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屍武士的突然出現,原本定爲第二天一早出發的衆人被迫取消了行程。葉城受了一點內傷,時晚林請來大夫給他調理。方瞻的兩條腿也腫的像是大象腿,根本無法走路。大夫給他抹了一些藥膏便出去了。玄昊看着這亂糟糟的一切,心中焦急無比。
方瞻見玄昊在屋子裡來回的踱着步子,面色沉重,心情抑鬱,便嘆氣道:“玄兄,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就屍骨無存了。都怪我本事低微,連累了大家。”
玄昊說道:“方兄不必自責,還好我們並沒有太大的損失。只可惜了劉管家,他人挺好的。”
方瞻默然了片刻,說道:“玄兄,我知道你們都是做大事的人,但是我師父跟我說過,萬事不能操之過急要步步爲營。尤其是我們處於劣勢的時候,更要穩紮穩打才妥當。”
玄昊回味着方瞻的話,猛然醒悟過來,喜道:“方兄說的對。我們越是處於劣勢,越是不能亂了陣腳,因爲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家看着呢。如果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對方一定以爲我們早有準備,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了。”
方瞻笑道:“對!就是這樣。”
玄昊拍拍方瞻的肩膀,說道:“你先好好養傷,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有勞玄兄了。”
“客氣什麼,當初我受傷的時候你不也是一路上照顧着我過來的嘛!”
玄昊出了方瞻的房間,便向着廚房的方向走去。他剛走到庭院門前,迎面正碰上週越和朱小寶兩個人。玄昊笑着向他們兩個打招呼:“兩位師兄,葉師兄傷勢怎樣?”
周越冷哼一聲,並不搭理他,玄昊感到一陣尷尬。就聽朱小寶也冷冷的說道“關你什麼事!都是因爲你,若不是你來了,屍武士怎麼會找到這裡來?葉師兄也就不會受傷了。”
周越也搭腔道:“對!若不是你引來了屍武士,哪裡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
玄昊一時間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值得唯唯諾諾的說道:“二位師兄說的是,是在下路上不小心泄露了身份,才遭到影者的追殺,以至於連累了諸位。能否讓我當面向葉師兄道個歉?”
朱小寶瞥了他一眼,說道:“不用了,我師兄不想見你。”
周越也說道:“你要是識趣,就趕忙回家當你的紈絝公子爺去,這個江湖水深的很,哪裡是你這種人該淌的!”
玄昊被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的說得羞愧難當,就差找個地縫鑽進去了。他正自惶恐間,就聽身後傳來時林曉的聲音。
時林曉說道:“呦喂,你們兩個才練了幾天功夫,就開始教訓起人家玄公子來了。你們怎麼知道這個江湖的水有多深,難道你們已經淌過了?”
周越和朱小寶見時林曉來了,連忙換了一張笑臉,其換臉的速度比玄昊拔劍的速度都快。就聽兩人連聲說道:“曉曉,你怎麼在這裡?”
時林曉瞥了他倆一眼,然後將眼光轉向玄昊,笑盈盈的說道:“我來看看你們倆怎麼誨人不倦呢。”
玄昊見她笑意盈盈,燦若桃花,一時間看得癡了,竟然將自己身在何處都忘記了,兩隻眼睛只在她臉上挪不動分毫。時林曉見他癡呆模樣,輕輕一笑轉過臉去,玄昊這纔回過身來。
周越和朱小寶被時林曉說的只剩下訕笑。小寶發現時林曉手裡拎着一個食盒,便說道:“曉曉,這是給葉師兄送的飯菜嗎?我來拎着吧。”
時林曉打掉他的手,啐道:“呸!誰稀罕他。這是給玄公子準備的早飯,玄公子好歹也是貴客,林家的子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禮貌了!”
