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我有傢伙,子時之前足以應付。”
劉山宗從褲管裡抽出一把刀來,準確的說,應該是一把軍刺,那鋒銳的煞氣,把楊樹林嚇了一跳,一眼可知這是把真正殺過人的兇器。
這刀樣式古舊,不是抗日時期的,就是抗美援朝時留下來的,刀長二尺左右,刀身在燈光下反射着略顯晦暗的金屬光澤,兩邊都帶着長長的血槽,刀柄上套着牛皮繩編成的防滑套,深褐色帶着點暗紅,像是早被血浸透了一樣,看着就讓人心悸。
“咱這回又不是去幹仗,這玩意能收拾鬼?”
“我姥爺當年用它豁過九十九個鬼子的心肝,別說孤魂野鬼,牛頭馬面也吃不消。”
楊樹林正咋舌時,樓下傳來人聲,畫室已經下課了,兩人出屋來到畫室樓下。
畫室與夜色融爲一體,漆黑,寂然無聲,陳舊的土樓透着破舊蒼涼。
他們在樓下瞥了兩眼,劉山宗沉着臉低聲道:“記住,別離開我五步之內,不管看到什麼,切記不要說話,否則咱們可能就出不來了。”
楊樹林眉頭擰成了一團,他沒想到情況這麼嚴重:“要不,再準備準備,明天再說?”
他當然不是怯了,只是擔心劉山宗就這麼貿然上去找白小薇麻煩,再把劉山宗給牽累了,但他也知道,現在再勸劉山宗別去是不可能的了,這才換了個說法。
沒想到劉山宗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來不及了。”
劉山宗何嘗不想準備妥當些,但楊樹林七竅中黑氣繚繞,吐出陰發後雖然稍有減緩,卻只能拖延一時,今晚要是再不動作,怕是明天就算想來,也未必來得了了。
事實上,劉山宗一進宿舍就發現情況不對,整個屋子都陰氣森森,一進門就讓人脊背生寒,忍不住想打哆嗦,而且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黴味,那是將死之人才有的味道。
而這些,楊樹林卻感覺不到,他只想立刻解決眼睛的問題,壯着膽子率先摸進了樓道。
狹窄的門洞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門外透進的月光,陰冷暗淡,只能隱約看到幾米的範圍,對面的走廊完全隱沒在黑暗裡。
他摸索着去開燈,可反覆撥弄了幾下開關,卻只傳來幾聲輕微的啪嗒聲。
周圍仍舊漆黑,也不知是門衛關了總電閘,還是這破樓的保險絲又斷了。
楊樹林暗暗咒罵了兩句,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幸好揣了手電過來。
手電的光柱照亮範圍有限,但總算能邁得出腳了。
他剛一擡腳,劉山宗卻按住了他的肩膀,接過手電:“我走前邊。”
楊樹林沒跟他爭,這種事他一點不懂,逞強容易壞事,只能緊隨其後上了樓。
骷髏頭已經被老師收了起來,多半就放在走廊盡頭的雜物間裡,說是雜物間,其實也是間舊教室,因爲是樓頭最後一間屋子,兩面冷山,取暖不易,所以用來放些舊桌椅、文件櫃之類的玩意,畫室不用的靜物也都在裡邊。
楊樹林摸出鑰匙想要開門,可一撥弄鎖頭卻發現,門沒鎖,鎖頭是虛掛在鐵栓上的。
他輕輕一推,門吱呀一聲開了。
屋裡的窗子已經被板條釘死,月光從縫隙中照進來,地板上銀光斑駁。
進門處靠牆擺着幾個破爛的老式文件櫃,牆上還掛着個早已停擺的破掛鐘。
後面橫七豎八的堆滿了廢舊桌椅,都快頂到天棚上了,中間除了個爐子之外別無它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