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他們沐浴更衣後,就出門了。
與他們一起的不止有蘇崇,還有謝景宸。
蘇錦則留下陪唐氏用飯。
對此蘇小少爺很是抗議。
他也想去跟去。
但是因爲年紀太小,被嫌棄是拖後腿的,沒人願意帶他們玩。
沈小少爺和九皇子很知足。
畢竟沒遇到蘇小少爺前,他們出門的機會忽略不計。
尤其是九皇子,在宮裡要循規蹈矩,哪有住在冀北侯府和東鄉侯府自在。
他已經樂不思蜀了。
蘇小少爺就沒那麼容易知足了,戳着碗裡的飯菜,分外的想念醉仙樓的滋味兒。
至少得十二歲,爹孃才允許他自由的出門。
還有五年呢。
五年啊。
娘怎麼就沒把他早生幾年呢。
蘇小少爺一臉惆悵。
……
街道上,行人來往不絕。
天上難得飄着幾朵白雲,沒有前幾天那麼熱。
在炎熱的夏天,難得遇到,許久沒出門的人都出來透透氣。
南安郡王他們騎馬朝醉仙樓走去。
半道上,蘇崇想起來他讓金玉閣重新雕刻的玉簪,便下了馬。
時辰還早,南安郡王他們便一起進了金玉閣。
蘇崇把訂單遞給小夥計,小夥計道,“客觀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來。”
蘇崇坐在那裡等着。
南安郡王他們看有沒有想買的。
金玉閣分兩層,樓下賣單品,樓上賣成套的首飾。
一姑娘挑了套心儀的頭飾,高高興興的和丫鬟下樓。
走到一半,就注意到了南安郡王。
眸底的小火苗嗖的一下燃燒起來。
南安郡王背對着,沒有發現。
但北寧侯世子察覺了。
他覺得這姑娘有點眼熟,但一時間實在想不起來。
看樣子和南安郡王有仇啊。
他用手中摺扇捅了南安郡王一下。
“那姑娘是誰?”北寧侯世子小聲問道。
南安郡王轉身瞅了一眼。
嗯。
只一眼——
就讓人見識到了什麼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這不是南陽侯府的傻丫頭嗎?”南安郡王拔高聲音道。
“什麼時候回京了?”
那姑娘正是南陽侯府嫡女聶瑤。
看到南安郡王,她努力的平復心底的怒氣,下臺階的時候,終是沒忍住罵了一句,“小人!”
南安郡王,“……。”
雖然和她相看不順眼了很多年。
被罵過卑鄙、無恥、下流、不要臉,但罵小人還是頭一回。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好幾年了,見面就罵他小人。
南安郡王一臉不快,“我怎麼小人了?”
聶瑤想掐死他的心都有。
還有臉問她怎麼就是小人了?
他不是說拿到玉佩就登門退親的嗎?!
好不容易纔偷回來的玉佩還給他了,她在府裡盼星星盼月亮,他退親了嗎?!
沒見過他這樣言而無信的小人了!
聶瑤買頭飾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
她和丫鬟下樓是打算結賬走人的,但南安郡主距離櫃檯太近,她不想和他離的太近,頭飾不買了。
把首飾盒丟給小夥計,聶瑤重重哼了一鼻子,擡腳就走。
看着聶瑤邁出門,小夥計一臉肉疼。
煮熟的鴨子飛了。
樓上,崇國公世子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來。
想不到京都還有人和南安郡王如此的不對盤。
又是南陽侯的孫女兒。
有意思。
蘇崇見南安郡王氣炸毛,望向一旁的定國公府大少爺問道,“南安郡王怎麼氣成這樣?”
“大概是想到那些屈辱的過往了吧,”定國公府大少爺道。
“……。”
這話也太勾人好奇心了。
作爲唯一一個不知道南安郡王黑歷史的蘇崇豈能不好奇?
定國公府大少爺笑道,“這事就說來話長。”
“慢慢細說,”蘇崇喝茶道。
事情要從南安郡王好奇心說起。
小時候,大家都好奇自己怎麼來的。
南安郡王也不例外。
但爹孃能說實話嗎?
肯定不能啊。
被問的多了,南安王妃就告訴南安郡王他是街上買來的,他要不聽話,她就再買一個。
小小的南安郡王當真了。
那一年,南陽侯府喜得千金,南安王和南安王妃去道喜。
南安郡王是南安王府獨子,是南安王妃的心頭肉。
只要他沒病沒痛,能帶他出門都帶在身邊。
南安郡王看到躺在搖籃裡的聶瑤,越看越覺得好看,便問南陽侯世子夫人,“她是花多少錢買來的?”
南陽侯世子夫人被問懵了。
大概能猜到南安郡王爲什麼這麼問。
南陽侯世子夫人笑道,“一千兩。”
南安郡王伸手把聶瑤抱了起來,道,“我讓母妃給你兩千兩,你把她賣給我吧。”
說完,抱着聶瑤就跑。
丫鬟們真怕他摔了,畢竟他也才三歲。
南安王妃坐在牀邊扶額。
自家兒子這麼喜歡小女娃,年齡又合適,便想給他們定親,結成兒女親家。
南陽侯世子夫人是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答應?
結果剛要點頭,南安郡王就把人抱回來了。
小女娃尿了他一身。
南安郡王嫌棄不要了。
別說花雙倍價錢了,白送都不要。
“然後就結仇了?”蘇崇笑道。
定國公府大少爺憋笑道,“哪那麼容易結仇啊,好戲還在後頭呢。”
等南陽侯府嫡女三歲後,她娘南陽侯世子夫人帶着她去南安王府。
小女孩都喜歡毛茸茸的兔子。
她正好懷裡抱着一隻。
那一天,南安郡王正好把自己的驢牽出來,小女孩看着驢出神,手裡的兔子掙脫了。
好在她很快就撲過去把兔子捉住了。
她拎着小兔子的耳朵。
南安郡王見了好奇道,“爲什麼要拎它的耳朵?”
“娘說兔子這麼長的耳朵就是用來拎的,”小聶瑤脆生生道。
小南安郡王覺得有道理。
他看向了自己的驢——
耳朵不小,也挺可愛的。
他伸手去揪。
驢受驚之下給了他一腳,撒丫子跑了。
說到這裡,定國公府大少爺實在說不下去了,笑的肚子抽筋。
蘇崇強忍着纔沒有笑出聲來。
“打那以後,南安郡王就看南陽侯的孫女兒不順眼了,”定國公府大少爺道。
也難怪了。
畢竟看到南陽侯府嫡女,南安郡王就會想起自己被驢踢的那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