周越和朱小寶一聽,臉上頓時便掛不住了,兩人惡狠狠的盯着玄昊,恨不能要毀了他的容,破了他的相似的。玄昊聽她這麼說,頓時受寵若驚,他接過食盒,紅着臉說道:“曉曉,真是辛苦你了。”
時林曉笑道:“玄公子不必客氣,以後呀,不要這些人計較,他們都是些窮孩子,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卻還坐井觀天,一個個自大得不得了。”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拿眼睛瞄着小寶他們。
小寶見時林曉總是護着玄昊,反倒將他們說的這麼不堪,頓時焦躁起來,他大聲說道“曉曉,你幹嘛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向着他人說話,難不成你看上這個小白臉了不成……”
朱小寶話說的順了,也沒經過大腦,直接就從嘴裡蹦了出來。他話剛一出口,便覺得後悔了,連忙將後面的話硬生生咬住。周越氣得狠狠的杵了他一胳膊肘。
時林曉聽朱小寶這麼說,頓時羞紅了臉。她惡狠狠的瞪了朱小寶一眼,跺了跺腳,轉身飛跑去了。
朱小寶見把時林曉給氣跑了,一邊追一邊大喊道:“曉曉,你別生氣,剛纔是我說錯了,我向你道歉。曉曉……”
場中只剩下玄昊和周越兩人,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俱都覺得尷尬無比。周越猛然醒悟過來似的,也連忙追了上去。他邊跑邊喊道:“小寶,等等我……”
玄昊見衆人都走遠了,只剩下自己怔怔的站在那裡。他看着時林曉消失的方向,心裡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似甜蜜又似酸澀,五味雜陳。那種感覺在他心裡翻滾着、煎熬着,讓他痛不欲生。
後來,玄昊一直在院子裡轉來轉去的,希冀能夠再碰上時林曉,哪怕只是說上一句話也可以。但是時林曉卻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再也不出來了。玄昊鼓了半天勁,也沒敢去敲她的門。他就這樣痛苦的煎熬着,一直到晚上。
時晚林一早就出去了,知道深夜纔回來。他一回來,便將玄昊叫道自己的屋子裡。玄昊坐下來,卻見時晚林一直濃眉緊鎖,默然不語。玄昊便問道:“時晚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時晚林說到:“昊兒,不是我這個人多疑,而是我不得不提高警惕。我只想問你,你身邊的那個叫做方瞻的人到底是什麼傢伙?”
玄昊疑惑的看着時晚林,說道:“他啊,就是在路上遇到的一個朋友。我感覺這個人挺好的,我受傷以後一路上都是他照顧着我,怎麼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底細?他以前是幹什麼的?”
“他說他從小就是孤兒,後來被他師父收養了,一直在江湖上流浪着,並沒有一個固定的地方。後來遇到我,便和我一路同行纔到了這裡的。”
“那他師父是誰?”時晚林又問道。
“他沒說過。”玄昊說道,“時晚林,到底怎麼了?你問這些幹嘛?”
時晚林搖了搖頭,說道:“自從你們來的這幾天裡,我的人一直都在密切的注視着城內的一舉一動,發現並沒有任何可疑的人物進出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要麼這個人本事高強,躲過了我的眼線。要麼早就潛伏在這裡,只等着你的出現。我感覺第二點是不太可能的。還有一點……”時晚林凝思不語。
“是什麼?”玄昊好奇的問道。
“還有一點就是那個人就在你身邊,這讓我們不會輕易的想到這一點。”
玄昊吃了一驚,一下子跳起來,說道:“這不可能,方兄不是這種人。這些天的相處中我已經十分了解他了。他沒有這種高深的本事。”
時晚林點點頭,說道:“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我也見過這個人的身手,低微的很,遇到一般的攔路劫匪尚可自保,但是在高手面前根本不堪一擊。武功修爲這東西是不太好隱藏的,最起碼躲不過我的眼睛。”他想了想,又說道:“你也不能太大意,平時一定要提高警惕,我不想你出事。你知道嗎,先知大人對我有大恩,我無以爲報,只要你還在我這裡一天,我就要保你平安。”
玄昊沉默的點點頭,時晚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前輩也早點休息。”玄昊剛要告辭,就聽門外想起了敲門聲,聲音很急,彷彿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傳來了。
時晚林打開門,一個僕人鑽進來,將一張紙條遞到他手裡,壓低聲音對他一陣耳語,然後又匆匆走了。時晚林聽了,打開紙條看了一眼,頓時“啊”的一聲驚呼出來,一臉震驚失色的表情,手中的紙條几乎拿捏不住。
玄昊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前輩,發生什麼事情了?”
時晚林沉聲說道:“南國發兵,馬上就要打過來了。看這次南國出兵的方向,我木棠鎮是首當其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