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沒想到從你嘴牙下逃脫的人竟然躲在了糞池內吧?若不是此人聰明僥倖,恐怕早就死在王爺嘴牙下了。”
“所以,按着楊大人的說法,這死的三個人又是被吸乾了?”
“帶走。”楊從夫不再回答,直接轉身走人。
葉拂城擡頭往暗處看了一眼,淺笑出聲,爽朗道:“楊大人,竟然本王有如此能力,楊大人怎麼就不怕本王一不小心怒了,將你們都變成乾屍?”
葉拂城話音才落,就明顯感到旁側的官兵渾身一震,然後轉變僵硬了,頓時覺得有趣無比,看來真的要好好考慮王妃剛辭說的那些話了。
……
穀梁珞一夜未睡,一直在想着這近來發生的事情,但是其中關係可算微弱,要串聯起來難免牽強。
面對一片寂靜的牢房,穀梁珞只覺得自己是一個被關在牢籠中的小白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殺害,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變得怎麼樣了,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讓她很是煩躁。
而眼下就等着葉拂城的消息了,結果這一等就是幾個時辰過去了,直到午時也沒等到葉拂城,反而等到了葉弦何的御下文公公。
文公公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眯着眼睛嘖嘖出聲可憐道:“穀梁小姐如何弄成這般模樣。”
穀梁珞冷哼,這文公公平日裡就陰陽怪氣了,也不知道葉弦何是如何受得了這麼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呆在身邊的。
見穀梁珞不做理會,文公公也不生氣,小手絹一甩,又說:“灑家今日是替皇上來……”
然而文公公話未說完,就被穀梁珞打斷了,只聽穀梁珞冷笑出聲:“怎麼?皇上有什麼事都讓文公公代辦的?嘖嘖,還是說皇上怕親自來這牢房被羅家的人知道後,要直接帶着金山銀山造反?看來這世界上除了草原王之外,還有能讓皇上擔心懼怕的人啊?”
文公公被穀梁珞的話堵得滿臉通紅,甚是難堪,“穀梁小姐明知皇上並非此意。”
“是長熙王妃。”穀梁珞糾正,對於葉弦何,她是絲毫都不會給出半點機會來的,時時刻刻都想着讓葉弦何死心,文公公倒是一個忠心的奴才,爲了討好葉弦何,這麼久了,對她的稱呼還沒改變,正當葉拂城這個王爺是個廢物了嗎?
文公公臉色難看,在皇宮之中,他的地位也算得上是一呼百應的了,受寵受敬習慣了,突然捱了穀梁珞這個牢獄重犯的冷刀子,難免心中氣憤,於是捏着帕子的手一緊,什麼也不再說,直接走人了。
穀梁珞一臉嫌棄地盯着那遠去的背影,別提有多討厭了,還真的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以前葉弦何還是太子的時候,她竟然還覺得這個文公公還是個挺上道的人,誰知道,越來越發現其實他也是一樣的讓人討厭,就算上道,那也只是上葉弦何一個人的道。
文公公走後,穀梁珞火氣還沒消下來,就被兩個獄官
給帶了出去。
這算是穀梁珞第一次進大牢裡的審訊房,一屋子擺着的刑具,還真的讓她免不了不寒而慄,形狀奇特鏽跡斑斑,其中不乏一些穀梁珞聞所未聞的刑具。
穀梁珞淡定地看了一圈,反問楊從夫:“怎麼,楊大人打算刑訊逼供?”
“下官怎麼敢?就算長熙王妃殺了人,那終究還是王妃。”楊從夫一臉和善才說完半句,忽而就換了一臉的嚴厲,語氣也生硬了起來,“來人,上刑。”
獄兵聽命,連看都不看穀梁珞正眼一下,直接壓着人往刑具架後面走,只見刑具架後面擺了一缸不知顏色地水,也不知是泡過多少牢飯,還未靠近就已經聞到濃濃的腐臭味襲來,相對於這個,穀梁珞寧願直接上鞭子也好,烙鐵也好,但是跟葉拂城久了,那點潔癖就養起來了,一想到楊從夫是想讓她泡到這水缸裡,就很是難受。
楊從夫嚴厲:“王妃,你如果現在就招供,也就免得泡了這冷水,你也知道,現在外頭還打了雪花呢,這要是泡上半個小時,王妃可受得了?反正最後都是要認罪的,王妃又何必硬要受這份苦?”
