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開!”
混亂中,陸千塵率先意識到了危險,瞬間大吼了出來,旋即本能地將要飛身跳開卻忽然想到了遊刃。
“靠,管不了那麼多了!”
看着明顯纔剛剛發現危險的遊刃,陸千塵猛的收回殺豬刀,身體微微偏了幾公分,忽然便丟掉手中的殺豬刀,毫不猶豫地朝着遊刃撲去。
“嘶!”
在這種危機時刻,陸千塵發揮出本能的冷靜作風,在遊刃手中的鋼管因爲慣力劃破他的手臂時,只是吃痛地輕叫了一聲,便是抱着遊刃在地上翻滾了幾米。
砰地一聲,籃球場四周陡然綻放出華麗炫目的光彩,在刺鼻的硝煙味中,一股熱浪迅速盪漾開來。
“遊哥!遊哥!”
……
所有人眼眸中頃刻間露出了恐懼之色,在童千斤的帶頭下,紛紛奔跑到陸千塵與遊刃身邊。
“你大爺的!究竟是誰?竟然用煙花炸我!”
陸千塵猛的打掉一隻好心來扶他手臂,陰沉着臉,看着遠處的煙筒殼,心中暗自發涼,若被這三十二管齊發的火箭類煙花打中的話,肯定逃不了大面積灼傷的結局。
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陸千塵雙拳緊緊攥起,任憑手臂上殷紅的鮮血溼透了風衣,沾滿了手掌。
“他媽的,再不出來,老子砍死你!”
陸千塵氣得臉色鐵青,憤然大吼的時候,眼眸中,彷彿迸射出駭人的火焰,就好像一隻發怒的獅子。
“兄弟們,在籃球場外面,快,別讓他們跑了!”
原本整個人呆若木雞的遊刃,瞬息間在陸千塵的暴喝聲中反應了過來。
“追!別讓他們跑了!”
籃球場畢竟是遊刃等人的地盤,在一聲令下,好幾個人口中發出憤怒的咒罵,叫囂着逮到這卑鄙無恥之徒定要將其戳骨揚灰,一個個的,都是面露兇光,拔腿就朝着門口追去,有的人則是十分機智,迅速攀過高高的鐵柵欄包抄過去。
嗡嗡嗡……嗚……
一輛藍色的街跑摩托,坐着兩個戴着頭盔的人,見到有人追過來,急忙啓動,調轉車身就往主道加速衝去。
這時候,一般的人想要追上加速奔馳的摩托,顯然是不太可能,而從籃球場衝出來的十幾個人中也就只有陸千塵和遊刃能夠與前方的摩托保持二三十米的距離。
“哈哈……傻、叉遊刃,燦哥說了,今天先給你個見面禮,三天後再沒有答覆,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王添燦!”
遊刃大喝一聲,臉上的憤怒顯而易見,奔跑的速度驟然提升到了極致,恨不得馬上揪住摩托上的兩人大卸八塊。
“姥姥的,你以爲開着車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聽着摩托上的人充滿挑釁的話,陸千塵臉上浮現起一絲猙獰的冷笑,忽然扭頭看向遊刃,喊道:“把鋼管給我!”
遊刃臉色一變,眉頭微微皺起,不過,隨着眼珠子飛快的轉動,便立刻明白了過來,直接把手中的鋼管遞到陸千塵手裡。
“嘿!”
在接過鋼管的瞬間,陸千塵縱身一躍,眼中涌動着駭人心神的狠厲,高舉手中的鋼管掄了半圈就猛砸了出去。
咻咻……
鋼管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跟在後面狂追的人見到這一幕,皆是面露愕然之色,連奔跑的速度都慢了不少。
他們紛紛猜測,眼前的少年究竟是誰?
不僅膽識過人,而且連他們心目中戰無不勝的遊刃大哥都好像奈何不了他!
“媽的,好變、態!”
“是呀!我以爲在整個東十二街論單打獨鬥再也找不到比遊哥牛逼的了……”
“好,最好砸死那兩個暗箭傷人的王八蛋!”
……
“塵哥……好……好厲害呀!”
跟在人羣中的胖九愣愣地看着陸千塵,他感到這一瞬間後者的形象高大了許多,而且聽到遊刃的手下對陸千塵的評價時,那張圓圓可愛的臉上,嘴角更是浮現出一絲得意的弧度。
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切彷彿都在陸千塵的掌控當中。
砰!哐當!
“哇操!”
開車的那人腦袋一縮,感覺身後的同伴忽然搖晃了一下,就倒靠在他的背上,壓得他整個人快要趴在油箱上了,弄得他將車子開得搖搖晃晃的。
“山狗,你怎麼了?”
“喂喂!喂!”
“媽的,抱緊我!”
