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與世隔絕已有兩百多年的古老山村,四面環抱青山、峽谷,古木叢生,長年青枝綠葉四季如春,有高山瀑布直瀉而下,明鏡小湖清靈照人。吹煙嫋嫋,人家百戶,精雅別緻的小木樓有條不紊的坐落在羣山之中,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蜿蜒小村中央;小橋流水上,水上嬉鴛鴦;漁翁悠哉垂釣,小孩們嘻鬧着唱起響亮動聽童謠:
“好山有好水,還有那好人家。
不愁吃來不愁穿,自力更生生活美滿;
一年四季季季美,春夏鳥語花香,碩果累累;
秋冬蝶舞翩翩伴輕風,飛雪連天勝鵝毛,伊人呀,伊人……”
“多麼動聽的童謠呀”叢少陽暈乎乎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橫躺在一片翠綠的草坪上,朦朧可見遠處一羣放牛娃正手舞足蹈地歡歌樂趣,心中暗想,莫非靈界與人間一樣?不像世人所說的那般恐怖,如果真是妖靈繁衍之界,我又怎會安然無恙、毫髮無傷?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管他是靈界還是人間先睡上一覺……正欲入夢之際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攪: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
一個碩大鵝卵石上端坐一位隻身孤影白衣飄飄的年過四十的中年俠士,一柄耀眼的寶劍橫擱在身邊,手持一壺小酒不時滿懷惆悵的幹一小口,從這首出自宋代詞人歐陽修的《生查子。元夕》可以猜想他此時此刻那種撫今思昔的哀愁心情。
“敢問俠叔是人是妖?”叢少陽一臉迷惑地問道。
只見那白衣人一把丟下酒壺,如閃電般地落到眼前,什麼話沒說就下跪參拜道:“屬下東方言拜見宮主,宮主您已經昏睡半月有餘”
叢少陽心慌意亂不知所措,更多的是茫然,“宮主?東方言?你是絕情宮魔護法東方言?”
東方言起身,點頭道:“不假,二十年前屬下奉宮主您的命令守護夫人初含的陵墓,二十年光陰,從原來的二十人變成二百,四間茅屋變成村莊,屬下總盼望宮主回來的那一天”
叢少陽茫然失色腦子一片空白,哭笑不得“這究竟是什麼地方?纔剛睡醒怎麼就睡了半個多月?更不知你說什麼?”
東方言認真道:“這不是靈界,但此地有一條與靈界、崑崙以及閱劍山莊藏劍閣相互來往的通道,也許這是天意要宮主來這逍遙山峽谷主持大局”
“逍遙山峽谷?那與逍遙山明鏡秋湖有何關聯麼?”
東方言伸出手指,往天上指着,“上面就是逍遙山明鏡秋湖”
“那你快送我出去吧”
東方言挽留道:“宮主你不能走,我絕情宮數百年來一直過着逃亡流浪的生活,原本上千教衆如今卻是七零八落,一盤散沙,其原因就是因爲沒有宮主的號令”
叢少陽搖頭苦笑,否認道:“小的叢少陽,太原人出生於貧農家庭,在敬奉學院就讀過幾年史學,別無其它特長,如果你樂意讓小的執掌絕情宮那我真的就無話可說了”
東方言淡然笑道:“宮主經過輪迴之苦早已脫胎換骨,記不起前生之事也是人之常情,不急,待邪、歪、道三大護法尋得翔龍飛鳳玉佩開啓陵墓時,宮主便可想起前世的一切”
“每個人都有前世,既然已成過去又何必苦苦尋找,珍惜現實的流年吧”
“不!爲了絕情宮,更爲等了你三世的初含夫人你必須找回前世的你,在其他三大護法沒來複命之前屬下不會送宮主出山”
叢少陽不解道:
“什麼等了我三世的夫人,不懂,就算我是你們的宮主又能怎樣?你看這裡的人過着安樂無憂的生活,難道這不他們想要的麼?”
“宮主只看到眼前祥和安定,孰不知外面世道,當你親眼目睹那些早已脫離我教的門生卻還要揹負着殘死命運時,你的良心會被譴責,熱血膨脹,只會恨鐵不成鋼,要知道他們是無辜的,憑什麼我們是邪而那些雙手沾滿鮮血的人反而是英雄,我們殺該殺之人何罪之有?”東方言雙眼流露出憎恨的目光。
“你也是江湖上叱吒風雲、雄霸天下的人物,加上其他三大護法,爲何就保護不了幾個教衆?”
東方言自愧道:“宮主擡舉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像劍神木天陽、塞外雙絕神笛仙子無心與雲昊道長無論是武功還是劍術都遠遠在屬下之上,十年前在明鏡秋湖屬下率上千教衆抵抗以慕容秋爲首的三莊八門十三幫,由於少不敵多我教戰敗死傷無數,屬下惱羞成怒即將取得慕容秋人頭之際,卻被劍神木天陽所救,僅僅三招屬下便慘敗”
望着東方言無助茫然的面容,叢少陽感慨萬千,“爲什麼世間要有仇殺,怎麼就不能和平相處?”
“宮主爲何總是這般仁慈,三十年前若不是你一念之仁也不至於”東方言變得有些哽咽,彷彿心中藏有難以說出口的傷心往事。
“求您放過小的,我不是你們的宮主,快送我出山吧”叢少陽懇求道。
東方言堅決道:“宮主一天不主持大局,就休想離開這峽谷”話下,縱身鵝卵石提起寶劍閃無蹤影。
“喂,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出谷的路啊,這是什麼世道我一個草農子弟也有人看得起,絕情宮宮主?受寵若驚咯”一番自言自語後也就未將此事放在心,眼下尋到出谷之路最爲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