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病房裡,刺鼻的消毒水味,葉澤影夜正躺在雪白的病牀上,眼皮仍厚厚地覆蓋在眼睛上,手裡正扎着輸液的針管,呼氣聲有些微弱。黑妮露坐在病牀邊的椅子上,因極度疲勞而趴在葉澤影夜的身邊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過久,門外嘈雜的聲音突然把黑妮露驚醒,她連忙挺直了身體,看見眼前仍然沒有動靜的葉澤影夜,失望地嘆了一口氣,“真是的。”
黑妮露看了看葉澤影夜,又看了看門外來往的人,然後起身走到桌子旁,她準備倒一杯熱水,卻發現熱水壺空蕩蕩的。她拿起熱水壺,準備出去一趟,耳邊一直響着早上醫生的聲音:“如果今晚還不醒來的話,可能就很危險了。”黑妮露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已經晚上九點整了。憂傷無不包圍着少女。
咚——清脆的聲音,熱水壺摔倒在桌子上。
只見一隻強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黑妮露,然後把她擁入懷裡。
“請不要走!”病牀上的葉澤影夜,睜開眼的第一秒正好看到了他睡夢中的女孩,他用盡他所有力氣來抓住眼前這個縹緲的東西,病弱的他雖然此時聲音很低沉,卻是那麼堅定。
黑妮露原本緊握的拳頭慢慢地放鬆下來,輕輕地抱住了眼前的少年,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抱着......
經過將近一個星期,葉澤影夜已經完全恢復,他終於穿上久違的校服,坐上汽車,滿懷期待地趕往愛哲林。
“葉澤王子!葉澤王子!”葉澤影夜一到學校,旁邊的女生又開始歡呼。陽光下,葉澤影夜第一次感覺到一切如此美好,他不自覺地笑了一下,全場女生尖叫。
葉澤影夜歡快地來到了熟悉的教室裡,然而眼前的一切讓他臉色大變:一個藍髮男生正坐在他專屬的位置上,緊靠着黑妮露。
“哪裡來的傢伙?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趕緊給我滾!”葉澤影夜拉着臉,走到天鳴跟前,氣沖沖地說。
天鳴看了葉澤影夜一眼,然後不屑地吹口哨,假裝沒聽到。
“可惡的傢伙。”葉澤影夜憤怒地看着天鳴,突然想起什麼,驚訝地說,“原來是你!我記得在夢裡見過你,難道一切都是真的?”
“夢裡?”天鳴大笑起來,“沒想到你大白天還喜歡做夢。”
葉澤影夜一把揪住天鳴的衣角,怒火中燒,“你這傢伙,想打架嗎?”
“好呀,總是一副讓人火大的模樣。”
“你們有什麼話好好說,別打架!”月魂奏從教室外急忙地趕了過來,十分無助地看着黑妮露,“小露,你也說點什麼吧!”
“你是月魂奏?”葉澤影夜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月魂奏驚訝地說,一切人物似乎都從他的夢境中跳出來,活生生地站在他的眼前。沒等葉澤影夜多想,他突然感到一陣劇痛。
啊——天鳴和葉澤影夜都大叫起來,黑妮露把兩人狠狠地砸在一起。
“真是吵死了,一大早的,能不能讓人清靜點!”黑妮露把兩人甩到一邊,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小露!”“小鹿!”兩人滿臉委屈。
“哈哈哈,關於愛的爭鬥即將拉開序幕!”摩爾斯克又不聲不響地冒了出來,看着眼前的場景,幸災樂禍。
“斯克,你來得正好,從今以後這個座位就是你的了。”黑妮露指了指她旁邊的位置說。
“哈?”摩爾斯克嚇了一跳,他看了看在一旁的天鳴和葉澤影夜,只見兩束強烈的射線從他們兩人的眼睛中一直射到了摩爾斯克心裡,使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小露,你饒了我吧!”摩爾斯克害怕地說。
“有什麼不好的嗎?我覺得這樣挺好的。”黑妮露笑着說。
“誰都別搶了,這個位置就留給我吧。”月魂奏說着,在黑妮露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了,一臉微笑。
“算了,這樣也行。”黑妮露說。摩爾斯克此時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低等高中的學生都暫時到貴族高等高中寄讀,可是爲什麼天鳴可以到我們的特等班級呢?”摩爾斯克看着天鳴說,“據我瞭解,天鳴的成績可是很不好,而且家境也不好。”
聽到摩爾斯克的話,月魂奏突然緊張起來,臉微微泛紅,剛好被一旁的黑妮露看到了。黑妮露笑着碰了碰月魂奏說:“會長大人濫用職權可不行哦!”
“那個我,我。”月魂奏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羞澀地笑着。
零——
上課了,摩爾斯克感受着左右兩邊過道傳來的強烈射線,心情十分沉重,“什麼時候才能放過我?”他再看看前面的兩人,笑得十分開心,然後又看了看自己,憂傷地嘆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摩爾斯克剛想逃離這個戰區,突然葉澤影夜走了過來,指着天鳴說:“你敢不敢跟我來一場比賽?”
天鳴笑着站了起來:“正和我意!”
“輸的人不能再出現在小露的眼前,你敢不敢賭?”
“賭就賭,誰怕你!”
“好,放學後實訓樓見!”
“一言爲定!”
