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疼痛
自從去年和陌歸分手後，王寂泊還從來沒有和路更寒聯繫過，但好在電話號碼並沒有刪除。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卻因爲手指的顫抖怎麼也劃不出解鎖圖案。最後終於找到了路更寒的號碼，急着撥了出去。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王寂泊等不了那麼久，20秒後，又重撥了一次，聽到的還是“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原來此時路更寒正開車等在陌歸公司門口準備接她回家，眼看着同事們一個個的走了出來卻唯獨看不到陌歸的身影。電話也打不通，正好遇到苗苗路過，苗苗路更寒是認識的，所以下車詢問，這才得知原來陌歸是去億誠公司做採訪了。
億誠總裁，不就是王寂泊嗎？回到車上的路更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才一邊開車往億誠公司趕去一邊不停的打電話。可是陌歸摔倒的時候包落在了步梯上，當時的情況王寂泊當然顧不得撿，所以路更寒纔會一直打不通。
路更寒那邊着急，王寂泊這邊打不通電話也是越來越急躁，好不容易忍了兩分鐘再次打過去，這次終於接通了。這時候顧不得其他，只能直奔主題。
“路更寒嗎？我是王寂泊。”
“王寂泊，我正要找你呢。”因爲上次騷擾陌歸的事情路更寒對他的印象可不太好。
“我現在說的話你聽清楚了，陌歸受傷了。”
“陌歸受傷了？！”不等王寂泊說完，路更寒已經驚了一跳。“嚴不嚴重？傷哪了？怎麼傷的？快告訴我陌歸現在在哪裡！”
此時王寂泊當然能理解他激動的心情，只能儘可能簡潔的表述清楚眼前的情況。“陌歸現在在救護車上，一會應該會做手術，你馬上趕到K城醫院，就這樣，其他事情見面再說。”
那頭的王寂泊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這邊的路更寒此時已是心急如焚，顧不上再和他口舌之爭，瘋了似的在下個路口調轉了車頭。這麼多年來路更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拼命的強迫着自己不去想不好的結果，心裡一直陌陌默唸着“丫頭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
陌歸他們比路更寒早十分鐘到達醫院，而後直接進了手術室。王寂泊一邊忙着繳費辦手續，所以路更寒進醫院後並沒有找到他，只能着急的詢問着護士站的工作人員。
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陌歸正在搶救的手術室門外，正好一位女醫生推門走出來，看見路更寒着急的說道，“剛纔那位一塊來的男士呢？你是周陌歸病人家屬嗎？”
“我是我是!”看見醫生路更寒急忙向前答道，“醫生陌歸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
“孕婦現在大出血，我們正準備病人實施輸血。”醫生簡單的說明了眼前的情況。
一聽到大出血幾個字路更寒忽的感覺到雙腿發軟，抓住醫生的胳膊祈求般的不停的說着，“醫生，請你一定要讓我的愛人好好的，一定要讓我愛人好好的……”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所以你們這些做家屬的平時一定得注意纔是，怎麼好好的就讓孕婦跌下樓了。你是患者的丈夫嗎？”說着醫生舉起了手中的一張單子給路更寒看，“這張是手術之情同意單，看完後在最後簽字。”
“她已經沒有了直系親屬，我們還沒有結婚，不過我是孩子的父親。”路更寒接過單子，一邊看着上面一條條的意外情況與不良後果，最後右手顫抖的接過筆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醫生接過簽好的單子回到了手術室，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等待了。作爲一個男人路更寒從來沒有感覺這麼無助過，心臟又好像揪成了一團，使勁的鉸着蝕骨的疼。最後好像只有把身體靠在牆上，才能緩解一下內心的痛苦。
過了一會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路更寒轉過頭，看到了同樣一臉着急的王寂泊。王寂泊手裡拿着一堆單子，看到路更寒後先是停下來腳步，而後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好了什麼準備似的 繼續朝前走去。
