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郎害怕了,一方面,花賀氏是他的孃親。
另一方面,花賀氏跌倒是因爲花鐘氏推了一下。
再者,花賀氏是在他家出的事情,要是花賀氏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該怎麼辦?
在屋子裡面的花雲和花雪聽到這話,立即跑了出來,結果看見的便是花賀氏眼睛緊閉,腦袋流血的樣子。
現場很是恐怖。
花雪膽小,一看見這樣的情形便嚇暈了過去。
而站在花雪身邊的花雲,眼疾手快的把花雪攙扶住。
花鐘氏看到花雪的樣子,也是一陣擔心。
“雲哥兒快把你妹妹扶進屋子。”花鐘氏說完也不再耽擱,直接往外面跑去。
花三郎立即叫喊道“給我回來。”
花鐘氏不明所以,本來正要打開院門,聽到花三郎的叫喊又跑了回來。
“怎麼了?”
花鐘氏有些擔心的問道,心裡很是忐忑,畢竟推人的可是她。
花三郎輕聲說道“記住不管是誰問起來,都說娘是自己跌倒的,你沒有推她,而是伸手拉她,記住了嗎?”
在關鍵的時刻,花鐘氏看着自己的相公在關鍵的時刻站在的是自己這邊,心裡很是感激。
慌張的點點頭,這話正好被剛出門的花雲聽見,看着自己爹爹懷裡的花賀氏,心裡不知道該說什麼,一邊是自己的孃親,一邊是自己的奶奶,好像真的很難抉擇。
花鐘氏忙着離開了。
花三郎看着一臉憂鬱的花雲,嘆息一聲便開解道“你母親還年輕,你奶奶你也看見了,現在只能這個樣子了,並不是我們心狠,實在是這個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花雲點點頭“爹放心,我等會就回自己的屋子,我會說我在自己的房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
說完花雲便直接進了屋子。
花三郎把花賀氏抱了起來,放在了一旁的躺椅上面。
一隻手捂着花賀氏的後腦勺,一隻手扶着花賀氏,儘量不讓花賀氏倒下去,嘴裡還不得閒的喊道。
“娘,娘你怎麼了,你別嚇兒子,你怎麼了?”
但花賀氏就像是陷入了昏迷,呼吸倒是有,只不過越來越微弱。
這邊的花鐘氏一臉慌亂的去了李大叔的家裡,正好花梨也在李大叔的家裡,主要是豆子已經生毛了,而那些晾曬的小魚也幹得差不多,雖說不是很乾,但也可以下油鍋了。
花梨坐在李大叔的堂屋裡面,所以在花鐘氏衝進院子,一臉慌亂的叫着李大叔的時候,沒有看見裡面的花梨。
“老李家的快點把你家的牛車趕出來,我娘不小心跌倒了,快陪我去找隔壁莊子的大夫。”
那花鐘氏的臉上壓抑不住的慌亂,這樣的情景在花梨看來確實覺得有問題的。
只不過,這些事情跟她可是沒有什麼關係,李大叔一聽的有這樣的事情,也不耽擱,立即給牛車架子架上,接着趕出了院子。
看着兩人慌慌張張離開,花梨這才站了起來,看着兩人消失的方向。
李大叔的娘子看着那邊的方向說道“怎麼好奇了?要是真的好奇了,你倒是可以去張嬸家裡坐坐,她們兩家隔得近。”
這主意。。。出得很好。
花梨微微一笑點頭,便直接去了張嬸的家裡。
話說這邊的花三郎,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花賀氏腦袋後面的血漸漸的不流了,而且花賀氏的脈搏也漸漸的沒有了,這倒是讓他慌神了。
“花雲快出來,快去叫你大伯。”
花三郎心裡很是擔心害怕,要是真的死了那該如何是好。
花雲聽到自己爹爹這樣急促的聲音,便預感事情一定很嚴重,沒有猶豫,便直接站了起來,往院子外面跑去。
花梨坐在張嬸的院子裡面,大門正好對着那邊花鐘氏家門口的大路,當看着花雲慌慌張張的從院子裡面跑出來,玄機進了花大郎的院子之後,花梨的眼角就開始跳起來。
難道是那花賀氏快要斃了?
