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跟木梭子的樹根朝着怪物的中心匯聚,整片地面外表上沒有變化,實際裡面卻已經鋪滿了令人恐懼的樹根,如同一張隱藏在地下的大網,只要我一動念,那怪物就會被包裹住。
檮杌兇殘地咬着怪物的腦袋,牙齒狠狠地扣住怪物的脖子,奮力咬着,怪物的腦子被咬得鬆動,裡面的骨骼已經壞掉,只有皮肉還殘留着藕斷絲連的現象,怪物的眼睛失去神色,正在消逝當中。
明明這樣應該高興的,可我爲什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到這裡戰鬥已經分出勝負,怪物顯然將死,而檮杌氣勢正盛,我不該有這樣的情緒,應該是劫後餘生之類的感覺纔對。
我看向井口,佛屍應該沒有被搬上來,還在井底內,井已經被我給炸碎了,不過利用檮杌的利爪,我用不了幾十秒就能清空井裡的亂石。
腦海裡那股危機感一直揮散不去,明明眼前的怪物已經死去,可我還是擔心,莫名的擔心,莫名其妙的警惕。
我坐在地上,微微眯着眼睛,開始用三根木梭子作陣,第一步幻陣開始運轉,我要干涉對方的視野,不能讓對方看到我們,感知到我們,以槐木棍爲基礎,我開始運轉,陣法稱心如意地演變着,第一層陣法完成,怪物不能用視野和感知力來觀察我們,槐樹木在陣法成功後瘋狂生長,從最初的槐樹木棍變成真正的槐樹,紮根更深遠,也更加旺盛,成長爲一棵大樹整個過程中沒有花幾十秒鐘,幾十秒後,怪物的身影都要被云云匆匆的樹木遮蓋住,而它現在估計看到的也只是樹木,感受的也是樹木,迷陣已成。
我觀察着迷陣中的怪物,此時的檮杌已經把怪物的腦袋給生生咬了下來,怪物連個氣都沒來得及喘,腦袋就已經與身體分離,這頭怪物失去了最後的生命力,眼看着只有血液流盡,等待死亡的到來,但是這怪物的屍體裡確實有詭異的地方,經過洞穴探秘的這一連串的經歷,我對那個陰神派的人提起了足夠的警惕,那傢伙絕對不會只是用這個手段,那傢伙恐怕只是用這頭怪物拖延時間,而在這段時間中,他正在把自己隱藏的,需要花上時間來雕琢的東西一步步的完成。
目前我連那傢伙在哪兒都不知道,這個時候我算是真正明白了自己爲什麼一直在警惕,甚至有些莫名的心悸,這其中根本的原因在於我根本察覺不出這個人要用什麼手段,這傢伙一直在暗中,揣測着我不清楚的東西,而那個東西,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未知,所以才恐懼,而直到我用檮杌把怪物的腦袋拽下來,我還是沒有任何滿足感,或者說是解脫感,那股未知的恐懼感一句籠罩在我的身上。
我嚥了口唾沫,觀察四周。
那傢伙怎麼可能明擺着被我看呢,肯定還是藏在某處搞着什麼動靜吧?
這股危險感越來越近了。
我的瞳孔不禁收縮,汗毛乍起,身體處於極度警戒的狀態中,四腳獸的防甲更上一層,更爲濃重的包裹住我的身體。
迷陣中,將要死去的怪物已經失去最重要的腦袋,身體癱軟地倒在地上,檮杌像是玩皮球地撥弄怪物的身體,走近,企圖吃掉怪物,迷陣中的槐樹樹根也延伸到地上,如同一張網似地,想要將怪物包裹住,化作自己的養分。
突然,我意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呢。
先前從井口逃出來的時候在山頂上正式與那怪物見面,那怪物的肩膀和腹部都有一個巨大的傷痕,當時我是以爲鳳凰的爆炸導致的傷口,然而現在我錯了,那不是鳳凰爆炸的結果,而是怪物自身的“傷口”,那“傷口”中有奇怪的波動,這是我從檮杌吼出的氣波感受到的反饋,但那時我以爲是鳳凰火的餘波,其實不是,那是兩條新生命,米振中,那兩條新的生命橫在汲取屍體的養分快速成長,肩膀處,一隻類似於蝙蝠的怪鳥兒如同破殼而出的初生鳥兒孱弱,它的身上還殘留着很多透明的液體,它揮動着沒有毛的翅膀,發出乾枯的聲音。
不知不覺間,眼前一黑,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鼻子開始流血,眼前冒金星。
糟糕,我差點着了道!
我慌忙定住心神,這個情況是我始料未及的,精神影響居然如此厲害,纔是剛剛出生的鳥兒,居然能把我的精神影響到一個恍惚。
我示意檮杌趕緊上,這個時候要是不上就來不及了,懂得抓住機會纔是正理。
第一頭怪物從肩膀上出現,是一頭鳥兒,精神震撼比檮杌還要震撼的怪物,那東西會影響我的心智,我的法陣還沒有做完,必須得做出五層法陣才能把眼前的怪物鎮住,我要小心,我沒有幫手,所以一切都以自己爲最重要。
那鳥兒似乎沒有得到該有的反饋,張開嘴巴,伸長脖子,翅膀撲閃着,發出第二波精神影響,檮杌伸出巨爪想要將那怪鳥兒拍死,這一巴掌匯聚了大量的氣勢,就算是在井底時的怪物,也足有一戰的實力,然而這一張沒有得到相應的結果,正在巴掌即將到達鳥兒身上,將鳥兒完全拍碎的時候,腹部忽然涌出幾隻觸手,用力很巧妙,想要抗衡檮杌的巴掌,然而檮杌的巴掌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抗衡的,愣是被一同下壓下去,眼看着巴掌就要貼到鳥兒掙扎着撲閃着的翅膀上,那觸手又瞬間多了幾條,數條觸手抵抗住檮杌的攻擊,怪鳥兒得以脫身。
腹部的怪物也出來了,這人形怪物的身體裡孕育出兩隻怪物,事情漸漸明晰,那個陰神派的人趁着我和檮杌攻擊人形怪物的時候畫出兩條怪物,而這兩頭怪物畫得相當殘忍,也很巧妙,他把兩條兇獸畫進人形怪物的身體裡,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我們只是攻擊人形怪物,以爲人形怪物是那個人的攻擊手段,沒想到那個人根本就沒把人形怪物當做攻擊手段,而是把它當做孕育他最強手段的培養皿,而現在一切似乎都慢了一拍,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正好是對方發起攻擊,我的餘力不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