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勇從兜裡掏出手機,看着來電顯示眉頭皺了皺,心道:“怎麼回事?總探長怎麼打電話給我?”
接通了手機,薛勇恭敬的應道:“喂,總探長!我是薛勇……”
“薛勇!你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
聽着手機那頭一頓暴跳如雷的怒罵,薛勇嚇得心中瘋狂的顫動,他慌忙地看了一眼,周圍那些目不轉睛盯着他打電話的人,立馬裝出一副鎮靜自若的表情。
“是……是……我知道……”
薛勇跟着自己與總探長通話的節奏不斷點頭,而且還是時不時地皺着眉頭,一臉古怪地看着陸千塵,在手機那頭劈頭蓋臉的怒罵中,忽然間感覺自己的思維有些緩衝不過來。
“總探長,您誤會了……沒有的事情……是是是……哈哈……我知道了……”
“哪裡哪裡……您放心……”
頃刻間,整個酒吧大廳,所有人都被薛勇突如其來地轉變駭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小子究竟是誰?”
薛勇語氣和臉色的變化那麼明顯,哪怕聽不見手機那頭總探長說了什麼,但從前者冷汗狂飆的熊樣與恭敬的語調,明眼人,似乎都猜到了什麼,紛紛轉頭,朝着陸千塵看了過去。
“都看着我幹什麼?”
面對着齊刷刷地掃射而來的目光,陸千塵簡直尷尬的有些手足無措。
等到片刻以後,薛勇終於掛了手機,他才長吁了一口氣。
“媽的!”
薛勇轉頭看着酒吧裡的男男女女,有些猶豫不決地杵在原地,心中暗自怒罵一聲,重新上上下下地打量陸千塵,似乎被眼前的少年,顛覆了他這三十多年來所建立的世界觀。
“這小子的穿着如此平凡,連個二三線的富二代都不如,而且纔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怎麼可能上面有人?”
“如果不是,那……怎麼總探長會親自打電話給我?
聽他的口氣好像也是很忌憚的樣子,在獅城,還有什麼人能夠給堂堂巡捕房總探長如此大的壓力……”
此時的薛勇陷入了沉思,他的心中實在有着太多的不解。
“薛副巡官,怎麼了?”董超擺出來一臉嚴肅的表情,實則見到薛勇出糗的一面,他的心裡甭提有多麼爽了,不過,爲了不讓這件事在酒吧裡僵持太久影響生意。
最終董超還是裝出一副貓哭耗子般的神色,衝着薛勇遞過了一根菸,道:“還要不要抓人呀?”
薛勇並沒有去接那一根菸,只是有些苦澀地欲言又止,最後一咬牙,鼓起勇氣朝着陸千塵和顏悅色地走去。
“小兄弟,不好意思!剛剛上頭打電話來,說真正的行兇者已經抓捕到了。”
說話的同時,薛勇似乎覺得自己在態度上表現得還不夠誠懇,加上又害怕失去辛苦得來的三顆六角星肩章,此時他也顧不上什麼面不面子了,而是非常禮貌地對陸千塵說道:“小兄弟,您別在意哈。”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這個在獅城也算是一號人物的薛勇,竟然會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當面道歉。
“麻、痹的,這小子究竟是誰呀?”
董超嘴脣叼着煙,驚訝得都忘了吸上一口,他睜着眼睛壓根就看不懂薛勇唱的是哪一齣戲,憑藉後者在獅城的身份地位,就算認錯人也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地道歉呀。
“太荒唐了,你們誰認識這小子,難道他的後臺是獅城總督?”
“有可能,要不然在獅城我還真想不起有什麼人能夠有這麼通天的勢力。”
陸千塵尷尬地吐了一口濁氣,畢竟頂着周圍焦聚過來各種畏懼與驚訝的目光,比起讓他獨自面對十幾個人圍攻還要壓力巨大。
他看着這個之前還氣焰囂張的薛勇,如此誠心正意的道歉,讓他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貓膩,”陸千塵心裡的迷惑比其他人還要猛烈,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夠讓一個總探長親自爲他解決困境。
“薛副巡官,既然是誤會一場,那也就沒什麼在不在意的了,那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啦?”