“楊從夫,你就不怕我出去之後,報復你?”手腳被禁錮着,又有兩個獄兵禁錮着她,反抗純屬多餘,但是又不想真的浸泡到那缸髒兮兮的水裡。
本還想着要楊從夫再怎麼大膽,好歹也對葉拂城存有忌憚之心,誰知道楊從夫聽完之後反而放肆地笑了起來。
“哈哈,長熙王?給我押進去。”
只見楊從夫手一揮,穀梁珞只覺得身體一個失重,隨後人已經浸泡在水裡了,黏稠噁心的感覺瞬間侵襲她的所有器官,皮膚上所觸及的感覺無不讓她怒火從生。
還未等她張嘴怒罵楊從夫一句,那獄兵就拿了一箇中空一個口的蓋子蓋了上來,只覺脖子上一陣黏糊涼滑,頭便從蓋子口穿了出來,而隨便她雙手怎麼推,都沒辦法將那蓋子給推開。
“長熙王妃既然不願意配合,那隻好吃點苦頭了。”楊從夫才說完,他身後就站出了一個手裡提着袋子的官兵,只見他舉着袋子過來,袋子內的竄動,穀梁珞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如穀梁珞所料的,那官兵從袋子中拿出了活生生還在胡攪蠻纏的蛇,一條一條的從穀梁珞脖子與蓋子間的間隙中放進去。
楊從夫看着穀梁珞雖然臉色變幻,但是卻不見咒罵不見哭叫的臉,沒有得到想要的效果,難免心中堵得難受,他伸手一把捏起穀梁珞的下巴,看着她倔強的眼神,冷冷地諷刺道:“穀梁珞,再怎麼倔,你終究只是個女的,你以爲這一罈子就夠了?只要你沒招供,後面還有得你受,別妄想長熙王還能來救你,他現在自身難保,說不定也在這刑訊房裡受着鞭打呢。”
“你什麼意思?”穀梁珞臉色微變。
楊從夫見穀梁珞終於神色有變化了,又得意地說:“王妃不知道吧?長熙王
在城東殺了一家三口,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現在在刑部大牢裡壓着呢,嘖,早有聽聞,長熙王身嬌肉貴,也不知道能不能像王妃一樣,熬過這小小的刑懲。”
楊從夫得意地看着穀梁珞在浴桶內掙扎,看她神色緊張,看她無能爲力,看得他心情別說有多舒爽了。
不知是穀梁珞過於掙扎,還是那些蛇找不到出路,紛紛開口狠狠地一口一口往穀梁珞身上咬,傷口泡着缸水,陣陣劇痛傳遍全身。
到了後面甚至連楊從夫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更別說她什麼時候被從水缸裡撈出來,丟到牢房裡的了。
等穀梁珞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就是在牢房裡的,眼前一片迷糊,但是她記得她在牢房裡堆的乾草,摸到得牆上她刻得字,全身的痠痛跟手腳的麻痹,不斷地擾亂她的思維,她死勁的閉眼,睜眼,可怎麼都沒辦法看清眼前的東西來。
就像被打了麻藥一樣,只能迷糊的有一點點知覺,時重時輕,最主要的是腦袋裡如放了千斤重擔,壓得她混沌一片。
嘗試了一切方法都沒用之後,穀梁珞甚至連撐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趴在乾草之上,感受着四周越來越冷的溫度。
深夜已至,牢獄內一片死寂,所見之處無不是昏暗毫無生機的一切。
葉弦何每走一步,都心寒多上三分。
他越是往深處走,握拳的手就更緊上三分。
跟在旁側的樓知府已經被葉弦何周身散發出的氣息給鎮得大氣不敢喘。
“朕記得每年都有頒下銀子來修補牢獄,樓知府就是這麼修補的嗎?”葉弦何質問。
樓知府腳肚子一軟,直直就跪了下去,辯解道:“今年收牢兇犯過多,牢獄廢棄快速。”
葉拂城昨晚還說的好好的,然而都快過了一天了,也不見來說下驗屍結果,這難免不讓穀梁珞擔心這件事的發展。
當封沉言來到的時候,看到的一幕就是穀梁珞正安安靜靜地靠着牆坐着,一副悠閒模樣,氣得封沉言差點沒直接拔了郝劍的刀就給一刀捅過去。
封沉言憤憤地說:“穀梁珞啊穀梁珞,虧得小爺擔心了這麼久,你丫的根本就跟一沒事人一樣,這牢房住的比王府舒服呢?”
葉弦何不再多說,腳下步伐卻更快了。
而淡定的他終於在見到穀梁珞的那一刻,爆發了,擡起腳就一腳將樓知府給踢出個踉蹌。
龍顏大怒,一干人等麻利的給跪了一地,頭都不敢擡。
“都給朕滾出去。”
牢頭拿了鑰匙開了門,就順着一夥人麻利的退出去了。
穀梁珞迷糊之間,聞耳邊一陣喧囂,想要睜開眼,卻發現什麼都看不到,手腳更是使不上力,較之剛醒過來的時候比,似乎更嚴重了。
直到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扶上她,她才疑惑出聲:“王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