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看到聊一絲曙光,但是距離天亮還是有一段時的。
吳家偉在市區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治安整頓大行動,在外人看來是雷聲大雨點小,幾乎沒有什麼大的收穫,小魚小蝦都沒有網住幾個。市局的人都覺得他不過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總要做點姿態出來。這麼大張旗鼓,卻沒有收穫,看笑話的人自然也不少。
吳家偉也沒有想到他展開的這活動收穫會這麼小,吳家偉得到曾書記提供的消息之後,並沒有立即對吳京紅提供的信息進行調查,他也發現者物價的水很深,所以先整頓治安,打打外圍,只是這一番功夫之後,他也發現吳嘉真的是不太平,這幾年吳嘉出這麼多問題,和公安系統沒有戰鬥力有密切關係,省委書記的兒子竟然在吳嘉被揍,還在派出所被打,這可以說明這吳嘉的警察是多麼的猖狂和無所忌憚。顯然吳嘉的市局也好,市區兩個區的區局也好,真像曾思濤說的那般,是織了一張大網,他吳家偉只不過是在大網的外面看着。不過吳家偉也沒有沮喪,這困難局面本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比意料的還糟糕一點罷了。
這些幹警中的敗類之所以能這般囂張,也和這吳嘉的上層織成的一張大網有很密切的關係,這所謂的社會上的人有警察保護,警察有上面的人保護,上面的人有上面市裡的人保護,所以纔會演變成眼下這般局面。即使把吳廣龍和尤少芬給弄下去了,但是新上任的金學義爲了儘快站穩腳跟,並沒有對這方面進行清理整頓,反而是很快就相互糾結在一起。
這治安整頓吳家偉不是沒收穫,他的收穫不小,基本上摸清了市區裡面幹警的很多東西,吳家偉看着作風硬朗,但是絕對不是一個蠢人江南在榮成的時候,吳家偉也專門把普江南留下交談甚久,對於曾思濤的各種情況瞭解更多,曾思濤主動伸出橄欖枝,吳家偉覺得這何嘗不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現在吳京紅這的審訊已經取得一些成果,但是並不是十分的令人滿意,並且很可能涉及到市裡的領導,吳家偉也不敢隨便亂弄,這事他必須要在市裡取得支持,至少要取得曾書記的全力支持。只要這樣他纔敢動手。對於下一步棋該怎麼走覺得要深入的瞭解曾思濤到底是一個什麼想法。他希望在這個上面有良好的溝通。
吳家偉給曾思濤打了個話,希望兩個人見一面。這是一個極好的信號,說明吳家偉希望和他更親近一些,這事曾思濤樂意看到的,但是曾思濤也清楚,吳家偉說不定在市局也是遇到一些麻煩了,兩個人要在這方面溝通交流,達成共識,所以也欣然同意。
兩輛車就吳嘉下面的河邊一個灘塗上停着個人沿着被河水沖刷出來的鵝卵石走着。
“既然社會治安不能解決問題,那就從老案子,從積案中入手。”曾思濤遞給吳家偉一支菸,自己也點了一顆煙,和一個上有市委一把撐腰,下有十年根基的準常務局長鬥。吳家偉和自己當初到吳嘉一樣,還真的是困難重重,不過曾思濤卻是相信吳家偉沒有翻身之力,這要和自己見面,想必是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同時吳家偉這樣的表現,又何嘗不是全心投奔自己?只要有人有人就有一切,吳家偉能站住腳,有些事不急在一時,順其自然最好。曾思濤想聊一下說道:
“我成你的意見,先把市裡的幹警隊伍進行整頓。”
吳家偉點點頭曾書記地這個態度讓心裡地一顆石頭落地了。他就怕曾書記急着就想把火燒到市裡主要領導地身上點點頭說道:
