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冰怡見過的人實在是太多,每一個在見到自己的容顏以後,都會有一種驚豔的感覺,雖然劉光文掩飾得很好,可依然被她給發覺了。
張冰怡非常自然的從身旁的包包裡掏出了香奈爾的墨鏡戴了起來,一張臉偏向了一旁,顯然非常的不待見劉光文。
這樣的情形落在李家康的眼神裡,他也頗覺得有些不舒服,我這麼大動干戈的幫你找人,你倒好,來個不待見,真是莫名其妙,可他偏偏夾在中間不好做人,真不知道這女人腦袋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劉主任,劉主任”,李家康輕輕的喊了一句劉光文,把他從失神中給拉了回來。
“哦,哦,這就是你的朋友吧,你好你好,不知道你需要什麼紡織品?”,劉光文站在車窗前非常殷勤的說道,看來美女的殺傷力非常大,能夠讓一個廳級幹部屈尊去搭訕。
“去買一輪船的麻布好了,起碼要一海輪的量”,張冰怡冷冰冰的說道,話語裡又有一絲揶揄的味道。
這不禁讓李家康有些納悶了,這麻布到處都有賣,雖然一輪船的麻布量確實有很大,可來江南買似乎有些舍近取遠的意思,莫非她是在逗我玩?或者說另有目的?
張冰怡這會也知道自己這隨意的一句話似乎有些過了,她發覺車外的李家康有些疑惑,頓時暗叫糟糕,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只怕這麻煩事也多了。
爲此,張冰怡不得不繼續原謊,“我這麻布可是直接要做成麻布袋,發往西亞國家的”
“哦,這樣啊,好說,我這就給江南紡織集團打個電話,你們去……不,我陪你們一起去洽談”,劉光文插嘴道,然後他打開後門,也不管張冰怡那藏在墨鏡背後的詫異眼神,一屁股直接就坐了進去,然後用手擦了擦汗,對着張冰怡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可這卻依舊無法阻擋李家康的疑惑,做一輪船的麻布袋發往西亞國家,這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女商人能夠擁有的關係嗎?發麻布袋過去幹什麼?裝石油?裝蔬菜?還是用來準備用來裝可能發生戰亂時,那些死亡的人口?
車子緩緩的啓動,李家康坐在副座上,他閉上了眼睛,以此裝作鎮定不去看張冰怡,不讓她懷疑,而心裡卻是在盤算着,要不要去查查張冰怡的底細,這個女人來歷實在是太神秘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當年李家康把張冰怡從火海里救出來以後,她只是當面說了一句“羊城張冰怡”以後,就消失在了衆人視線裡,當初那個時候李家康也沒有想這麼多,可這個時候她又突然出現了,而且直接就找到了拆遷辦。雖然不排除她從網絡上獲取的那些消息而找到這裡,只是這一切有必然的聯繫嗎?
得到通知的江南紡織集團的董事長江風伯帶着一幫子大小手下早早的就在集團辦公樓的大廳裡候着了。
這午後的時分,尤其是酒足飯飽後,正是休息的好時間。
江風伯是個大胖子,肚大腰圓的那種,他躺在沙發上,吹着那中央空調,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鼾聲如雷,震得一幫子手下全都面面相覷,卻又不敢去叨擾。
“吱”的一聲,拆遷辦的本田車停在了辦公樓大門口,車門打開,李家康,劉光文,張冰怡從車裡下來。
正主來了,江南紡織集團的江風伯董事長卻是依舊鼾聲如雷,隔着大老遠都能夠聽到。
“江總,江總,劉主任來了”,紡織集團的辦公室主任劉濤推了推江風伯。
“呃,來了?在哪裡?”,江風伯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如同豬頭一般的大腦袋紅光滿面,嘴角非常不自覺的流出了哈喇子。他左顧右盼,看清楚了正朝裡面走來的劉光文等人以後,立刻就用大手板在嘴巴上胡亂的抹了兩下以後,趕緊帶着手下迎了上去。
張冰怡可是個眼尖的主,她早就看見了這頭走在最前面的野豬一樣的男人剛纔可是用手在擦嘴巴,這會他那隻手還離得五米遠就伸了出來,讓她覺得分外噁心。
“哎呀,劉主任,我的財神爺,可把你給盼來了,裡面請”,江風伯握住劉光文的手使勁的搖晃,一雙眼睛卻是不斷的透過餘光在打量着李家康和張冰怡。
我靠,這麼水靈的娘們是哪路神仙啊,少見,實在是少見,江風伯可是個色鬼,雖然他這麼胖,那地方的功能也已經退化得差不多了,可依然如此,也阻擋不了他愛美的心。