路更寒此刻卻是出乎意料的冷靜，依然是一動不動的靠牆站着。看到他暫時沒什麼反應，忘記泊想了一下先開口道，“對不起。我，”誰知還沒說幾個字路更寒忽然像發了瘋似的衝上前來，一個拳頭狠狠的揮了過來！
王寂泊一個不備被打的踉蹌着後退了好幾步，路更寒卻好像還不解恨，繼續上前幾步擡腿踢了過去，而後又是兩拳。王寂泊知道自己確實罪有應得，既沒有還手也沒有閃躲，只是實實的挨着路更寒的拳頭。
因爲看到有人打架，所以手術室外的走廊裡很快就聚集了不少病人以及他們的家屬。當護士和保安趕到的時候，路更寒的雙手正緊緊揪着王寂泊的衣領發狠的問着，
“陌歸怎麼會摔下樓去？是不是又是因爲你這個混蛋？你到底做了什麼？！我告訴你，如果陌歸，如果陌歸……”
說到這裡聲音有些哽咽好像沒辦法說不下去似的，緩了一會纔再次開口道，“如果陌歸真要有什麼，我殺了你都不解恨！！”
其實這時候王寂泊的心裡並不比路更寒好受，除了擔憂，心疼，還有懊悔和自責，只是現在多說無用，知道對不起這三個字對於此時毫無用處，只能承認這自己的錯誤。
“我知道，是我該死！是我該死。”
“你確實該死！”此時的路更寒不知是氣是急，早已紅了雙眼。
“幹嘛呢你們？不知道這是在醫院嗎？手術室外還打架，到底有沒有素質？！”趕來的護士長不客氣的呵斥着兩位，然後隨行的保安強行拉開了兩人。
知道此時不是糾結責任的時候，路更寒稍微冷靜了一下，而後重新走到手術室門口繼續等待着，背對着和自己隔着十幾步的王寂泊。冬季天色黑的比較早，醫院的燈也已全部打開。距離陌歸進去搶救已經1個多小時了，手術室外安靜的走廊裡映射着兩條頎長的黑色身影。
忽的，手術室裡的燈光暗了下來，門外的兩個男人都是心裡猛然一驚！而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只見陌歸平躺在病牀上被推了出來。
“丫頭！丫頭！”路更寒直接撲了過去，緊緊的抓住了她還戴着血壓夾的手。王寂泊也迎了過去。
陌歸依舊緊閉着雙眼，臉色紙似的慘白，根本看不出情況如何。路更寒好像忽然反應過來似的，臉色焦急以詢問的目光看着隨後走出手術室的醫生。
“醫生，我愛人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脫離危險了？”
這次回答的是位男醫生，神情頗爲嚴肅的說：“患者暫時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我們已經盡力了，只是胎兒沒有保住。”
知道陌歸已經脫離了危險，對於自己來說已經是萬幸，可是聽到孩子沒了時，路更寒還是感覺心臟抽着疼了一下。因爲裡的比較近，所以醫生的話王寂泊也是聽到了的，心裡摻雜在一起的各種感覺直覺更甚了一分。
醫生好像還有什麼話沒說完似的，拉着路更寒來到走廊的邊上，小聲的對他說道，“另外還有，因爲患者這次受傷令**受損嚴重，雖然我們已經進行了手術恢復，但是日後有可能會出現受孕困難的情況。”
雖然醫生說的已經算明白，但路更寒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醫生，您的意思是……”
“就是你愛人以後可能再也無法懷孕了。”這次醫生說的簡潔明瞭。
看路更寒長時間不再說話，醫生應該也是看出了他的痛苦，盡力說着些安慰的話。
“作爲醫生，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但是這件事情也不是覺得的，以後還是有機會……”
“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路更寒打斷醫生的話，道完謝後追着陌歸來到了病房。
因爲醫生說陌歸可能會在2個小時後醒來，所以路更寒寸步不離的守在病牀邊，生怕她醒來後看不到自己。此時的王寂泊正站在病房外面，他知道自己再沒資格靠近陌歸，所以只能祈求待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能儘早的得知她醒來的消息。
過了不久王寂泊的電話響了起來，走遠點接起來，是助理打來的。“喂，陳彬。”
“總裁，給你打了好多電話都沒人接，這邊菜都點好了，你在哪呢？”助理當然不知道他們的總裁又生出了這麼大一樁事情。
“今天我不過去了，你先陪他們吃吧。有事再和我聯繫。”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而後又撥通了值班秘書的電話，叮囑她把陌歸落在樓梯間的包送過來。
王寂泊這邊的通話繁忙，路更寒的手機其實也快被家裡的電話打爆了。因爲怕吵到陌歸，一開始進病房後路更寒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再加上一心都撲在了陌歸身上，所以根本沒想起來家裡還在等他們回去吃飯的祁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