“拔出蘿蔔帶出泥。只要吳紅哪裡開了口。就不要擔心吳京中不開口。我想順着這條線繼續查吳京中絕對不僅僅就只牽涉吳廣龍和尤少芬以及兩個警察。估計是金學義和吳京中之間達成什麼妥協。我想從這裡打開突破口市裡地幹警隊伍進行整頓。”
曾思濤點點頭。同意吳家偉地觀點。這事不能就光弄幾個大地。那樣地意圖太明顯。從吳家偉目前地處境。曾思濤已經看出來了。金學義已經和彭德山坐到了一條船上。此人是利用市裡地微妙關係。在林立人和彭德山甚至宋玉文、他之間左右逢源啊。所圖非小。估計真是惦記上公安局長地位置了。
“萬事小心。其他地你不要考慮太多。顧忌太多。一切以你先在公安系統立住腳爲好。只要立住腳。很多事情都可以接着辦。金學義這個人你千萬不要輕視。吳嘉地水真地很深。你千萬要小心。案子要麼不辦。要辦就要辦成鐵案。讓別人拿不住把柄。千萬不要考慮太多。。”
吳家偉點點頭。怪不得普江南提起曾書記就是一副敬重地口氣。這曾書記雖然年輕。行事卻是老辣穩健。先是考慮他地處境。然後才考慮其他。
兩個人沿着河灘慢慢地走着。一邊輕聲交談着。吳家偉覺得曾書記還是恩能接受他人地觀點。不瞎指揮。兩個人談性很濃。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好吧天色也不早了,就這樣吧?有什麼電話聯繫。”
曾思濤走到車邊的時候說道。
“哦,對了,我這裡還有些你喜歡的糧食。”
曾思濤從車上拿出幾條沒商標的煙,曾思濤知道吳家偉最喜歡這玩意,說是軍人抽的煙,帶勁。包裝是白的,上面圖案是爲人民服務和五角星和軍需特供,還有國防部建軍節招待特供的字樣。
“這是今年建軍節軍隊的特供煙,知道你喜歡這個,我哪裡正好有幾條,全給你了。”
吳家偉一看心裡喜滋滋的,當年他沒有當成兵,心裡特別的遺憾,所以對於軍隊的東西都喜歡,特別喜歡軍隊的煙,覺得軍煙特別帶勁。不過專門生產的軍煙實際上很少就
的軍隊節慶或者活動會生產一些,外面很多打着軍煙其實全是假貨。
“呵呵,這可是好東西啊,我就要一條,剩下的還是您抽,這東西不好搞。”
吳家偉知道這煙怎是不好搞,這普江南說的沒錯,曾書記應該有京城的背景,不然不會一出手就是幾條。
曾思濤笑着搖頭:“我抽菸沒講究特別的偏好,不然也就沒你的了。”
這煙是王遠給的,估計是鬱梅楠從哪裡弄來的,王遠一家都不怎麼抽菸,所以家裡的煙多半就是被王梓霞帶給他了。
“那曾書記,那我不客氣了,這好東西我就收下了。”
曾思濤笑着說:“一切小心。等你的好消息。”
金學義卻也沒有想到省裡會突然空降一個副局長下來,也是感覺到有些突然,吳家偉他也認識雖然相交不深,但是對這個人,他還是比較瞭解的,比較衝動,做事有魄力,作風有些霸道匪氣。當然省裡突然空降這麼一個副局長,並且直接給市委建議兼任市局督察處的處長,督察處在外然眼裡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對於警察來說,那就是憲兵察處是專門處理警察的。者吳家偉,金學義直接就歸爲最危險地競爭對手的行列吳家偉在市裡的一舉一動,金學義都高度關注着。
金學正香的出神,電話想了起來,金學義接起電話,很熟悉的聲音西城區公安分局副局長蔣玉海,是金學義一手提拔的幹部。
“金近風向不大對啊。”蔣玉海聲音很低沉,聽得出個很有城府的人。
金學義一怔,問:“怎麼的?局裡有啥動靜?”
蔣玉海說:“吳局長現在開始清查市裡來的老案子、積壓沒破的案子。還從下面派出所抽調了不少人嘉園路派出所的片警吳雪都調進去了,全封閉辦案,所有的都不對外聯繫,這兩天才稍微放鬆了一點。我手下有個兄弟偷偷給我來了個電話,說他在負責西城派出所那案子。現在派出所的所長劉曉也在接受調查。”
蔣玉海之所以提到吳雪,金學義也曾經惦記過吳雪的,金學義認得,金學義輕輕敲打着茶几,喃喃自語:“西城區派出所……”
“是啊,金局,吳家偉不是想動我吧?”
