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就對了嘛,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幫你也行,但你得按我說的來。”
薛雨煙一怔:“你想幹什麼?”
楊樹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放心,就你那點姿色,當哥的還真看不上。你按我說的做就行了,還怕我把你往死裡坑是咋的?”
被他戳穿了心思,薛雨煙臉色更紅了,可眼下有事求人,她能把楊樹林怎麼樣?
她低哼了一聲,嘀咕:“你就祈禱,千萬別有一天落在我手裡!”
經此一陣笑鬧,原本壓抑的氣氛到是緩解了很多,其實楊樹林壓根就沒打算撒手不管,只不過有這麼好的機會,不欺負一下薛雨煙找找平衡,實在是太奢侈浪費了。
薛雨煙忍不住好奇,追問他到底想怎麼做,他半個字都不透路,帶着薛雨煙回了縣警局。
他要知道屍檢結果,還得接上謝盈,謝盈不懂得這方面的事情,但今晚她能幫上大忙。
然而他們誰也沒想到,警局裡竟然是一片混亂。
嶽霖霖的死相如此之慘,是個人都不會相信她是自殺,雖然負責此案的姜源已經一再保證,嚴密調查,絕不放過真兇,但嶽霖霖的父母根本不信,還是糾集了一衆親友到警局來吵鬧,說什麼也不肯把屍體火化,死活要讓警局和校方給他們一個說法。
警局的大廳裡已經亂成一團,楊樹林沒在人羣中見到謝盈,正琢磨上哪兒找人去的時候,薛雨煙悄悄拉着他上了二樓,直接到了姜源的辦公室。
姜源此時正覺焦頭爛額,一再盤問謝盈案發時的經過,想從裡邊找出蛛絲馬跡,見薛雨煙又帶着楊樹林來了,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肅容道:“薛雨煙,不是已經告訴過你,案子移交給縣局,這裡沒你什麼事了嗎,你還來攙和什麼!”
薛雨煙剛想開口,卻被楊樹林搶了先,笑着指了指謝盈道:“抱歉啊姜隊長,是我堅持要來的,來接我們同學,敢問筆錄做完了沒?”
姜源一聽他是來接謝盈的,頓時氣焰收斂了幾分:“嗯,筆錄是做完了……”
楊樹林根本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那就好,既然沒什麼事了,那謝盈是不是可以走了?”
孰料,姜源居然厚着老臉:“還不行,一些具體情況我們還需要了解一下。”
楊樹林瞥了謝盈一眼,見她神色憔悴,一副萎頓疲倦的樣子,心裡頓生不滿:“你們不去查找真兇,揪住她一個女生問個沒完算什麼?她已經被嚇壞了,你們再這麼折騰下去,她要是病了,誰負責?”
說着,他上前攙起謝盈就要往外走。
可姜源卻惱了,站起身來喝止:“站住!沒查清具體情況之前,她還不能走!”
楊樹林冷笑起來:“姜副隊長,你可真逗,你是不是對我們謝盈有什麼想法啊?留一個女生在你辦公室裡審問個沒完,你就算不避嫌,謝盈還得考慮她的名聲呢!”
楊樹林這話雖然說得有些過分,卻直接戳中了姜源的要害,他老臉漲紅,卻發作不得。
薛雨煙自然不能讓他們兩人衝突起來,趕忙上前打圓場:“不要胡說,姜隊只是例行詢問,
問完了自然會放她走。”
她轉向姜源:“姜隊,她畢竟是個學生,要是情況查清了,還是讓她快點回去吧。”
姜源何嘗不知道長時間羈留謝盈不是個辦法,但問題是,此案蹊蹺的很,謝盈又是目前唯一可能提供線索的人,要是放她走了,那這個案子就徹底沒有任何眉目了。
但眼下該問的早都問清楚了,他也意識到自己急昏了頭,留下謝盈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他氣惱的一屁股坐了回去,無力的揮了揮手:“走吧走吧,讓我靜一靜。”
楊樹林二話不說,攙着謝盈就往外走,可薛雨煙卻拉住了他:“等一下。”
楊樹林納悶的看向她,她卻轉頭來到姜源桌子前,低聲道:“姜隊,如果案情實在蹊蹺,或許楊樹林能幫忙找到些線索。”
她這話一出口,姜源頓時精神一振,扭頭看向楊樹林:“什麼線索?”
楊樹林也已經怔住了,他就是想接謝盈走而已,沒想到薛雨煙卻整出這麼一句來,他倒是的確查到了一些線索,可姜源會相信纔怪。
看着薛雨煙那滿是期望的臉,他無奈的苦笑:“姜隊長還記得上次咱們見面我跟你說的話嗎?還是那句話,你信不信這世界上有鬼?”
姜源聞言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再不肯看楊樹林。
楊樹林聳了聳肩,扶着謝盈又要走,可薛雨煙卻拉住他,滿眼乞求的看着他。
楊樹林本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何況薛雨煙這麼低聲下氣的態度也着實罕見,他這才嘆了口氣道:“不信鬼神可以,但姜隊怎麼解釋你桌上的屍檢報告和現場勘查報告?”
