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泰安天燭峰

天一亮,畫心老人就起來了。他叫醒了他們三個,跟他們道別,說是自己要回家了。看着老人一臉的幸福笑容,他們也爲他高興。

“唉,幹嘛呀,弄得我都想回家了;也不知道爹老子聽不到我的吵鬧會不會不習慣。”錢寶看着果腹一臉傷感的望着,老先生離去的背影,“別人一家人團聚呢?你在這哀傷什麼啊?”

“錢寶,你少說兩句——”金武拉着錢寶,小聲地說道,“你知道,果腹是個孤兒,還這麼說話;你這不是讓他傷心嗎?”

“啊?我把這茬給忘了,”錢寶趕忙拉着果腹道,“果腹,我是你的二哥,那我的爹孃也就是你的爹孃,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二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只是好奇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們當初丟下我也是不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啊?”

“這個嘛,天下的父母沒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我這麼搗蛋,我爹還不捨得讓我受苦呢?你這麼乖巧,你的父母更不會無緣無故的把你丟下的。”

“我想也是——”果腹低着頭思索道,“其實,沒有父母,在木魚鎮我過得也挺快樂的。”

“好了,老先生也回家了,咱們也該啓程了,”金武望着遠處的山說着,“再美的山,看多了也會膩的;我可不想厭惡瞭如此美麗的鳳仙山啊!”

“那就走吧,我也期待着下一處的美景啊!”錢寶抱着老先生送他的畫,得意洋洋的往前走。“你們快跟上,前面的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在等着我們呢?讓他們久等,可不好啊?”

“那有沒有好吃的啊?我的肚子想知道——”果腹笑着喊道。

“到時候不把肚皮撐破,你就阿彌陀佛了?”

“你們倆啊?我算服了——”金武看着錢寶和果腹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笑着說道,“有沒有,還是擺在我眼前,我才踏實。”

“這你就落伍了,大哥——”錢寶連說帶比劃,“看得見的美味,好吃;看不見的,更好吃。”

“二哥,你這說法我贊成。”果腹笑道,“你看那天邊的雲彩,什麼時候我能揪下來一塊嚐嚐,那就好極了。”

“我知道,你不可能揪下來,那它就成了你眼中最美味的了?”金武疑惑的看着果腹道,“你這美味,恐怕只能用來看的。”

“看怎麼了,能一飽眼福也不錯哦?”

“大哥,夠不着,摸不到的東西不見得不好吃?”錢寶說道,“你也知道,這天邊的雲彩可是倍受人們的喜愛的,誰每天不擡頭看看啊?”

“夠不着摸不到的東西,也不見得好吃。”金武望着天邊的朝霞說道,“雖然,大家都讚賞雲彩的美麗,可,沒有一個人想吃它的。你們可真是飢不擇食啊?”

“在我的眼中,這天下還沒有吃不得的東西呢?”果腹望着朝霞嚥着口水說道,“大哥,你說有什麼東西是我吃不得的。”

“我算是服了你,連天上的雲彩你都敢吃,還有什麼是你下不下嘴的呢?”金武搖着頭說道,“還好,我的寶劍夠硬夠長,不然,早就成了你的盤中餐了。”

“哈哈——大哥,你真愛說笑。”果腹笑道,“就算它不長也不硬,我也吃不下啊?就算吃下了,也消化不了啊?”

“果腹,要是有一天,你連大哥的寶劍都能吃得下,那你可就是武林第一人了!”錢寶笑道,“誰要是敢無視你,你就直接把他的兵器吃了;我想不會有人敢小看你了!”

“那還了得,我不就成了鍊鋼鐵熔爐了嗎?”果腹望着錢寶手中的畫道,“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先把你的畫吃了。”

“幹嘛要是我的畫啊?它,它又填不飽你的肚子;再說,上面都是墨汁味道也不好啊?”錢寶詫異的解釋道。

“填不飽肚子,那就當餐前的小點心;味道好不好,我只有嘗過才知道啊?”

聽到果腹邪笑着盯着自己的畫,錢寶撒腿就跑。

“別跑啊!快,讓我嘗一嘗,也不知道這鳳仙山的味道怎麼樣?”果腹在後面追着,喊道,“二哥,你可是我的親二哥,這點願望你就不能滿足我嗎?”