這劉曉,金學義也是認得的,這吳家偉查西城派出所,估計還是爲那於四海的人打人的事情,金學義想了一下說:“吳家偉好端端動你幹嘛?不要胡思亂想。”
現在吳家偉剛到任,在局裡有些勢單力孤,而且在市裡估計要得到支持也是得到一起從省裡來的曾書記的支持,居然說動省裡直接空降一個副局長過來。只是吳家偉剛剛纔上任,不會再這個時候就動這些科幾副科級的幹部吧?畢竟他根本都還立足未穩。
金學義覺得這曾書記倒是不能小瞧,金學義心裡也暗暗警惕,市裡的局勢他也是瞭然於胸,市裡的市長宋玉文是外來戶,一直說不上什麼話,這曾思濤來之後,兩個人聯手,逼得林立人等人步步後退,這一回,也是曾書記沒了到自己是林書記的人,林書記才趁此扳回局勢,但是沒想到曾書記竟然在這樣的絕境下,從省裡搬來了救兵,林立人也沒想到省裡會空降個副局長下來,直接打亂了林書記的算計。林立人這一局也還是先勝後敗,雙方打了個平手,只是他從中獲益不少,不過曾書記顯然對他金學義這一手很反感,雖然金學義也想盡辦法,但是裂痕依然存在。其實金學義是高看了自己,曾思濤也不是個不記仇的人,這被金學義擺了一道,簡直比吞了只蒼蠅還難受,豈是他想的裂痕那般簡單?不過金學義也應該感到驕傲,曾思濤這一回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寧願不動市裡,也要想法把他先給拿下。
蔣玉海說:“我都問過老劉了,他說這段時間都沒有什麼差錯,只是招呼了一下吳京中的一個馬仔跑路……”
“估計還是爲於四海的人打人的事情吧,這個你得注意一點。等等。吳京中?”
金學義敏銳的捕捉到什麼,沉吟着,難道省委書記還是沒放下那案子?這不可能,該處理得都處理了,省委書記的胸襟會再在這樣雞毛蒜皮的事情上進行糾纏。吳家偉也會沒事再去炒這樣的冷飯,這是省廳直接辦理的案子,吳家偉從省裡下來,沒必要去翻省裡的人辦理的案子。吳家偉的目標是吳京中?!
“玉海,找個地方,咱們見面談。”
嘉園路一家小飯館的雅間裡,兩個人正慢慢喝着酒聊天,高大肥胖的就是西城區公安分局副局長蔣玉海,雖然蔣玉海長得五大三粗,面目有些兇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不能被他外面所迷惑,他確實挺狠,但是一種陰狠,而不是好像面相那樣莽撞。這一點,他倒是很像他的本家蔣光頭,打仗治國一點都不行,但是玩陰謀權術卻是一頂一的厲害。
蔣玉海的呼機響了起來,他摘下看了眼,又掛了回去起身:“劉曉到了,我帶他上來。”
金學義微微點頭,劉曉這人是個蠢人,吳京中的馬仔之類的用得着他親自打招呼嗎?真是蠢。其實金學義是不願和劉曉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照面的,但有些事,自己必須親自問。
蔣玉海出去不久,兩個人就上來了,劉曉媚笑着叫了一聲金局長,金學義恩了一聲示意他坐,劉曉連說不用坐不用坐您問完我就走。
金學義已經聽蔣玉海大概講述了這兩天的事兒,動用了在市裡的關係,結果讓蔣玉海有些吃驚。
金學義卻是要問問劉曉相關的細節,畢竟蔣玉海講述和劉曉直接講述,總是差上一些的。
在金學義問了劉曉幾句後。
劉曉漸漸去了拘束回不抱住金局長這條大腿,說
這個所長就要被擼掉了恐怕是難以過關了,所以問話都講得很仔細生怕漏過了什麼細節。
“真是順帶問了你關於吳京中的事情?”
