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
穀梁珞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嚇得湘湘一個手抖,差點沒將手裡的東西給扔出去。
小白“喵”地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又像是抓住了什麼機遇,四腳一塊,不過白光一閃,牆上哪裡還有小白的身影?
湘湘低着頭,抱着布料走過來,不敢說話。
穀梁珞問:“昭寒還在外面?”
湘湘點頭,又擡頭,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湘湘手指揪住,如注入強大的勇氣,終於說出口:“王……王爺。”
“嗯,繼續。”穀梁珞擡頭看向牆頭,果然尋不着小白的身影了。
“病……”
穀梁珞從湘湘手裡接過布料,認真的從中挑了一塊金色勾絲的布,開始拿剪刀剪,似乎什麼也沒聽到般。
湘湘不好再說,便默默站在一旁。
罄竹院的高瓦之上,昭寒抱着一對吻獸,有些喪氣地看着那底下的兩幅場景,一邊王妃毫無動靜,一邊王爺抱着小白也不見動靜,就兩牆之隔,怎麼就感覺他們之間相差了幾千裡的距離呢?
開始他被安排跟着王妃,他還疑惑,後面算是想清楚了,王爺這什麼意思都沒有,不是要懷疑王妃在外頭有什麼勾當,也不是擔心有人要害王妃,人家根本就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王妃這一整天都在做什麼而已。
所以他昭寒大公子,這乾的都是什麼事啊!還不如讓他去打打架,殺殺人,不行去打兩隻老虎也可以啊!
昭寒腳尖一動,幾個翻騰,人已經落在玉竹院的牆頭之上。
小白從葉拂城的懷裡探出半個腦袋來,警惕地看着牆頭的昭寒,連着叫了幾聲,似有恐嚇。
昭寒覺得這小東西吃裡扒外,還敢兇他,於是便反口說了句:“呦,小白啊,你怎麼跑到這來了?王妃這會找不着你,正叫湘湘去膳房拿刀呢!說要把你的爪子都給剁了,免得淨做這些不安分的事情。”
小白被逗得呲牙咧嘴,要不是葉拂城手掌在它額頭上撫摸着,
它早就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小惡魔,一爪子就給那牆頭上的大烏鴉給來了幾爪子了!
葉拂城擡眸,輕輕地看了眼昭寒,然後淡淡說:“寸步不離。”
昭寒翻白眼!就隔着牆呢,他站起來就看到隔壁那兩道身影了,爲什麼就一定要寸步不離?
又不是要偷聽人家說話,再說了,他也偷聽不了,能聽得到的就不是偷聽了,寸步不離,那他還真的完全做不到啊!
心裡頭雖然是這麼想着,但是昭寒還是站了起來,在牆頭上緩緩往罄竹院的方向走,邊走還邊回頭看那呲牙咧嘴的小白,還不忘說:“小白啊!我這就去給你主子報信去!你就等着斷爪子吧!貓爪子燉湯最好吃了。”
葉拂城莞爾,手指在小白額頭上點了點,說:“去吧,抓老鼠。”
小白受了鼓勵,“嗖”地一聲,便竄上了牆頭,呲牙咧嘴對着昭寒。
“呦!小王爺發脾氣了?來啊,快來咬我!”
於是一道黑影,一道白影,便開始在整個王府南院內亂竄。
管家拿着披風過來,遞給葉拂城,提醒道:“王爺,風大。”
“過些時候,該下雨了吧?”葉拂城收了笑,坐直身來,從管家手裡接過披風,又看了看手裡的那個小小的圓圓的藍色小墊子,這是他剛剛從小白的腳上扒下來的,針線可見粗糙,但是設計還算精細,給小白穿上,不但防塵,還能防踩到尖銳的東西傷了腳。
“應該是的。”
“去選些防水的布匹,送到罄竹院去吧。”下雨了,這些簡單的布料,容易入水吧,她怎麼會沒想到呢?
“是。”管家緩緩退下,心想,王爺總算要主動了,那他也得趕緊都辦妥了去。
等昭寒跟小白蹲在牆角上歇息的時候,便看到了一隊丫鬟由管家引着,往罄竹院來。
罄竹院子不大,不一會就被丫鬟給都擠滿了,穀梁珞擡頭,疑惑地看向管家。
管家:“王妃,春季的布料都來了,王妃可挑選些讓繡娘做春裝。”
穀梁珞放了手裡的東西,緩緩走來,繞着走了一圈,說:“都拿走吧。顏色太豔,本宮不愛。”
管家無奈,又說:“王妃可有喜歡的顏色?老奴馬上去置辦。”
“算了,這塊白色的留下吧。”
管家轉眸看了眼那被穀梁珞挑中的布匹,眼神中頓時染上幾分喜悅之色,他看了一眼一路跟着的繡娘,繡娘之前受了管家的特別指導,自然知道管家的意思,於是走出來,笑眯眯的對穀梁珞說:“王妃,你看這塊金色的如何?這布織得緊密,春季雨多,穿着也不容易溼。”
“不容易溼?”穀梁珞意味深長地擡眸看了眼這說話的繡娘,點點頭,“那這塊也留下吧。布留下就行,繡娘就不用了。”
管家:“是。”
湘湘過來,帶着兩個丫鬟將穀梁珞選好的布拿到了房裡去。
穀梁珞:“看來,管家是有話要跟本宮說。”
“王爺每次受了寒,便會臥牀幾月,難以根治。”管家低着頭說,不敢擡頭看,擔心從王妃眼裡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畢竟王爺與王妃之間的感情,是真是假,他一個管家,多少還是知道些的。
但是他還是希望,王妃能多兼顧一下王爺。
穀梁珞點點頭,說:“知道了。”
“王爺自上次宮裡出來後,便受了寒。”
湘湘帶着丫鬟出來,便見管家一臉男難色,自家小姐卻是往石桌的方向走着。
管家帶着人拱手,離開,湘湘才說:“王……王妃,王王爺……咳。”又咳了!
“多事!去吧小白抱回來。”
湘湘擡頭,已經找不到小白和昭寒的身影了,這讓她去哪裡抱小白啊?但是王妃的命令不可抗拒,她只好往院子外跑去,尋小白去了。
等院子里人都走空了,穀梁珞才撐着腮,聽着那吵了她好幾天的咳嗽聲,雖然不是很大聲,但是卻很明顯啊!
從宮裡出來的那天開始便着寒了,那天……她落水了,他好像被迫抱着溼漉漉的她好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