不知道是不是花梨冷血,當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花梨的心裡居然沒有一點點的同情之感。
花大郎不大一會便跟着花雲從院子裡面出來,看着花大郎走路踉蹌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酒喝醉了。
花三郎的院子裡面,花大郎雖然喝醉了,但是神智還是清楚的,當看到花三郎手裡扶着,身上滿是血跡的花賀氏,一下子便哭了起來。
“娘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兒子啊。”花大郎是孝順的,這一點不用懷疑。
花三郎早就把自己想好的說辭,在腦海當中重複了好幾遍,這個時候說起來,倒也順口。
“大哥,孃親剛纔過來找我們借銀子,話還沒有說兩句,哪知道孃親一激動,突然站起來就往後面仰了過去,你弟媳婦伸手想要去拉都沒有了拉住,孃親就這樣跌在了我用來墊桌子的方石上面。”
花三郎的話語裡面說的,他們一點責任也沒有,句句都是推辭的意思。
花大郎現在的心都在花賀氏的身上,漸漸的花賀氏的鼻息處再也沒有呼氣吸氣的動作,而脈搏也漸漸的停止。
花大郎慌了,抱着花賀氏便激動的喊道“孃親你不要嚇我啊,不要嚇我啊。”
花三郎也手輕輕的放在花賀氏的脖頸處,結果發現,已經沒了脈跳,頓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就在兄弟兩人一個受了驚嚇,一個痛哭流涕的時候,村道上面李大叔趕着牛車進了村子。
來的是隔壁莊子上面的一個年輕大夫,花鐘氏一臉驚慌的把大夫請進屋子,不大一會,那大夫邊搖着腦袋走了出來。
看着這樣的情形就是站在張嬸院子裡面看熱鬧的花梨,也頓時明白了裡面的意思,那花大郎剛纔的叫聲怕是也是因爲花賀氏不行了吧。
張嬸看了那邊園子一眼說道“怕是真的不行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那花三郎怕是有麻煩了。”
這話一說完,花梨的心裡也有不好的感覺,又不是發病,花賀氏可是因爲跌倒纔去世的,的確,要是花大郎追究起來,花三郎也有好受的。
那大夫還得李大叔送回去,不大一會兒,花鐘氏家的院子裡面便掛了白布頭出來,院子裡面也響起了哭喊聲。
只不過外人聽到的是這樣,實際上,花大郎已經從驚訝和慌亂之中緩過了神。
“三郎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花大郎一臉的難過,畢竟最疼他的還是隻有花賀氏,花賀氏福都沒有享受過兩天,就這樣去了,這一點對於花大郎來說打擊是致命的。
花三郎一臉內疚的看着花大郎“大哥我們先把娘擡到門板上再說吧。”
花家莊的規矩,死去的人,必須放在門板上面,用凳子墊起來。
花鐘氏還在哭着。
這讓花大郎聽得有些心煩。
“別哭了,告訴我娘是怎麼回事?”花大郎的心裡此刻只想弄清楚花賀氏的死因。
花三郎的心裡早就想好了對策,這個時候說道“孃親過來找我們借銀子,說你要娶親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們家花雲開年就要去城裡唸書,一家大小也要吃喝,餘下的便只有幾百個銅錢,我就說把幾百個銅錢都借出來,哪裡知道娘她不依,你也知道孃親的脾氣,好強得很,站起來的時候往後面退了一步,結果腳勾在後面的凳子上面,一下子便倒了下去,哪裡知道不偏不倚的跌在了那墊桌子的方石上面。”
花三郎形容並茂的講着“你弟妹當時站在孃的前面想要伸手拉的時候,娘已經倒了過去。”
花三郎說完居然流出了眼淚,伸出滿是幹繭的手隨意的摸了兩下,那樣子還真的不忍讓人直視。
花大郎卻是目光如炬的看着花三郎,冷聲說道“你現在的話雖然這樣說,誰知道當時是不是這樣的,你倒是老實交代,孃親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花鐘氏這個時候撲了上來,一隻手伏在停放花賀氏的門板邊上說道“大哥究竟想要我們怎麼說,這個事情出在我們家裡,我知道我們怎麼也說不清楚,但是你也不能懷疑我們說的話啊,聽大哥的話倒像是懷疑是我們夫妻把孃親害死的一樣。”
花鐘氏說到這裡,雙眼直瞪瞪的看着花大郎,等花大郎的回答。
那花大郎看了一眼花三郎再看了一眼花鐘氏最後說道“現在孃親死了,你們說該怎麼辦吧?人是在你們院子裡面死的,這喪事我看就在你們院子裡面辦了,至於別的,你們說該怎麼辦?”
花大郎這話別人聽不出意思,花三郎哪裡還聽不出來,花賀氏這樣死去,畢竟會驚動里正,若是里正到時候問起來,花大郎又咬着牙說這件事是花三郎所爲,雖說沒有實質的證據,總該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花雲才考中秀才,斷不能穿出不好的話,影響到花雲的前途。
花大郎的個性本就如此,他是對花賀氏孝順,但是花賀氏現在不是已經死了麼?
從花大郎對花錢氏的那件事情,就能看出來,花大郎的心裡,總歸還是有忘恩負義的潛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