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市委大院接張幕正的時候。曾恩濤看着市委大樓二品周連一把火都沒有放,恐怕大樓裡的很多人都在揣測着他到縣裡做什麼吧。
其實曾思濤到縣裡轉一圈,也沒準備先做什麼,但是也不是無的放矢,既然一時沒有分化瓦解劉子奇和姚日明的機會,那就給姚日明一個跳出來的機會。曾思濤清楚自己新到隨周也不全是壞事,至少那些人現在想挑錯也很難挑出來,姚日明雖然是主場優勢,但是他也有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時間,如果他曾思濤站住了腳,被省里正式任命爲市委書記,姚日明想撼動他的位置就更難了,所以留給姚日明的時間不多,姚日明需要在他主持工作這期間做點什麼出來,纔能有一絲機會,曾思濤離開市區,給了姚日明一個空擋,曾思濤想看看姚日明會不會搞什麼蟲蛾子出來。他現在在明處,姚日明在暗處,有時候讓別人的暗牌打成明牌,顯然會對他有利得多。如果姚日明有野心爭取市委書記的位置的野心,他遲早會動,遲動不如讓他早動,所以曾思濤乾脆,離開市區一段時間,看看姚日明會玩出什麼麼蛾子。他現在在明處,姚日明在暗處,有時候讓別人的暗牌打成明牌,顯然會對他有利得多”如果姚日明沒有那個野心,曾思濤也樂得清閒。
曾思濤“出巡。很簡單,並沒有帶上電視臺、報社的記者之類的人員,除了司機秘書,還有秘書長張啓正,一輛越野車,真的是輕車從簡,之所以帶上張啓正,這是慣例,不帶反而是有些麻煩,曾思濤既然帶上他,也不會再一些敏感的問題上講話,另一個目的就是要讓張啓正給劉子奇傳話,他沒有動劉子奇奶酷的意思,他曾思濤只是來混政績混資歷的,只要劉子奇沒有針對他的意思,大家現在可以和平共處,至於以後能不能和平共處,那只有天知道。
所以這一趟,曾思濤只是純粹的瞭解情況。只之上曾思濤也沒有個定數想在那裡停下來看看就在那裡停下來看看,不要說吳新林就是張啓正都不清楚曾思濤到底是想看什麼。曾思濤也沒有讓通知下面縣裡什麼時候到,一路之上,有興趣就隨便找個地方,停下來和老百姓攀談,曾思濤清楚,聽彙報是一回事,實際瞭解情況是一回事,現在在隨周沒有體己的心腹之人,不能做聾子瞎子,有些東西需要自己實際瞭解。
在臨桂,隨南,新立三縣,曾思濤也就是隻帶了耳朵,只是聽彙報,幾乎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只是最後在隨北市的時候,隨北市的視爲市政府彙報說,準備趁着前山隆道開通,榮成到隨周的車程大大縮短的契機,加快發展隨北的旅遊業。
隨北多崇山峻嶺,境內有隨山,是省級風景名勝區,曾思濤在彙報完之後,講了幾句,對於這樣一種生態環境保持得比較好的地方發展旅遊業,更要重視原生態的保護,在修建認爲設施的時候,要注意和環境的結合,儘量不要破壞原來的自然風貌,只有原滋原味的東西,才能真正吸引人。
張啓正也大概瞭解到曾思濤就走了解幾個縣市的基本情況,曾思濤也對張啓正這個人有了一些瞭解,張啓正對下面縣市裡的情況還是很熟悉的。爲人很圓滑,輕易不會表個態。
隨北到市裡的公路還是很不錯,這裡原來有大型兵工廠,所以是部隊修築的戰備性質的公路,從隨北迴隨周市區的時候,曾思濤也在消化着瞭解的情況。一邊和張啓正交流着他對這幾個縣的認識。
“秘書長,隨周的底子真是很薄啊。”
曾思濤笑着對一邊的張啓正說道。