“是啊,主要還是問的原來於四海有派出所審訊的那兩個人的事情。說我領導無方,讓我暫時停職反省,等候進一步的調查結果再處理。”
金學義的臉色一下就有些陰沉,這是聲東擊西啊!金學義覺得太大意了,吳家偉大張旗鼓的搞的這一切,恐怕就只是爲了掩人耳目。
幾個人正說着,金學義的電話響了起來,金學義一看,是看守所的所長武藝文打來的:吳家偉要親自提審吳京中。這消息馬上就證實了他的判斷。金學義直接起身給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就匆匆走了。
金學義交代武文無論如何不能讓吳家偉把吳京中提走,吳家偉對吳京中的審訊,讓武藝文也要參加,只是金學義沒想到,吳家偉的匪氣不會因爲他剛到吳嘉就改變了,他根本就沒有再看守所提審吳京中,而是把吳京中從看守所直接給提到了他那所謂的“清積辦”的審訊室。
金學義很快就做出了反的手段,通過各種渠道散佈吳家偉要對吳嘉的公安系統進行大清洗,這些話造成了公安系統的極大混亂,搞得幹警隊伍人人自危。金學義又通過自己的影響,搞得市區的幹警連正常的工作都沒有辦法展開。金學義也就以吳家偉不顧全穩定的大局,肆意打擊幹警爲名,向市委和政法委報告,請求市裡協調,吳家偉在督察處確實對多名幹警進行調查詢問,但是絕對不是太多。還有一條罪狀就是吳家偉還違反辦案程序,私自提出重要嫌犯,不過他忘記了嫌犯的提審程序時局長簽字,這個手續,吳家偉作爲多年的老刑警,自然不會犯這樣常識性的錯誤,早就從彭德山手上弄到了。
不過金學這一招確實還是很厲害,只是金學義這一招晚了一點,吳家偉確實是和金學義玩了一出瞞天過海的計策,但是已經成功的攻破了吳京中的心理防線,吳京中這類人所謂的硬氣不過是你開出的籌碼不夠,這些人其實心裡都是很明白的,只要你開的價錢夠,他的嘴巴張得比什麼都快。
吳家:手裡握着一個絕對的大大的籌碼――他的姐姐吳京紅在吳家偉手裡,如果他們兩姐弟都進監獄,對他意味着什麼,吳京中肯定是清楚得很,所以吳家偉掌握着絕對的主動權。
吳中突然交代,交代了自己和金學義的事情,還有他了解的市裡的其他人的往來。這一次,吳京中卻是咬出了許多吳嘉公安的蛀蟲。
吳京中的名單上,列出了七名吳嘉市副科級以上幹部,至於市裡的領導,也提供了一些線索。
金學義剛向市裡報告,這京中交代出來這麼多,這裡面的事情這麼大,吳家偉也沒想到,這事吳家偉不敢擅專,飛快的將案子上報到省公安廳和市委,市委和政法委都還沒來得及研究這個,吳家偉的報告也到了,市委和政法委都有些驚詫,而省廳領導震怒:吳嘉的公安系統真是問題太多太大,非下大力氣整治不可!!馬上派遣督察組進駐吳嘉市局。對吳嘉市局進行全面整頓。
事情到了了這一步,曾思濤也鬆了一口氣,常委碰頭會上,金學義的問題被提了出來,卻是林立人首先提起了他地問題。
林立人的臉色鐵青,也難怪,金學義和吳京中爲了問出口供,給吳京中許諾,和吳京中進行交易或許不算什麼大問題,畢竟爲了破案,很多時候是需要講究方式方法地,一些有可能打開缺口的罪犯談一些條件也是不可避免,坦白從寬嘛!但金學義錯就錯在將吳京中交代的公安系統內部的人留中不發,就只是把吳廣龍和尤少芬還有兩名普通警察給弄出來,其他的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將需要打擊的幹部抖出來,一些覺得可以拉攏的就隱瞞示好,甚至可以要挾他們加入自己的陣營。這錯誤就不小了。
曾思濤淡淡的看着林立人,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吳嘉公安系統連續兩個副局長出事,不管是彭德山還是林立人,肯定是壓力巨大。彭德山的臉色要多難看又多難看,畢竟出料這麼大的事情,他這個政法委書記也是難辭其咎。
林立人喝着茶水,好半天才擡起頭,字斟字酌的道:“金學義的這種行爲是惡劣的,影響是非常壞的,所以我認爲,金學義的職務要全部免去,向省廳表明我們市委的態度。至於是不是夠得上黨紀國法的懲處,等省廳做出結論後再行研究。公安局的日常工作就由家偉同志先臨時主持吧?德山,你是政法委書記,談談你的看法吧?”
彭德山有些甕聲甕氣的說贊成林書記的意見,其他人沒有人吱聲,曾思濤也是默默喝茶。宋玉文也是默默地看了曾思濤一眼,讓人不能察覺的點點頭,宋玉文是知道曾思濤一些背景的,能從省裡調個副局長,倒是沒出乎他的多少意料,但是總算是扳回了一城。只是宋玉文也沒想到這吳家偉一到就搞出這麼大動靜出來。會前曾思濤也已經把這事給他彙報了一下的。所以現在心裡倒也平靜。
這事就算通過了,曾思濤看着林立人有些佝僂的身影走在前面,估計這一次的打擊,應該是給了他狠狠地一擊,林立人或許離開吳嘉的日子是真的不遠了。一個佝的老人,一副蕭瑟的樣子,曾思濤心裡微微一嘆,林立人要不是太過於在意手中的權利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一行人心態各異的走出會議室,只是曾思濤清楚,這件事情一出,這裡面有些人註定是睡不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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