“你們打賭就打賭,跟我有什麼關係?”摩爾斯克被兩人夾在中間,無奈地說。
放學後,實訓樓中,摩爾斯克無辜地做了裁判,參賽者當然是葉澤影夜和天鳴,觀戰者除了月魂奏和黑妮露,還有一羣看熱鬧的學生和老師。
“我先說一下比賽規則,比賽一共有三場,學術、體力和藝術,得分高者,爲勝者。”摩爾斯克乾咳了一下說,“那麼,第一場,智力比賽,以搶答爲主,比賽開始!”
“加油!葉澤王子!”場外響徹着爲葉澤影夜加油的聲音,裡面夾雜着微弱的聲音“天鳴也要加油啊!”,那是月魂奏的聲音。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天鳴嘛!”黑妮露向旁邊賣力喊叫的月魂奏詭異地眨眨眼睛。
月魂奏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然後害羞地說,“是呀,那小鹿呢?你想誰贏呢?”
“誰贏都無所謂。”
“是嗎?”月魂奏看着假裝漫不經心的黑妮露,笑了起來。
實際上,黑妮露正在認真地看着場上的兩人:這場比賽似乎是特意爲葉澤影夜設計的,場上的葉澤影夜口若懸河,對每一道題都能迅速、準確地搶答,而天鳴則顯得有些緊張。
“不愧是排行榜第一的葉澤王子!”
不出所料,結果以10:1的成績,葉澤影夜取得勝利。
“小子,你現在求饒還來得及!”葉澤影夜看着旁邊的天鳴,嘲弄地說。
“別高興得太早。”天鳴笑着說。
“第二場比賽是花式單杆,時間是一分鐘。”
葉澤影夜在衆人的期盼中第一個出場了,他雙手支撐,像輕盈的燕子般越過,輕鬆地做了30個。
“果然是成績和體育都優秀的影夜,接下來看看我們的天鳴選手。”
天鳴高興地跑過去,笑着說:“終於輪到我了!”
“哇!”全場驚呼。在單槓中,天鳴快速旋轉中,幾乎看不到本人了,他像是在不斷地飛舞,一會兒用兩隻手,一會兒用一隻手,來回地旋轉,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時間到,一共是,五十個!”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這場是天鳴獲勝。”
“看來,真的是小看你了。”葉澤影夜看着天鳴,露出一絲微笑。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的強項。”天鳴自豪地說。
“那麼,最後一場,自由畫畫,主題不限,比賽開始!”
賽場內,葉澤影夜熟練地拿着各種顏料,小心翼翼地調配起來,並準備在畫板上作畫。而天鳴卻是一大反差,他左瞧瞧,右瞧瞧,許久都還沒開始。
“我贏定了!”葉澤影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天鳴,加油啊!”月魂奏在場外着急地說。
比賽剩下十幾分鍾時,葉澤影夜已經完成創作,而天鳴纔開始下筆,場外的人爲天鳴捏了一把汗,然而天鳴卻一副輕鬆的樣子。
“時間到,比賽結束!”十幾分鍾很快就結束了,摩爾斯克激動地說。
葉澤影夜的畫中是一個是穿着白色蟬翼般的衣服的女孩,頭頂上方有金色的光環,背後長有雪白的翅膀,身上發出耀眼的光輝,眼裡是那麼祥和、純淨,仔細一看,樣子極像黑妮露,畫中命名爲“Angel”。
天鳴的畫中畫着一棵大樹,陽光普照着,樹下着坐着四個少年少女,正在分享着點心,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命名爲“同伴”。
“這兩幅畫真是各有特色,下面由我們的專業老師來評選吧。”摩爾斯克說着,把兩幅畫交給了三個評選老師,他們開始討論起來。
“好,最終結果已經出來了。天鳴的畫給人有獨特的感染力,但由於葉澤影夜的畫更加細緻、更加出神入化,所以這場比賽是葉澤影夜獲勝。”摩爾斯克激動地說,“最終的獲勝者是葉澤影夜!”
“太棒了!”全場一陣熱烈的掌聲。
“雖然有點遺憾,但是天鳴還是好棒。”月魂奏開心地說。
“兩個蠢貨。”黑妮露看着場上握手言和的兩人笑着說。
第二天清晨,一陣吵架聲打破了寧靜:
“怎麼又是你?一大早看到你真是掃興。”剛下車的葉澤影夜看到從校門外進來的天鳴生氣地說。
“這話應該我說吧,讓人火大的傢伙!”天鳴不甘示弱。
“我警告你離小露遠點!昨天你比賽可是輸了。”
“憑什麼?雖然比賽我輸得心服口服,但是小鹿可不是誰的附屬品,把她當作賭注我可不認同。”
“她是我的女人,不許你對她有什麼企圖!”
“你的?”天鳴笑着看着剛好走過來的黑妮露說,“小鹿承認了嗎?”
黑妮露無視地一臉冷淡地走過。
“這樣真的好嗎?”摩爾斯克緊跟着黑妮露,準備逃離這裡。
“斯克,你來說說看。”葉澤影夜的一聲,把摩爾斯克嚇住了。
“斯克,告訴這個自不量力的傢伙,是不是他太自戀了?”天鳴說。
“你們就放過我吧!”摩爾斯克可憐巴巴地看着黑妮露遠去的背影,“小露,救我!”
“我也無能爲力。”黑妮露繼續趕路,留下帥氣的背影。
月魂奏笑着,也走了過去。
“小奏!”摩爾斯克向月魂奏發出求救信號。
“我也沒辦法了。”月魂奏笑着繼續走路。
"斯克,你說呀!”
“斯克!”
“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