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磊,果然不一樣啊?怎麼,見雨菁一面,就勝練十趙長風一邊花攪着田磊,一邊又給田磊滿上。
田磊卻不說話,舉起酒杯連喝幾杯,霎那間他的小圓臉上已經是紅雲密佈,眼神也有點惺忪起來。
“好了,田磊,喝慢點,沒有人和你搶!”趙長風勸道。
田磊嘿嘿地傻笑着,把酒杯往桌面上一頓,忽然間大哭起來:“長風,我和雨菁終於結束了,徹底結束了!”
趙長風大吃一驚,說道:“田磊,怎麼回事?我看你們有說有笑的,以爲你們和好如初了,怎麼又變成徹底結束了呢?”
田磊只顧在在那裡痛哭,卻不回答。
趙長風就急了,大聲說道:“田磊,哭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哭個什麼勁?你就這麼一點出息嗎?不就是被雨菁又一次拒絕了嗎?拒絕了你可以繼續追啊!前一陣子電視裡不是播出一個日本偶像劇,叫做《第一百零一次求婚》嗎?別人求婚都能求一百零一次,你不過才被雨菁拒絕了兩次,就變成這個熊樣?”
田磊擡起頭來,兩眼紅紅地看着趙長風,拼命搖着頭說道:“長風,你不知道,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麼一回事。這次不關雨菁的事情,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辦法再追雨菁了!”
趙長風一愣,又吼道:“田磊,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你爲什麼不能追雨菁了?你準備出家當和尚了?還是準備進宮做太監了?”
田磊情緒已經平穩了許多,他用手背抹去了眼淚,嘆了一口氣,說道:“長風,我一直沒有向你說。半個多月前,我們領導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是交行張副行長的女兒……”
“什麼?什麼什麼?”趙長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非常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們領導給你介紹了張副行長的女兒?”
田磊慘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是吧?你一定不敢相信吧?是不是懷疑自己聽錯了呢?我也是這樣。當我們領導給我說起來的時候。我以爲領導在花攪我,在拿我開玩笑。誰知道我們領導告訴我,是真地,的的確確是真的。”
停頓了一下。田磊繼續說道:“當時我就傻了,這可能嗎?和張副行長地女兒談對象?於是我就告訴領導。別開玩笑了。即使他真地是想把我介紹給張副行長的女兒,這也是不可能的。首先我家裡在大別山區。家裡很窮,家裡只有三間破草房,兄弟倒是有四五個。另外我也沒有什麼本事,來交行還是完全是靠好友幫着拉的存款才混進來地。最後一點也就我的相貌,個子勉強到一米六。
小圓臉上滿是青春痘。這種相貌想去和張副行長攀親戚,豈不是搞笑之極?”
“我們領導卻笑着對我說。這麼都不是問題。他正是在調查過我地情況之後纔想着把張副行長的女兒介紹給我地。首先張副行長老兩口只有一個獨生女兒,我的兄弟多,那麼正好倒插門做上門女婿。至於說本事,跟算不了什麼了!什麼叫本事?有人有關係才叫本事。那麼多名牌大學畢業生,拉不來存款,照樣是沒有本事的人。我有同學照應,能拉來存款,這就是本事。我只要能和張副行長的女兒談上對象,那麼一切事情都有張副行長照應,還怕沒有本事嗎?光張副行長的人脈關係就能讓你今後順順當當地。至於說你地相貌,那完全沒有問題。只要張副行長老兩口能看上,只要張副行長的女兒能看得上,那就完成可以,誰還能嫌你長得矮,滿臉粉刺啊?”
“我們領導最後說道,張副行長最看重我地就是我忠厚老實,性子很好,女兒以後跟着我不會吃什麼虧。那些長得帥氣的男人個個都是花心大籮卜,將來鬧出什麼緋聞來,女兒不是白白受苦吃虧嗎?”
趙長風聽到這裡插言道:“田磊,那你是怎麼說的?就答應了你們領導嗎?”