江風伯挪動着胖胖的身體,非常無辜的把李家康給擠開,然後張手就準備握住張冰怡的玉手把玩一番,可哪曾料想,張冰怡看見這頭豬就覺得噁心,尤其是剛纔那會那舉動,她不着痕跡的在江風伯伸手過來的一瞬間把手放到了屁股背後,然後頭也不回的直接朝集團辦公樓裡面走去。
撲了個空,江風伯跟個沒事人一般摸着頭笑了笑,心裡可是立刻就打算給這娘們上點眼藥,這年頭,紡織品可是緊俏貨,待會讓你跪着求我,草。
事實上,江風伯也是個副廳級幹部,江南紡織集團隸屬輕工部的副廳級單位,他可是牛氣的很,起碼這江南紡織大王的威名可是給了他無限的榮耀,他完全可以不給劉光文面子,只是到了這個地位,他早已經是個老油條,場子面子裡子都已經修煉到家了。如果說江南省還有誰讓他害怕的話,那就是趙士前這座大山了。
李家康冷眼旁觀,心裡也有些鄙視這個胖子,只是他要是知道張冰怡是來買麻布袋的,不知道這胖子會有什麼感想呢?李家康很想看看。
會議室裡,一夥老煙槍還沒有坐下就開始騰雲駕霧起來,不大的會議室裡立刻就充滿了二手菸,這不禁讓張冰怡臉色變了一下,想發作可她還是忍了下來。
“劉主任,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咱公司可是老牌子了,想要些什麼品種的,儘管說,我好儘量安排生產”,江風伯非常豪爽的說道,一口暗黑色的大煙牙像是黑洞口處的鍘刀似的,分外嚇人。
江風伯這可是在玩陰的,說安排生產,可是拖那麼一兩天這可是非常的好說,反正他不愁沒有銷路,等到時候簽了合同的話,那可就是任江風伯玩陰的了,合同裡不是有這麼個話麼,遇到不可抗拒因素無法交貨的話,生產方可以延期交貨。這個不可抗拒因素那可就是隨他去編排了。
“江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這個是張小姐,具體的內容你們談吧”,劉光文指着張冰怡做了個介紹,然後便不做聲了。李家康也在旁邊侯着心裡卻也在笑,估計劉光文也說不出張冰怡的需求吧,索性乾脆把皮球踢給張冰怡最好。
“哎呀,張小姐啊,你好,原來你就是今天的老闆啊,幸會幸會,不知道你需要些什麼呢?”,江風伯笑眯眯的說道,心裡卻是不斷的在想這麼個女人,我發誓絕對我是第一次見到,實在是太漂亮了,比鳳凰城裡的白莎還漂亮。
一想到白莎,江風伯又有些冷靜了下來,王南山的這個女人不正是被今天在座的李家康給弄掉了麼,這麼個禍害今天也來了,難道說眼前的這個女人和趙家有關係?還是根本就沒有關係呢?
“給我做一萬噸海輪能夠承載的麻布袋吧”,張冰怡非常乾脆的說道。她打算給這胖子來個惡作劇,反正這批麻布袋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來。
“什麼?!”,江風伯可能覺得自己聽錯了,他說道:“張小姐,你真愛開玩笑,是一海輪的棉布吧”
“沒有錯,我就是要麻布,不知道你能做嗎?”,張冰怡說,眼睛卻是有意無意的瞥了李家康一眼。
我草,這娘們來消遣我的吧,做麻布有個屁賺,Lang費精力,江風伯臉色變幻了一下,非常抱歉的說道:“劉主任,你這個朋友真喜歡開玩笑,我們這不產麻布,還是請你另尋高就吧”
“江總,難道就不能夠通融一下呀?麻布雖然利潤低了點,可是蚊子再小他也是肉,幫個忙吧”,劉光文見江風伯拒絕,臉立即就拉了下來,李家康第一次找自己辦事,這就撲空,這好好的關係不就給破壞了,甚至讓他認爲自己能耐不行,那樣的話得不償失啊。
“劉主任啊,真不行啊,麻布我們做不出來,您去別家看看吧”,江風伯依舊拒絕,他的老闆背後可不比趙家勢力弱,所以他也不必顧忌那麼多了,更何況這根本就是消遣他來的。
劉光文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張冰怡給打斷了。
“劉主任,既然江南紡織集團做不出來,那我換地方吧”
江風伯這頭豬既然開口拒絕,張冰怡自然巴不得,真買了那麼多麻布袋,估計丟公海里也遠比送去西亞划算了。
送走了劉光文一行人以後,江風伯卻是掏出電話給其他幾個紡織廠的老總去了個電話,把他們給聯合了起來,拒絕這麼個無聊的單子,開玩笑,江風伯可是輕工部部長蘇克的愛將,而蘇克則是當今國務院總理李長風的嫡系下屬,這樣的背景,根本就是讓人巴結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去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