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時候王遠問曾思濤明天想到哪裡去逛逛,曾思濤前世他該逛的都逛了,再去也沒多大意思,不過能有機會和王遠多接觸,曾思濤也就聽從他的安排。王遠想了想就說,難得來一回,風景什麼的,隨時可以看,明天帶他去打槍,曾思濤也就是軍訓時摸過槍,這樣的機會很少,過過槍癮那倒是很好,曾思濤笑着點點頭。
京城開兩會,酒店住宿很緊張,稍微好一點的都住滿了人,王遠帶着他到了一個酒店,安排好曾思濤後,王遠才離開,說明天一早就來接他,曾思濤洗了個澡,站在窗邊,推開窗戶,三四月的京城還是冷,外面的冷風撲面而來,讓他的頭腦清醒了不少,曾思濤想着王遠無意於仕途,也無意於賺錢發財,在高幹子弟中絕對是一個異類了,完全沒有紈絝子弟的那種囂張跋扈,對他真的不錯,這也許是愛屋及烏吧,曾思濤父母是爲他們家死掉的,一起經歷過磨難,也許是這樣王遠對他才格外的親近吧,兩個人相處起來讓曾思濤如沐春風,就像一個大哥的那種感覺。
對於王遠事業上的選擇,曾思濤一直有着疑問,還有他說的天大的“好事”是啥曾思濤也不清楚。曾思濤叼着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風景,窗外依然車水馬龍,霓虹燈的閃爍,遠遠的看過去就是炎黃的權力中心的象徵,曾思濤也有些迷茫,在這裡他似乎還沒找到方向,來到京城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在這炎黃權力的中心,什麼時候能在這京城之地有一個不錯的位置指點江山那就好了,這樣的憧憬也就是憧憬,也許一輩子都難以企及,即使有路似乎也無比的漫長……
第二天一早王遠就開車過來,去了軍隊的一個靶場,到了那裡的時候,已經有人等着了,一個少將軍銜的中年軍人笑着和王遠打了個招呼,曾思濤也笑着介紹着曾思濤,讓曾思濤也跟着他叫宋叔,王遠真是把他當成兄弟了,宋叔也笑着點點頭,領着他們兩個進去。
子彈擺了幾箱,曾思濤還是喜歡大傢伙,選了一把步槍,王遠和宋叔都選的手槍,帶好耳套後,王遠和宋叔都有板有眼,打了還要看環數,曾思濤就興致勃勃的打靶,看環數就免了,他畢竟缺少專業訓練,又是立姿射擊,成績很不好,浪費了不少子彈差不多多數都是脫靶,看得旁邊的軍官都露出了笑意,曾思濤招招手,他要不恥下問一回,讓一邊的軍官指點指點他,曾思濤本來想就是純粹的過槍癮,不過,經過指點之後,練過武,臂力比較好,穩定性比較好,成績還是越來越好,又浪費了不少子彈,打得肩窩處被槍的後坐力搞得有些疼了才罷手。
“思濤,不錯嘛,進步很快。打打手槍試試。”
王遠和宋叔打了一會就看曾思濤一個人打,曾思濤笑着說,手槍沒打過,得教教,曾思濤說完纔想起這話有點歧義,“手槍”是個男人估計都打過,不過是真的手槍沒打過。打完槍,向一邊的軍官表示了謝謝。就到隔壁的會客室坐了一會,曾思濤是聽出來了,這王遠拉着他來打槍是另有目的的,這宋叔就是給他介紹女朋友的,曾思濤猜測到估計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如果領進門,事情沒成,估計親家沒做成,雖然不至於成冤家,估計也會影響到兩家的關係。
上了車王遠主動說,女方家是軍方的老領導,王遠這一說,曾思濤也大概猜測到,王遠的父親大概還想進步,需要得到軍方的支持,大概女方家裡也需要得到支持,曾思濤知道從古至今世界各國以裙帶關係贏得權力、鞏固權力不勝枚舉。炎黃早就存在着“聯姻”的傳統。“聯姻”既可以通過姻親關係來建立血緣關係,又可以增加感情的聯絡,在古代皇室以及士大夫運用的比比皆是,這種方法雖然簡單,卻是非常有效的辦法,這就是所謂的政治婚姻,這樣的婚姻往往以犧牲某些人的婚姻和幸福爲代價,豪門深似海,豪門的子女在光鮮的背後,也會有衆多不爲人知的艱辛,曾思濤想王遠大概也是不想步有些人的後塵,導致婚姻家庭不幸福,這也許是王遠不願步入仕途的原因之一吧,不過生在這樣的家庭,他想逃避,也是逃避不了的。王遠能把這事告訴他,是真沒拿他當外人,對他這麼好,或許是二十年前的那一幕在他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吧。
曾思濤聽王遠說要去相親,他去做電燈泡沒意思,就說他不去了,王遠不同意,嘀咕着說她沒見過,她表弟他見過,長得豬頭豬腦的,像個肉球,曾思濤聽他這話是怕女方是個醜八怪,也不禁笑了起來。
“再笑,再笑,去了我就說是你是相親的。”王遠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曾思濤還是笑着,他頂上去還要人家願意才行,其實很多政治婚姻,有時候娶個人或嫁個人也就是一擺設,幸福到外面找就是,不過曾思濤覺得自己還是不過厚黑,要是真看不上,他也是寧願放棄也不會娶回家做個擺設。