田磊說道:“我當時想,這些都是領導的說辭,張副行長兩口和他們的女兒見了我一定不會滿意。我們領導這麼熱心地替我介紹對象,我如果回絕了肯定是不好,最起碼影響我和領導之間的關係。於是我就答應下來,打算去應付一下。反正張副行長見了我的模樣一定
失望,不會答應讓我和他女兒談對象的。這樣我也導佈置下來的任務,對領導的熱心有個交代。”
趙長風點點頭,眼裡就有一絲怒火,說道:“說,繼續說!我聽着呢!”
田磊有些膽怯地看了看趙長風,繼續說道:“誰,誰知道張副行長見了我之後,一眼就相中了我,然後又把他女兒叫了,出來,他女兒也相中了我,我,我就……”
趙長風冷笑一聲:“你就怎麼了?你就答應下來了嗎?”
田磊說道:“其實,我是不想答應的。我見了面之後,才知道領導爲什麼會把張副行長的女兒介紹給我。原來張副行長的女兒小的時候被開水燙傷了臉,整個臉都沒有一塊好的皮膚,雖然植了幾次皮,但是看起來還像厲鬼一樣,非常嚇人。張副行長之所以看中我,就是覺得我老實懦弱,如果和他女兒結婚,將來不敢欺負他女兒……”
說到這裡,田磊聲音忽然間大了起來起來:“長風,你真的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和張副行長的女兒談對象啊!可是,可是,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啊!”
“是,是,是,你是沒有辦法!”趙長風冷冷地說道。
田磊說道:“長風,我如果不答應下來,以後不光是得罪我們領導,更會把張副行長都得罪了。
你也知道,我沒有什麼本事,如果張副行長和我們領導下了決心要治我,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趙長風冷笑道:“你怕他們做什麼?只要能拉過來存款,他們還能不讓你在交行上班嗎?”
田磊搖頭說道:“即使我靠着你幫我拉的存款在交行上班又怎麼樣?得罪了領導,我還有什麼發展前途?難道我一輩子都要在銀行做一個小小的業務員嗎?難道我一輩子都要靠着你的幫助才能混下去嗎?長風,你在大學中混得順風順水的,走上社會也依舊是如此,怎麼會理解我的想法,理解我的苦衷呢?”
趙長風吼道:“田磊,你***有什麼苦衷?你想出人頭地,想打拼出一片天地,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我實在不能理解你這種要靠着女人往上爬的想法!男子漢大丈夫在哪裡不能混口飯吃,難道非要在囚死在那交通銀行不成?”
田磊慘笑一聲,說道:“長風,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過得是怎麼樣的一種生活!我家裡弟兄五個,我是老大,我考上大學,家裡都指望着我能給家裡揚眉吐氣,改變家裡那種窘迫的困境。你也知道,我在大學裡的生活狀態,常常是吃了上頓沒有下頓,若不是學校每月有三十多塊錢補助,我恐怕連大學也無法讀完。”
“現在我讀完大學出來,我不能再讓我下面四個弟弟都重蹈我的覆轍,將來忍着飢餓去上課去讀書去參加考試。我也不能讓我的父母僅僅因爲付不起一塊錢的醫藥費就高燒三十九度還在家裡硬挺着。你也知道我父親有點智障,你可知道他是怎麼智障的嗎?他原來是好好的,就是因爲借錢要給我交大學的學費,然後發着三十九度的高燒硬是沒捨得去看,硬生生在家被燒傻的!”
趙長風聽田磊說過他父親有點智障,但是卻沒有想到,田磊父親竟然是因爲要給田磊湊學費沒有捨得去看病被燒傻的。
“一塊錢,僅僅是一塊錢啊!”田磊冷笑道:“長風,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個人竟然會捨不得花一塊錢看病而被燒傻?你生活在城市家庭中,根本體會不到,在我們大別山的小山村中,想要借一塊錢是多麼的困難!”
趙長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田磊,我錯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田磊不理會趙長風,自顧自地說道:“我要改變這一切,我要改變這該死的一切!現在,有一個機會放在我面前,張副行長的女兒,她能輕而易舉地讓我改變這一切!”
田磊猛地回頭盯着趙長風逼問道:“長風,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