陸千塵想了想,直截了當地說道,畢竟事態發展到此刻,這種結局對他來說反倒是件好事。
“可以,可以,隨時可以離開了。”
薛勇苦笑一聲,今天算是徹底栽了,立刻命令下屬解散包圍圈,讓開了一條通道。
等陸千塵帶着人離開金色年華後,薛勇也是灰頭灰臉地收隊離開,自此以後,他再也不敢小看這個看似平凡的少年了。
“媽的,這小子裝糊塗的本領還真是登峰造極,明明是行兇者,現在倒好,被總探長一通電話就徹底洗白了。
相信過不了多久,這件事傳出去後,我將會成爲整個獅城茶餘飯後取笑的話題了。
薛勇坐在車裡,氣得臉色白一陣綠一陣的,暗自將陸千塵咒罵了千百回,可是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丟臉丟到家的事實。
“不過阿燦這小子也是活該,平日裡專橫跋扈、盛氣凌人,這會兒踢到鐵板上了,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吞了。”
薛勇揉了揉太陽穴,背靠在皮座上,心中決定回去一定要告誡王寶來,此事就此揭過,以後千萬別再招惹這個小煞星了。
……
漯河東區,某一處五層自建寫字樓。
在那寬敞而裝修豪華的辦公司內,董超靜靜地站在一張名貴的紅色地毯上。
一個外貌清秀雅緻,身材挺拔的青年,穿着一套名牌運動服,坐在雕龍刻鳳的紅木茶几前,英氣勃勃地泡着功夫茶。
幽幽的茶香肆意飄蕩在空氣中,董超聞着那股清香濃郁的味道,舌尖上開始分泌出鮮爽涼甜的唾沫。
不過,在這個年齡比自己還要小的青年面前,董超不得不收起平日裡對待手下的霸氣與蠻橫。
畢竟,眼前的這個青年是個跺一下腳,就能讓整個獅城顫抖的人物。
費波,綽號肥波。
東進社新一代的掌舵,從其伯父手中接下重任後,短短的幾年就將東進社的實力壯大了幾倍。
他冷靜沉重,稍微瞭解他的人都知道,在這副有錢、有權、而且有顏值的皮囊下,隱藏的是一種令人爲之色變的狠辣。
“波哥,那小子叫做陸千塵,幾個月前從鄉下來的,一直在做收廢品的買賣,單槍匹馬的與咱們漯河東區三股少年勢力都發生過沖突。”
“嗯!”費波淡淡地點頭,道:“阿超,別站着,坐下來喝杯茶,這可是好東西,是我嬸從鄉下帶來的。”
“是!”
董超慢慢地往沙發上一坐,拿起杯子,輕輕地吹散從杯裡飄蕩出來得熱氣,抿了一口茶水。
“繼續說。”費波拿起茶壺,爲董超加了點茶水,淡淡地說道。
“嗯,好的。”
看費波好像對陸千塵有所興趣,董超又是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便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將他對陸千塵羣瞭解的一切都詳細地說了出來。
“哈哈,一個從鄉下來的傢伙竟然能夠統一咱們漯河東區十二條主街的少年團伙。
暴打富二代,就連你和薛勇都在他手上栽了跟頭。
哈哈,有意思!有點能耐!”
幾分鐘後,費波突然哈哈大笑片刻,旋即臉色一凝,看着董超,道:“不過方總探長親自打電話爲他解難,這一點倒是讓人難以想象……”
“此事現在就鬧得沸沸揚揚的,波哥,還有一點,他的身手的確很厲害,如果按照武道境界劃分的話,估計他已經達到漸入佳境巔峰的層次,比我還要略勝一籌。
再說,還有幾個月,我們就要和南區如亨社那幫狗日的較量了,要不,我們趁機拉攏他,說不定能夠利用一下他背後的靠山。”
“也行,不過我倒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牛逼。”
費波站起身來,清澈的眼眸中涌動着一抹異芒,淡然道:“暗地裡先派人盯緊他,再去好好地查他底細,如果不能成爲我們的人,就得將他扼殺在搖籃裡。”
“那他背後的靠山呢?”
“在獅城,只要他們靠山不是總督,甚至是更高等級的人物,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