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3計賺單雲飛
陳思透板起臉,嚴肅的說道:“小常,這是國家的規定,當不得兒戲,這樣,我看你的確還沒做好出境的思想準備,回去找些相關法律法規,認真的學一學吧。”
“是,我去新華書店買幾本,一定學,一定學。”常寧嘴裡應着,心裡卻大大的不以爲然,你們這些領導蒙誰啊,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咱能不能出境,還不是你們嘴上一句話麼,不過,今天陳思透和王國維的態度有些奇怪,奇在哪裡怪在何方,他又一時想不出來。
尤其是王國維,笑得是那麼的意味深長,讓他心裡有些發虛起來,領導發笑,往往不是好兆頭喲。
被打發出辦公室的常寧,有點楞頭楞腦的在辦公樓的走廊上走着,正巧迎面過來了單雲飛,夾着皮包昂首闊步的,常寧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趕緊的迎了上去。
“單司令,你還是悠着點去吧。”常寧神神道道的說道,還往左右前後瞧了瞧,裝得極爲詭秘。
“哦?你剛從陳書記那裡出來?”見常寧點了頭,單雲飛一怔,扯住常寧的衣角往邊上一拉問道,“小常你快說,到底咋回事?”
常寧小聲的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去陳書記那裡彙報工作?就是,就是昨天青州那邊的行動過程?”
“是啊,走完這一趟,我就可以交差嘍。”單雲飛說着,又揚了揚手中的皮包。
“嘿嘿,我勸你還是,還是晚一點進去,嘿嘿……”
單雲飛聽得又是一怔,伸出粗大的手掌,用力握住常寧細細的胳膊,沉聲的問道:“你小子,吞吞吐吐的,到底啥意思?”
“哎喲,你輕點嘛。”常寧甩開單雲飛的手掌,低聲的說道,“領導正在挨着上面的槍林彈雨,你說你一個臨時指揮官,馬上就要交差了,犯得着爲別人擋子彈嗎?”
單雲飛沉默一會,嘆口氣罵道:“他媽的,那鄭老兒得箇中風,那老妖婆服毒自殺,關我們部隊屁事呀,該抓的抓了,該保的保了,一個都沒遺漏,那鄭老兒兩口子自絕於黨和人民,正好可以大快人心嘛。”
“就是麼。”常寧附和着,裝出一付撥腿開溜的樣子,“唉,陳書記瞅着面慈心和的,可罵起人來……狗血噴頭那,單司令,你在這裡等吧,我惹不起躲得起,還是趕緊開溜爲好。”
單雲飛笑了笑,又一把抓住了常寧,“呵呵,好人做到底,陪我一起躲躲喲。”
不由分說,單雲飛拉着常寧進了樓梯口邊上的小休息室,裡面正好有兩個陌生人坐在那裡,看模樣定是來省府大樓辦事的地方幹部,見了一身軍裝的單雲飛,急忙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單雲飛將皮包往茶几上一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兩個地方幹部,冷冷的說道:“你們兩個,立刻出去。”
Wωω¤тTk án¤CΟ 面對着威風凜凜的單雲飛,兩個地方幹部吭聲也沒有,提起腳邊的包就消失了。
常寧關上休息室的門,轉身對單雲飛笑起來,“單司令,你這可是典型的軍閥作風啊,要不得麼,有種往領導那裡撒氣,那才牛啊。”
“唉,晦氣喲,我這些日子走背運,盡幹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單雲飛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兩指一伸,夾住了常寧扔來的香菸,“小常,還是你上次說得對,那邊穿着軍裝,這邊當着省委常委,幹起活來不自在啊。”
常寧討好地爲單雲飛手上的香菸點上火,接着又爲自己點上一根,吸了幾口,悠悠的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老傢伙出的餿主意,讓軍隊去cha手這事,這可犯了軍人干政的大忌啊。”
“胡說八道,你小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單雲飛說道,“鄭老匹夫在青州經營多年,就是在這省府大樓裡也頗有影響力的,加上在上面有人撐腰,樹大根深喲,讓你們青州的公安去抓人,不等於讓貓去抓魚嘛。”
常寧頗爲同情的說道:“倒也是,槍是黨的槍,黨讓槍抓人,也是天經地義麼,不過,讓你當臨時行動總指揮,出這個主意的人,不地道,實在有些不地道。”
“傻小子,這是楊司令的主意,可不能胡說哦。”單雲飛輕輕的笑起來,“楊司令就住在溪子湖邊的空軍招待所,小心讓他知道了,揍你小子的屁股啊。”
“咋的,楊司令也來了?”常寧心裡一怔,心底的疑問更重了。
單雲飛笑道:“呵呵,當然了,他老人家這回來,是爲別的事,這種破事還用不着他來出手。”
常寧嗯了一聲,心說要糟,擔心的事情要發生了,“單司令,我看這回啊,仍然是雷聲大雨點小,那鄭老匹夫還是倒不了。”