錢寶和果腹一前一後的,在山路上追逐着。金武看着他們奔跑的身影,忍不住笑

了。

沒走多遠他們就來到了一座村寨前,田間地頭上都是勞作的人們。寨子裡飄出了,皚皚的炊煙。

“你們看前面就有吃的了。”金武指着山下的村寨說道,“咱們,快走吧,說不定還能吃頓好飯呢?”

“那是啊,我已經聞到了米飯和包子的味道。”果腹深吸一口氣,“你那幅畫還是留着吧,今兒有包子吃,我嘴下留情先饒了你。”

他們高興地衝下了山,來到正在忙碌的田地間。

“大哥,我們路經此地,想討個便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金武對着一位青年漢子拱手說道。

那男子一臉的疑惑,傻傻的愣在那裡,看着金武。

“哎呦,這事兒還是我來比較好,大哥那文縐縐的話,我聽了都彆扭。”果腹搖着頭,推開金武,走到那漢子跟前,“老哥,我們餓了,想到你家吃飯,行不行?”

那漢子聽果腹說完,咧着嘴笑道:“走,大夥一塊兒跟我來。”

他們跟着那漢子來到了他的家裡。一位婦人正在廚房裡忙進忙出。

“老頭子,今兒咋回來這麼早啊?他們是誰啊?”

“老婆子,這幾個小夥子餓了,來咱家蹭個飯,你快去準備吧?”

那漢子領着他們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轉身從屋裡領着一壺水道:“渴了吧,來,喝點水。”

不一會兒婦人把做好的包子和稀飯端上來,旁邊還放着一缸子醃菜。

“山裡,沒啥好東西,你們快吃吧?”

錢寶和果腹一人抓了一個包子,一邊吃一邊說道:“真好吃,我從沒有吃過這樣的包子,又酸又辣真過癮。”

“這是我們這裡有名的泡椒包子,吃起來可得勁了。”漢子邊吃邊說道,“我家老婆子,做泡椒包子,在這一帶可是出名的。”

金武拿起包子,細細的咀嚼着,也感覺的從未有的酸爽可口。

他們說說笑笑的吃着。突然,地動山搖,連桌上的的罈子和包子都滾落到地上。錢寶和果腹嚇得大驚失色,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是怎麼回事啊?”金武趕緊抓住身邊的漢子道。

“大家別慌,這是地震,也是火山爆發的前兆。”漢子說着,撿起地上的包子,“你們跟我來——”

金武拉着錢寶和果腹,匆匆忙忙的跟着那對夫婦一塊往山下走。不大會兒,就來到了一塊空曠的草地上。此時的草地上,已經聚集了許許多多的人。他們悠閒地坐在草地上,說說笑笑,吃着從家裡帶出來的食物。

“這是怎麼回事啊?他們怎麼——難道不害怕嗎?”金武看到處變不驚的男女老少說道,“這是什麼山啊?”

“小夥子,你們有所不知,前面那座爆發火山的山,叫做天燭峰。天燭峰上有個火山口,每年都會爆發。”

“這麼危險的地方,你們怎麼還住在這啊?”

“危險?你看到了,大家一塊坐在草地上有吃有喝說說笑笑,平日裡都忙,哪有機會聚在一起啊?”

“是啊,爲什麼我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害怕和驚慌呢?”

“這事兒,我們看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稀奇的了。再說,等火山過去了,我們的土地更加的肥沃,來年又有一個好收成。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害怕?”

“不愧是天燭峰,這樣看去那燃燒的岩漿,真像天邊的燭火。”

“當你靜下心來,看這也覺得挺好看的。”

錢寶和果腹也緩過神來了,他們看着周圍的人,都在說說笑笑,緊繃的神經也慢慢鬆弛了。遙望着山頂噴發的火光,竟然感到從未有過的美。

“這山好美,好特別啊?我從來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山,我一定要爬上去看一看。”錢寶望着遠處的山,自言自語道。

“小夥子,千萬不可啊?這山要是在平時,你想去看看我不會攔你;不過,山一爆發,周圍的樹木和動物都會死掉的。你去了,會有生命危險的。我們之所以沒事,那是因爲前面有一條大河,從山谷中穿過。水面阻擋了那熱浪,對山村的迫害。”

“我們不去,你放心吧?你能告訴我們這山上都有什麼嗎?”