姜源身爲老刑警,心思何等敏銳,頓時察覺到了楊樹林話裡的意思:“你知道些什麼?”
楊樹林笑了笑:“屍體頸骨粉碎性骨折,喉嚨破碎,頭骨多處穿孔,顱內大出血,但這些可能都不是致命傷,真正至死的原因是五臟衰竭,我說的沒錯吧?”
姜源頓時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驚疑來。
他可以確定,目前屍檢報告就只有他面前的這一份,而且剛剛出來不久,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法醫知道,而那兩個法醫都是局裡的老人,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可能把屍檢結果泄露出去,楊樹林又是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楊樹林所說的這些其實也只是推測,早上他查看屍體時,只看到了一些大概,其實並不能確定嶽霖霖真正的死因。但據他所知,魂魄被人以兇殘手段剝離肉體,會令五臟精氣枯竭,從醫術上看,就是臟器衰竭而死。
可此時,姜源的表情已經把事實告訴他了。
“要是我沒猜錯,現場勘查也絕對找不到任何兇手的蹤跡吧?姜隊長,你是行家,依你看,這是人能做到的嗎?”
姜源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蹊蹺的案子他也辦過不少,但像今天這樣,連屍檢報告都不敢給家屬看的情況,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想及之前發生在巖高宿舍的一起命案、一起失蹤案至今都未能告破,他忍不住開了口:“按你的說法,這些都不是人乾的?”
楊樹林苦笑着搖了搖頭:“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真想
知道的話,晚上你就派人一起來好了,只要不出意外,應該能讓你們眼見爲實。”
姜源頓時啞口無言。
事實上直到剛纔,姜源都覺得,楊樹林是想方設法探聽到了屍檢報告,然後在他面前故弄玄虛,想玩一手招搖撞騙的把戲,不是騙錢,就是想哄騙入行不久的薛雨煙。
敢騙到他這個刑警副隊長的頭上,簡直是膽大妄爲,他必須設法戳穿他!
可楊樹林一句眼見爲實,讓他的所有說辭全沒了用武之地!
人家不跟他要錢,只是讓他旁觀而已,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看了看薛雨煙,見薛雨煙果然深信不疑的點頭,他沉吟了一下:“可以,我親自去!”
楊樹林笑了。
他這麼做,自然不只是給薛雨煙面子,更多的原因是,他的確想把姜源這個警局裡說得上話的人牽扯進來。如此一來,若是沒有發現什麼也就罷了,只要發現了任何與吳波相關的線索,他就可以禍水東引,讓警察去找吳波的麻煩,他就能坐山觀虎鬥了。
這麼做,他和劉山宗可就安全得多了。
當晚月明星稀,巖高內外一片死寂,除了夜風颳過校舍時的嗚嗚聲,沒有半點動靜。
楊樹林打頭,帶着謝盈和薛雨煙、姜源一起,悄然摸進了校門,緩緩向宿舍靠近。
此時剛剛晚上九點多鐘,平日裡宿舍正是燈火通明的時候,可今天整個宿舍樓都是一片漆黑,沒有半點人跡,黑洞洞的樓門敞開着,冬日的冷風颳過大廳,搖晃着棚頂的老式掛扇緩緩轉動着,發出低沉的沙沙聲。
還沒進樓門,謝盈就已經緊緊的握住了楊樹林的胳膊,掐得他胳膊生疼。
楊樹林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率先向二樓走去。
或許是門窗大開的緣故,樓裡冷得嚇人,儘管四人都穿着厚重的棉衣,還是很快就被打透了,手裡的電筒都控制不住的顫動起來。
好不容易到了謝盈寢室門口,楊樹林停住腳,止住三人,他自己摸進寢室裡查看了一圈之後,立馬動手在窗口纏上了捆陰繩,纏得沒有任何規律,像是蛛網一樣密佈窗口,然後放下窗簾將其遮擋嚴實。
隨即他又趴在牀上仔細描繪了縛靈咒,拿棉被蓋好,仔細驗看一番沒有發現任何破綻之後,才倒退着出了房門,一邊走,一邊撒出了不少石鹽沫,掩去了自己的氣息。
門外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動作,直到他出來,薛雨煙才低聲問道:“然後呢?我現在就去翻找麼?真能找得到?”
楊樹林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到時辰,再過半個小時吧,待會兒我們就在對面的洗漱間裡躲着,你不用怕,就在寢室裡翻找就可以了,要是不出意外,你肯定會找到想找的東西。”
薛雨煙雖然感覺不可思議,卻還是點頭答應。
楊樹林又叮囑道:“記住,一見到那東西,必須立刻把我給你的膠囊含在嘴裡,不然你就危險了!”
謝盈有些不安的道:“楊班,一定要薛警官做餌嗎,要不……我來吧。”
楊樹林笑了:“你不行,必須得上警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