“唉,算你說對了。”單雲飛臉有不平之色,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小常啊,當年那個慘案發生時,正是鄭中基在中央黨校學習期間,他確實不在現場麼,至於後來,肯定是幹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他那個自殺身亡的老婆,當年號稱鄭家第一軍師,鄭中基幹的很多壞事,都是她親手操作的,如今她一死,很多秘密都永遠埋入了地下,等於變相的保護了鄭中基嘍。”
常寧接道:“加上鄭中基那位老首長的幫助,他當然是有驚無險了。”
“沒錯,事實上,鄭中基的老首長也同意徹查此事,只是不同意動鄭中基而已……這次的行動,之所以這麼迅速這麼順利,是因爲有人早已把案子捅到了上面,那谷勝秋是赫赫有名的戰鬥英雄,他的老首長老戰友們,怎麼可能讓他含冤背辱,所以,這些年一直有人爲他奔走呼號,現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早在半年前,陳書記就接到了重新審查谷家村慘案的指示,只不過爲了防止打草驚蛇,調查工作一直在秘密的進行着……你和郭騰飛姐弟倆的行動,正是這次雷霆行動的催化劑和導火索。”
常寧說道:“不管怎麼樣,谷家村的冤案總算得以平反昭雪了,雖然不能幹掉鄭中基,但他躺在醫院裡只剩下半條命,鄭派已是元氣大傷,至少三五年內是緩不過氣來的,對青州地區來說,將進入一個真正開放的局面。”
瞄了單雲飛一眼,常寧又補充了一句,“各人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我也得考慮考慮香港之行的大事了。”
單雲飛一楞,微笑着問:“怎麼,終於想通了?”
常寧心裡一樂,煞有介事的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單司令,不瞞你說,要不是那個針對黨員幹部的破晚婚規定,我兒子女兒都滿地爬了。”
“呵呵,好事,好事嘛。”單雲飛高興的說道,“小常,你果然爽快,我本來還擔心陳書記和老王說服不了你呢,呵呵,看來,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常寧搓着雙手,不好意思的說道:“單司令啊,你也不想一想,省委書記和省委統戰部長的面子,我要是不給,以後我還怎麼在之江省的地面上混?”
單雲飛頻頻點頭,拿手拍一下常寧的手臂,“想得好嘛,就應該這麼想,嗯,這麼一來,你們就算是親上加親了。”
常寧心裡一涼,勉強的剋制住自己,故意略有猶豫的說道:“是,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就是……”
單雲飛樂呵着,瞪着雙眼嚷道:“就是什麼?就是個屁啊,那個小丫頭,從小被楊司令帶在身邊,野是野了一些,可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最有野xing的姑娘,只要她變成了老婆,就會服服貼地聽從男人的吩咐。”
常寧心裡暗暗叫苦,他孃的,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呀,娶那個一見就頭疼的小魔女,不等於往火坑裡跳嗎?悲催啊,也怪自己粗心大意,上次從馬太行口中就得了點蛛絲馬跡,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敢情這幫老東西老混蛋,早在背後編好了天羅地網,想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今天,來一場舊社會的包辦婚姻呢。
不行,得趕緊的想辦法救自己了。
“呵呵,我得先打個電話,向老首長報喜了。”單雲飛還沉津在開心之中。
常寧懶洋洋的往沙發上一靠,指着休息室牆上的掛鐘說道:“單司令,別讓陳書記等太久哦。”
“對對,我還是先去彙報工作。”單雲飛抓起皮包往外就走,到了門口轉頭說道,“小常,你哪裡也不能去,等我回來啊,中午我請客,咱倆好好的喝上幾杯。”
常寧嘴裡應着,一俟單雲飛的身影消失,他就噌的跳了起來。
等,等死啊,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在湖城,放眼望去,就是劉敬東一個靠得住的朋友,他孃的,絕對玩不過那幫久經沙場詭計多端的老傢伙,風緊,就扯呼唄。
沿着樓梯往下溜,可謂比兔子還要敏捷。
常寧急急忙忙的出了省府大樓,先找到一個公用電話撥出去,“喂,劉敬東,是你嗎……他孃的,我是誰還聽不出來嗎?少廢話,你快過來……對,我現在在湖城,我在溪子湖邊的柳浪聞鶯等你,要快啊,晚了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兄弟了。”
一隻手,從後面輕輕的拍在了常寧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