張啓正點點頭:“我們隨周是山區,交通得各方面前跟不上,又比較偏遠,底子確實是很薄,不過書記來了,相信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這個張啓正說,曾思濤和他說半天實際上,張啓正就等於沒說,曾思濤笑着搖搖頭:“老書記那麼盡心盡力,隨周能有這個局面已經是不縣了,呵呵,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讓隨周的經濟個臺階,一個字:難。”
曾思濤這話也是言不由衷,隨周的經濟成這個樣子,歷任的市長有責任,但是主要責任還是在原市委書記劉子奇身上,但是曾思濤現在不得不比較違心的恭維着劉子奇,這一路下來,曾思濤實際已經把事情給透得差不多了,打死曾思濤也不會相信張啓正不會和劉子奇彙報彙報。
兩個人正說着,曾思濤看見前面不遠處,公路邊上一老太婆揹着一背葳東西很吃力的在山腳並用的爬行着,老太婆一個踉蹌,身子一歪,就倒在路邊,掙扎着想爬起來,曾思濤趕緊讓李曉明把車停下來,下車後曾思濤就迎着那老婦走倆過去,吳新林麻利的走到了前面,幫着老太婆把扶起來,曾思濤擔心的問了問,人傷着了沒有,有些歉然的看了曾思濤幾個人一眼,說腳滑了沒事,曾思濤知道她是背的東西太重了,曾思濤纔看清楚她的模樣,老太婆起碼有七十歲來歲了,身子都有些佝僂了,這背的東西起碼有七八十,這麼個老人如何承受得了,幾
代引隆腳亂的卑她把東西弄卜來小面不遠處個老大,!“死老婆子,叫你少背點東西,你就是不聽,瞎逞能。別背,讓我來。”
話雖然不中聽,但是其間的情意還是很濃的。
曾思濤笑着說道:“我們也去大爺家坐坐。”
張啓正等人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一路曾思濤只要是心血來潮,都會很隨意的找個地方就和老百姓擺談擺談,也不告訴別人身份,頗有點微服私訪的意味。老大爺的態度不算很友好,但是也沒有拒絕。
曾思濤看見房子還是不錯的,幾間大瓦屋,曾思濤以爲家境還算是不錯的,但是走進了一看,房屋還算不錯,但是家裡就很寒磣了,曾思濤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很窮,唯一好一點的估計都是兒子結婚時的東西,雖然陳設很簡陋,但是收拾得比很多農民家都乾淨,老太婆進車,問曾思濤是不是在縣上工作,曾思濤笑着說在市裡工作。
老爺子顯然是見過不少世面的說起來也還是頭頭是道的,曾思濤微微愣了一下,老爺子倒是不簡單,算是老革命了,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都趕上了,曾思濤一聽和他爺爺一樣也是老革命了,兩個很快就有了話題,老爺子態度一下好了不少,老爺子姓明,在曾思濤的要求下,拿出來一大包軍功章紀念章。
曾思濤看着穿着打着不少補丁的衣服的老人,都九七了,香港都要回歸了,就是農村穿得這麼破舊衣服的已經很少了,曾思濤問了問老人,照他這個資歷,國家民政部門每個月要適當的補助一點給他們的,問他們有沒有,老人點點頭說有。只是打折了,比其他地方的都少。
曾思濤見老兩口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辛苦,自然就聊到他的子女問題上,老人微微低了低頭,好一會才擡起頭說道:“不是兒子媳婦他們不孝順,我就一個獨子明巖,參加自衛反擊戰,致殘了,腿腳不方便,家裡勞力少,總不能只靠兒媳一個人。”
老人吧啦着旱菸說道。指了指幾間大瓦房說道:“兒媳是明巖參軍前談的對象,就是明巖殘廢了,也還是跟着他,我也不能太對不起這個。閨女,所以修了這幾間大瓦房,閨女當年可是我們村最俊的閨女,只是我們一家拖累着閨女,對不住人家的閨女啊。爲這事閨女她爸都和她絕交了。”
