腦海中驀地浮現出與她道別的畫面和那一個支撐着他勇往直前,奮力拼搏的承諾。
“幽若,你等我!”
“等我三年,到時候我一定會在獅城闖出一番天地,然後我們在全獅城最貴的巨人大廈大擺宴席,而且全城所有的名貴都要爲我們送上祝福,證明給你爹看……”
想到幽若的地主老爹讓人將他棒打出門的情形,陸千塵恨得將拳頭握得嘎嘎直響。
“塵哥,忍一時風平浪靜,遊刃那傢伙可是東三街的小霸王,手下二十多個兄弟,可不是咱們哥倆惹得起的呀!”
胖九從鄉下一直跟着陸千塵,深知他義字當頭的個性,斷不可能輕易嚥下這口氣。
“你,先回去吧,在家裡等我……”
說完,陸千塵轉身沒入人來人往的人羣,朝着廣場後門,那黃燈之下的籃球場走去。
“你……”
胖九看着陸千塵的背影,失望地吐了一口氣,低頭思索了片刻,旋即猛的一咬牙,急忙四處張望一番,忽然快步朝着一間小商店走去,鼓起勇氣從正在小商店門口補鞋的老奶奶身旁,一個殘破的布袋裡強行搶了一把鐵錘,飛快地朝着廣場的方向追了上去。
莫要小看了他平時膽小如鬼的樣子,但到了關鍵時刻,胖九這人可是一個信任得過,甚至可以依賴的同伴。
此時已是夜晚十點半,大概過多十五分鐘,廣場的前後門就要關上了。
陸千塵一個人默默地在跑道上走着,對他來說,今晚可不是單單打架那麼簡單,那是一場關於尊嚴的戰鬥。
就在一個月前,他與胖九揹着包裹,從鄉下來到獅城,日子過得再艱難與清貧都沒有怨言,反而更能激勵這兩個在異鄉打拼的孤兒,內心深處那份倔強的鬥志。
初來乍到,爲了能夠讓自己快速成長起來,他們先去漯河區最大的貨倉卸貨,拿完一個月的工錢後,便在獅城漯河區附近做起了上門收購廢品的買賣。
用陸千塵的話來說,工字不出頭,所謂小小買賣能致富,所以他的每一步都有一個合理的計劃,甚至心中盤算只要做三兩個月的廢品收購,存夠了本錢,就去盤一輛二手三輪車,到時就可以去貨倉拉貨,兩個人一天下來,少說也能掙個四五百,那樣他的錢就存得更快,距離年底開間小賣部的目標就更近了。
只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現實總是那麼殘酷。
他沒想到,整個漯河區十二條主街竟然有兩三股小勢力壟斷了廢品收購的渠道。
這不,纔剛剛做了兩天,他們就從東五街一直被趕到東三街,一再的退讓,卻讓那幫人更加氣焰囂張,現在竟然趁着他與胖九分開收購的間隙,將胖九暴打威脅了一頓。
“混蛋!耍橫鬥狠是不是?”
“好!今晚就讓你們瞧瞧,塵哥我是不是誰都可以捏的軟柿子!”
陸千塵恨恨地說着,目光森冷地盯着越來越近的籃球場,再將塞在腰間那把鏽跡斑駁的殺豬刀勒緊。
昏暗的黃燈籠罩着整個籃球場,陸千塵踏出了鐵柵門,這時場上開始有人發現了他,緊接着,一道道冰冷的目光便是焦聚了過來。
陸千塵理了理身上的風衣,聽着耳邊呼呼的風與奔馳而過的車聲,慢慢地步入籃球場。
“喂,你是誰呀?”
籃球場上除了打球的六個人,剩下的五男兩女便頗爲不善地圍了過來。
陸千塵毫不理會,兀自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見狀,七個人中一個身材矮小,卻是極爲健壯的少年將肩上溼透的T恤甩了下來,隨後,單手快速旋轉,將T恤擰成一條,啪的一聲,便是凌空抽打了一下。
“小子,你不知道這是遊哥的地盤嗎?馬上給我滾出去!”
盯着陸千塵冰冷的目光,健壯少年甚至從中看到了一絲狂妄。
“我找遊刃!”
“操!遊哥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
健壯少年聽到陸千塵直呼遊刃的全名,握起爆滿青筋的拳頭照着陸千塵的面門轟去。
嘴角微微一扯,陸千塵赫然掄起左拳格擋,右腳也在這個時候閃電般彈了起來,直接掃在了健壯少年肋下。
“哇操!痛!”
健壯少年連退了幾步,捂着肋下,痛得齜牙咧嘴,以這幾年打架的經驗來看,這會兒他算是小看對手了。
“兄弟們,有人來砸場子了!”
“竟然打傷千斤哥,大家一起上!”
隨着一陣陣叫囂的斥喝,場上的十幾個人便齊刷刷地涌向前將陸千塵圍在中間。
原本在球場上打球的六個少年來勢最兇猛,在同一時間竟然有兩隻腳朝着陸千塵身上飛踹過去。
“來得正好!”
陸千塵神色淡然,甚至可以說連笑容也是那麼冷漠無情,就在雙腿將要踹中他的時候,猛然拔出腰間的殺豬刀橫掃出去。
“啊!”
淒厲的慘叫,劃破了冰冷安靜的黑夜。
倒在地上的兩個少年,雙手捂住受傷的大腿,臉色煞白地坐在地上,當他們看見鮮血瘋狂地從指縫中冒出來的時候,終於感覺到了無限的恐懼。
打架鬥毆他們不是沒有動過刀子,但一般都是用西瓜刀砍,因爲這種不重,只要對着肉多的部位砍,也只是外傷而已。
可是陸千塵今晚是那種一刀下去就能將大骨剁碎的殺豬刀,不過好在他出手雖快,但力度還是拿捏到位的,否則那兩個人的腿不被砍彎纔怪。
在場的所有人,剎那間一鬨而散,只有童千斤站在陸千塵對面,看着鮮血淋漓的殺豬刀,不禁感覺到了一股壓抑和恐懼!
血腥的味道飄蕩在空氣中,異常的濃郁。
沒有人不怕死,平時耀武揚威,打架的時候一擁而上,雖然持刀弄棍的,可一個照面就下死手的少之又少,一時間,十幾個人誰也不知道陸千塵的膽子到底有多大,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慢慢後退了幾步,就算是將陸千塵包圍了起來,也沒有人敢再動手了。
“我再說一遍,我是來找遊刃的!”
陸千塵右手提刀,三兩步走到那個健壯少年面前,語氣陰冷的令人感覺到毛骨悚然。
“好!這位兄弟你很帶種,我童千斤算是見識到了,等遊哥來了,看你怎麼死!”
童千斤充滿挑釁地對着陸千塵豎起了大拇指,旋即從兜裡掏出手機,翻出遊刃的手機號碼快速撥通。
“喂!遊哥,有人來籃球場找茬,兄弟們吃虧了,速回!”
……
看到童千斤將手機收好,陸千塵總算滿意地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