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踏進門,腳下的地板就響起了刺耳的呻吟,屋子裡似乎比外邊還冷,楊樹林呼了口白氣,指了指前方的文件櫃,櫃門咧着條縫子,電筒晃過去,能看到裡邊的瓶瓶罐罐。
劉山宗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手電交到他手上,讓他照準櫃門,自己則反扣軍刺在手,慢慢向文件櫃靠了過去,別看他體格壯碩如熊,可這會兒走起路來,竟輕盈的很。
楊樹林則順手抽出了門上的鐵栓握在手上,緊跟在後。
他本以爲劉山宗會打開櫃門,卻不料,劉山宗居然輕手輕腳的將櫃門合攏了。
楊樹林心裡納悶,可緊記不能說話的事,不敢發問。
隨即就見劉山宗摸出一根黃繩,繞着文件櫃兜了幾圈,繫緊了,緊接着就拿刀在櫃門上飛速的刻畫起來,看樣子像是在畫符。
但楊樹林能認出,劉山宗刻下的,分明是一串串繁體字,但成串的文字組成一個碩大的圖案,有點像陰陽魚,紋路繁複,非他所能看懂。
劉山宗運刀如飛,一陣細碎的悉悉索索聲中,木屑紛紛滑落。
就在此時,那文件櫃突然抖動起來,櫃子四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了白霜!
屋子裡溫度驟降,一種陰冷透骨的寒意打身體裡往外冒,呼出的白氣彷彿都要凝結起來。
楊樹林心裡巨震,手裡的電筒下意識的照向櫃子周邊。
可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只覺頭皮發麻。
冬天窗子上結出的冰凌白霜誰都見過,像風景、像森林,千奇百怪美不勝收。
但這櫃子上的白霜,竟是一個個慘白而尖銳的手印,一層壓着一層不斷向他們所站的正面蔓延,甚至連地板上也凝出了白霜,朝他們腳下攀爬!
而劉山宗對此視而不見,手上的動作反而更快了。
櫃子抖動得越發劇烈,開始還只是簌簌而抖,此刻卻嘩嘩直響,彷彿隨時都會散架一樣。
楊樹林儘管膽子不小,可見到如此詭異的情形,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看得出,劉山宗是在跟櫃子裡的東西,爭分奪秒!
眼見那些慘白的手印蔓延得越來越快,已經覆蓋了櫃門,劉山宗似乎還沒有刻完。
更讓他心驚的是,牆上那本來早就不走了的掛鐘,此刻卻飛速轉動起來!
分針、秒針像上了發條似的狂轉,本來斜指向四點的時針,一格格的跳向十一點的位置,噹噹鐘響一聲緊似一聲,彷彿催命一般,直透人心。
楊樹林赫然想起,來之前劉山宗說過,子時之前他足以應付。
子時,是半夜十一點到凌晨一點,一天之中陰氣最盛的時候。
而此刻,時針已經跳到了九點!
照此下去,最多再有兩秒鐘,時針就會跳到十一點上。
無論這鬼鍾是裝模作樣的嚇唬人,還是真有加速時間的力量,他都不能讓它跳到十一點。
楊樹林顧不上細想,使盡全身力氣,猛的將手裡的鐵門栓掄飛出去,正好砸在掛鐘上。
哐噹一聲,金鐵交鳴!
沉甸甸的門栓砸在掛鐘的錶盤上,把錶盤砸得癟進去一大塊。
時針恰巧卡在凹陷裡,雖然仍在掙扎着想跳動,卻怎麼也跳不出那個坑。
幾乎是同時,劉山宗那邊也驟然發力,手中的軍刺狠狠刺穿了櫃門,深深插進了櫃子裡。
鐘鳴止息,櫃子停擺。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下來,屋子裡只剩兩人的喘息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