老太婆估計是先回來做飯的,兒子媳婦在後面,一會也從公路下面回來”曾思濤看見叫老大爺叫明巖的兒子大概三十多快四十的樣子,一拐一拐的,估計是腳上受了傷。身上穿着一條已經滿是洞洞的背心,滿頭大汗的,上面還能依稀看見軍隊的標誌。老爺子的兒媳也是一身補丁衣服,還有點害羞的樣子,打了個招呼就進屋去了,一會就打了一盆水出來,又小心的看了看他的腳,明巖洗了一把臉,也在一邊坐下,聽說幾個人說話。
曾思濤問起他們的生活怎麼樣,明巖說就是比較困難,父母的身體不大好,他的腳也經常要去治療,這是很大一筆開支,還有孩子上學也是很大一筆開支,本來想去打工,可他腿不好,沒有人要,家裡父母身體也不好,媳婦如果去打工了,家裡上有老下有都指望她一個人,曾思濤點點頭,除了民政部門的福利工廠,一般人也不願意接受他這樣殘疾的人。曾思濤又問起孩子的事情。
明巖甕聲甕氣的說道:“就是很作難,閨女十三了,下學期要上初中。”
“不上了吧,幫幫家裡,女娃兒度那麼多書幹什麼。”
兒子不吭氣,顯然父子兩個對孩子上學的事情也有爭論。
曾思濤卻是明白老爺子不一定就是由重男輕女的思想,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需要的就是勞動力,老爺子年歲大了,下地還勉強可以,下田就不成了,而兒子有一條受傷,也下不了田。孫女大了,可以在家幫幫忙,幫着分擔一下兒媳的家務,也減輕一下家裡的負擔,一家人光靠刨地生活,也真夠難的,兩個孩子,雖說一年只需要百十來塊錢,但是這就意味着腰賣掉幾百斤糧食,這麼貧癮的土地一年能產多少糧食?
曾思濤問了問:“鄉里村裡就沒有組織人幫幫忙?”
“村裡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去了,那家不忙?鄉里的那些幹部,會給我們幫忙?爲巖兒腿的事情找過鄉里不少麻煩,躲都躲不及呢,我好歹也是老黨員,我不給國家提要求。”
“怎麼是不給國家提要求,那事我該享有的,我是打仗致殘的,憑什麼要打折扣,傷口復發了,去看病也根本就不優惠一下,我就是有意見。”
明巖說起這事還是耿耿於懷的樣子。曾思濤問了問:“找過隨北的民政局嗎?他們是一個什麼說法?”
“當然找過,這事就是民政局管嘛,協們說我們縣窮,所以就要少發一點;醫院裡像我們這樣的人去了,都是不大理睬,偶爾遇到好一點的醫生,說說情。還能免一點,民政部門幾乎都不管這事。就是找多了人家就不。
曾思濤愣了一下,老爺子的補貼,曾思濤以爲就是各縣有不同的情況制定的標準,因戰致殘的軍人的撫卹金標準是由民政部和財政部制定的,但是像傷殘軍人的撫卹細則是省裡制定的,怎麼能打折扣呢?實施細則,省裡可以制定,一個縣級單位也敢制定標準,當然如果是制定的補助標準高於民政部和財政部那另當別論,軍人的傷殘撫卹金還要打折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明巖的這殘疾是三等,也算比較重,但是不至於影響生活,八八年的軍人優撫條例,三等革命傷殘軍人不享受公費醫療待遇的,傷口復發所需醫療費由當地民政部門解決;因病所需醫療費本人支付有困難的,由當地民政部門酌情給予補助。條例規定的撫卹和補助待遇的優撫對象,生活仍有困難的,由所在地的人民政府給予優待照顧。
這日子過得這麼緊巴巴的,還不算困難?父子都是上過戰場的人,老爺子把獨子都送去當兵,可以說都是英雄,但是英雄的人生就是這樣的衣服悽慘景象,爲了國家流血流汗,日子卻走過得這般艱難,英雄流血流汗又流淚,看着他們家這個貧窮的樣子,還給他們幾個人偷偷的煮了幾碗荷包蛋,曾思濤看着這幾碗荷包蛋,心裡堵得有些發慌。心裡真覺得肩膀上是沉甸甸的。