“那有你這樣當大哥的,自己看不上就丟給弟弟。”
“那大哥有難你幫不幫?你跟着,要脫身也方便些嘛。我也是第一次相親。”
“我陪你去就是。”
雖然說王遠對於相親這事有些抗拒,但是他自己錯過了機會,家裡給了他幾年的時間讓他自己找,他自己沒找到也怨不得家裡人,這回既然家裡老爺子發了話,恐怕是母夜叉,他也跑不掉了。
約會的地方選在比亞里餐廳——京城一家非常著名的西餐廳,早年是外國的人在經營,後來兩國關係出現問題後,就撤走了,現在是國內在經營,不過服務員和廚師都是從原來的國外聘請來的。
“西餐我不會啊,會鬧笑話的。”曾思濤對於西餐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曾思濤一直覺得只有喜歡小資情調的才喜歡進西餐廳,他自覺他缺少那份小資情調,喝紅酒是牛飲,吃西餐就更不用說了,不耐煩那麼拘束,很討厭吃西餐,當然西餐還是吃過的——前世吃過麥當勞和肯德基,也就是陪小孩去吃過。
這才九十年代來這裡必須要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纔有資格,畢竟這裡一餐能頂許多人半年工資了,曾思濤錢倒不愁,就怕在別人面前給王遠丟人了。
“鬧什麼笑話,就是你拿着筷子吃西餐也沒有人敢笑話你。”
王遠終於顯露出他高幹子弟的一面,說了句狠話。
大廳裡用餐的很多都是外國人,本國的很少,男士們一個個西裝革履,女士們盤着頭髮,化着精緻的妝容,穿着典雅的裙裝。
頭頂是奢華的水晶吊燈,發出柔和的光線,餐廳一角一架白色的鋼琴,一個穿白色西裝的英俊男子在琴鍵上彈奏出安靜的音樂。年輕的侍者穿梭在餐桌間,彬彬有禮的提供服務,用餐的人們低聲交談,微笑、安靜而優雅。曾思濤也總算是體會到了所謂上流社會的生活。
侍者領着王遠和曾思濤走進一個包間內,不一會女方也到了,也帶着一個尾巴,曾思濤估計就是王遠嘴裡的小肉球,胖胖的一個小傢伙,五六歲的樣子,穿着西裝打着領結,但是一雙骨溜溜轉動的小眼睛把他的“紳士”打扮完全破環了。不過他的表姐還是很不錯的啊,雖然說不上絕色,還是很耐看的,看來王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了。
“我是王遠,這是曾思濤。”王遠點點頭,向他們兩個打了個招呼。
“鬱梅楠,這是我表弟廖志雄。”鬱梅楠落落大方的打着招呼,略略有一點羞澀。
這廖志雄名字倒是挺大氣的,可惜,形象卻是完全不符,讓曾思濤覺得有些搞笑。
王遠和鬱梅楠兩個人還規規矩矩的按照西餐的禮儀吃着,大家也不怎麼說話,曾思濤雖然沒進過正規的西餐廳,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還是知道拿着刀叉割牛排,消滅着自己面前的東西,曾思濤偶爾也關注着旁邊的兩人,王遠和鬱梅楠兩個人眉來眼去,看樣子還是有點意思,。小胖子顯然也和曾思濤一樣,不會吃西餐,見曾思濤面前的食物消滅得快,學着曾思濤的樣子,小胖子想學他,可是技術還是不過關,搞得滿手都是油膩膩的,趁着鬱梅楠帶着小胖子去洗手的時候,曾思濤笑着說,這未來的嫂子挺不錯的嘛。
出門的時候曾思濤落後一步,那小胖子也落後一步,拉着曾思濤,示意曾思濤,他有話對他說。
“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也和我一樣跟着人混飯吃?”
曾思濤被這個小胖子雷了一下。
“怎麼能說是混飯呢,這是打秋風,打秋風不分年齡,不分老幼的。”曾思濤當然不能說是混飯,那也太丟人了。
小胖子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看樣子對於打秋風的意思也不大明白。
把鬱梅楠和小胖子送回去之後,王遠開着車送曾思濤回去的時候,王遠問曾思濤感覺怎麼樣,曾思濤說不錯,
王遠就說這事就這麼定了,曾思濤有些驚訝的看着他,一來是王遠憑什麼第一次見面就要定下來,還有人家鬱梅楠願不願意都還不知道,王遠能這麼說,曾思濤猜大概這事他家是占主導地位的吧……
“看什麼看,這個只收好看的順眼,錯過了這個,換個不順眼的,心裡不是更彆扭?”王遠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鬱姐真還是不錯的。你們兩個有夫妻相。”
既然王遠有意,曾思濤也就說好話,有時候,鼓勵這樣的心理暗示很重要的。王遠看了看曾思濤,笑了笑,看起來他對於鬱梅楠第一印象還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