開車的人駕駛技術顯然強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當他察覺到同伴可能暈了,來不及多想,便驀地放開了控制手把的手,整輛車子竟是讓人大跌眼鏡地保持車速,繼續向前穩定地向前奔馳。
“三十秒,這樣的車速我只能堅持三十秒!”
像是在提醒自己,只見他快速將身後同伴的雙臂搭在自己腰間,同時拉出對方的兩條衣袖打了一個結,將他綁在身上,就再度將手架在手把上,開着摩托揚長而去。
“那人是誰?真是可惜,差點就能把他們留下了!”
雖然隔着老遠,但陸千塵還是能夠將對方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出一系列的應變盡收眼底,心中頓時欽佩不已。
眨眼間,那輛遠去的摩托拐進了巷道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陸千塵忽然嘆道:“真是浪費人才,這樣的技術竟然不去當職業車手!”
遊刃收回凜然的目光,凝聲道:“在王添燦身邊,能有這樣車技的人就只有許三強了,泡妞強,賭術強,還有一個就是車技強!”
“果然是人如其名!”
兩個年少輕狂的少年,隔着幾步的距離,在三言兩語間,忽然沉默地對峙着。
“我叫遊刃,在漯河區東十二街,名字還算吃得開,兄弟,怎麼稱呼?能夠得到師傅傳授狂獅刀法,想來也是天資過人吧!”片刻以後,遊刃終於忍不住打破了平靜。
“呵呵!少拍馬屁,不過你將那死酒鬼稱作師傅,倒是讓我很吃驚!”
“額……”遊刃頓時張口結舌,陸千塵的意思倒是很明確,糟老頭來歷神秘,而且沒有經過任何拜師儀式,就無端端的傳授一套棍法給他,出於什麼目的,倒不是他現在就能夠想得明白的。
但一日爲師,終身爲師的道理遊刃還是懂的,既然有授業之恩,叫一句師傅,對他來說好像也沒不是多大的事情。
陸千塵就不一樣了,他這幾年一直在想,糟老頭爲什麼會出現在鄉道上,如果真的純粹想要找傳承衣鉢的弟子,那以後將狂獅刀法發揚光大也就是了。
可若是一些居心不良的目的呢?
想到這,陸千塵頭痛不已,旋即忽然淡淡一笑。
只是,剛纔在籃球場被遊刃的鋼管劃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仍舊血流不止,那種斷斷續續的刺痛感着實令人煩躁,讓他忍不住甩了甩沾滿鮮血的手掌。
“塵哥,你怎麼了?”
胖九這時候從人羣中冒了出來,脫掉外衣包裹着那隻血淋淋的手臂,焦急地問道。
見到胖九,陸千塵的臉色陡然平靜得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儘管手上的傷還在不斷地流血,但還是,伸手在胖九的身上輕輕拍了拍示意他放心。
“我叫陸千塵,從鄉下來的,只是一個被人欺負的收破爛。”
陸千塵的語氣不冷不熱,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弦外之音,不過在此之前,說不定有人聽了會跳出來蹦噠蹦噠,可是見識到他的實力後,除了遊刃,沒有人敢對上那雙令人窒息的眼神。
“哈哈!不打不相識,看在師傅的面子上,這件事就此揭過吧!”
“也行,免得以後遇到那死酒鬼,說我們自相殘殺。”
聞言,遊刃長舒了口氣,看來與陸千塵還算沒鬧那麼僵,且不說陸千塵與自己師出同門,就憑他今晚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與手段就值得拉攏,稍微的沉默之後,遊刃開口問道:“如果在獅城沒有穩定,過來我這邊怎樣?我們一起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我還是那句話,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今晚過來也是純粹找回場子罷了,既然你說就此揭過,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陸千塵目光迎向了遊刃,淡然道:“有福同享就免了,如果能讓我在東三街一帶安心做買賣,你這個朋友我還是樂意結交的!”
遊刃聞言神色一變,隨後嘆息道:“好吧,那我也不強人所難,只要有我在,東三街一帶,沒人敢動你分毫。”
“那就謝了!”
聽了這句話,陸千塵嘴角悄悄勾起了一抹笑意,拉着身旁的胖九轉身就走。
他可不是怕了遊刃他們,畢竟對方還是東三街一帶的團伙,要是隔三差五,像蒼蠅般死纏爛打地騷擾他做買賣,那可是一件煩不勝煩事情。
“嘿!哥們,你受傷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看着陸千塵與胖九漸漸遠去,遊刃目光閃爍,最終還是忍不住擡起頭大聲喊道。
不得不說,短暫的對峙,遊刃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地上殷紅一片的血漬移開,他十分佩服陸千塵受了傷,還能紋絲不動,傲然如山說話的氣魄。
“不用了!”
聽着那驚雷般的聲音,陸千塵頭也不回,只是大聲地回道。
不過,遊刃這最後一句話倒是博得了陸千塵不少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