“天燭峰上面有一個玉皇廟,每年都會有人上去燒香。聽老人們說,這每年都會爆破的火山,是爲了給玉皇大帝祭奠。它也就成了人們口中的天燭,這座山也就被叫做天燭峰。”

“天燭,也不知道這天燭是誰獻給玉皇大帝的?”錢寶疑惑地問道。

“這也是個遙遠的故事了。據說,玉皇大帝有一次來人間遊歷,他喜歡上了一個山裡的姑娘。那姑娘也被玉皇大帝那非凡的神采迷住了。他們就是在這座山上相逢的,玉皇大帝深情地看了那個姑娘一眼,就回到了天庭。天下衆生都要玉皇大帝親自看管,他早就忘記了,自己在人間看上的一位姑娘。

那位姑娘自從被玉皇大帝看了一眼之後,她就身懷六甲,不久之後她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女孩。那孩子的眼睛像月亮一樣透徹明亮,笑容如陽光一般溫暖人心。

可是,她一生下來母親就去世了。她被一個老人收養了。可是,她總是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沒有人能回答她的疑問。後來,那位收養她的老人漸漸地老了,走不動了,最後死了。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明天都上山砍柴採藥,自己一個人快樂的生活着。直到有一天,她來到了山頂處。看着山下忙碌的人們。今年,又是一個災荒年。洪水氾濫,所有的莊家顆粒無收。看到這副情景,她哭了。

她的淚水像火一樣,滴落在山頂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轟隆的一聲,山頂塌陷了,無數的岩漿從山頂涌出來了。它們流過了潮溼貧瘠的土地。

第二年,人們在肥沃的土地上種植,有了好收成。

看到鄉親們幸福的笑臉,她也覺得特別的開心。以後,每一年她都會用自己的血淚來灌溉這片土地。直到她血淚流盡了,倒在山頂上。

玉皇大帝在天上看到了這一幕,十分的感動。他下凡來尋到她,並把她帶到了天上,讓她做天上的仙女。

可是,她拒絕了,她捨不得生她養她的這片土地,更捨不得眼看着鄉親們受苦。她從天上跳下來,落到了山頂上,變成了熊熊的火焰。

自此之後,每年火山都會爆發,老人們都說那是玉皇大帝的女兒,在向玉皇大帝祝壽,玉皇大帝才賜予她永不枯竭的能量,讓她能夠如願以償的守護者這片土地。

所以,後來人們就在這座山峰上,建造了一座玉皇廟。希望她能經常看到自己的父親。”

“那,這個姑娘叫什麼呢?”果腹好奇的問道。

“這個我也不記得了,我們大家都喜歡叫她‘天燭姑娘’。她就像這燃燒的火焰一樣,可愛而美麗。”

“好悽美的故事啊?要是我住在這裡,也不會因爲突然其來的火山而搬走的。”錢寶說道,“一想到,這火焰是玉皇大帝遺落在人間的女兒,她的美麗就已經吸引住了我。”

“別再神往了,天都快黑了,看來我們今天要在這兒過夜了。”果腹說道。

“在這裡過夜又有什麼不好呢?能聽到這麼悽美的故事,看着火紅的可愛的火焰,這也是一種福分啊!你該好好珍惜纔是。”錢寶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上的繁星,看着紅了半邊天的火山。心裡樂滋滋的,滿腦子都在想象着天燭姑娘的美貌和勇敢。

“看你一臉的奸笑,準沒有好事,你該不會是腳踏兩隻船的人吧?”果腹看着一臉笑意的錢寶說道,“人家可是玉皇大帝的女兒,可不是你能招惹的。”

“好了,看你們說的跟真的似得,那可是沒影的事啊?”金武說道,“那只是個傳說而已。”

“就是因爲看不見摸不着,我才覺得她的美,是不能用語言來形容的啊?”錢寶說道,“這樣我就可以無限的想象着,她無上的容貌了。”

“夠不着摸不到的東西是美味的,人也是一樣的。”果腹說道。

“我看,那倒未必!”金武說着,“快睡會兒吧,咱們也享受一次,天作被子,地作牀,星星作燭光的天地客棧吧!”

“星星怎麼可以做燭光啊?我那天燭姑娘,纔是名符其實的燭火啊!”錢寶說道,“星星怎麼能和她相比啊?”

他們和山寨裡的村民,一塊躺在這塊草地上,看着遠處的火光,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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