曾思濤看了看張啓正幾個人,眼睛有些發澀,說道:“都吃吧,這是大爺和老點心意。”
碗裡雖然還漂浮着一些煙塵一般的東西,曾思濤怕自己失態,眼淚掉了出來,把荷包蛋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吃完以後曾思濤看了看來收碗的明巖媳婦,對着老大爺說道:“老大爺,你這兒媳是個厚道人,好人還是會有好報的
曾思濤很欽佩這個女人,是的,很欽佩,她不是不知道跟着這家人會吃苦,也不是沒有機會另攀高枝,但是還是義無反顧的嫁了過來,這一家人男男女女,按照東北話說,都是爺們。曾思濤面色有些凝重的說道:
“你們都是國家的有功之臣,你們的生活有困難,是國家不會不管你們的
“管什麼啊,就走過春節有一雷畫,還有兩斤白糖。”
老太婆直言說道。
這個知道知道的,沒有實行義務兵之前,當兵就是真的奉獻,原來就是一張日曆畫,這幾年好一點了,纔有白糖,曾思濤轉過頭對老大爺和老大娘說道:
“國家會管的,以前可能有些疏忽,暫時沒管過來”老大爺,我和你商量一下,您孫女讀書的事情我看還是明巖大哥的想法好,孩子能讀書就讓她去讀,能上高中上大學,都讓她去讀。家裡的困難,我看這樣吧,明巖大哥和嫂子就到市裡打工,順便也把明巖大哥的腿好好的治療一下,我想辦法安排。家裡呢,就由您二老照顧兩個孩子,地能種多少就種多少。這樣也比一家人都窩在家裡強。
山裡人都很淳樸,這家人就更淳樸,明巖的媳婦可以幫他收拾一下家,再給他倆找一個活,就住他那裡,免得自己在那小院裡也挺孤單的。
老大爺遲疑了一下,看了看他兒子,明巖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是市裡的大老闆?”
曾思濤笑了笑說道:“也就是普通幹部,你們都是爲國家出過力的,能給你們做點事情,是我的榮幸。”
張啓正笑着說道:“我看這安排好,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在市裡打工,家裡有個什麼事情也方便回來,這裡比到隨北還近呢。”
老大爺說要商量一下,曾思濤讓吳新林把電話留給他們,如果覺得可以到了市裡就打電話。
曾思濤又問起村裡其他人的情況,老大爺就趁着飯還沒做好的時間,領着曾思濤走了附近的其他一些人家,曾思濤也大致瞭解了一下,這裡是山區土地貧癮,這些年外出打工的人很多,山裡的人還是比以前好,以前稍微遇到點早情,就多靠吃國家的救濟糧,現在至少很少有家庭吃救濟糧了。
在公路邊的人家要比在深山裡的人家還是要方便一些,曾思濤也大致瞭解到,村裡手頭寬裕的人還是不多,大多數也就是在溫飽線之上,一遇到個大病小災,家裡的日子都難過得很了。
曾思濤沒有在他家吃午飯,他也吃不下去,心裡真的有些難受,明大爺一家的樣子老在腦海裡打轉,爲國家流血犧牲也就是這個待遇,誰還願意去保家衛國,誰還爲了保衛國家去拋頭顱撒熱血,這簡直是自毀長城。
“新林,到市裡後,給我準備一份軍人優撫條例
曾思濤清楚,出來數日,回到市裡說不定等待他的將是明槍暗箭,但是有些事情該必須做的還是要必須做。
這一章碼完後,估計得請五到十天的假了,有親友在外地出事了,明天需要過去處理一下後事,快的話春節前能回來,人生有時候真的有些無奈,在新年即將來臨的時候,有的人卻永遠離去”,如欲知後事如何,啦,支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