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各方雷動
趙天恆急忙捂住妻子的嘴,“噓,雪玉,你想害死酒坊的人不成?”
孟雪玉偎進丈夫的懷裡,心裡哀怨的嘆了口氣,別看趙天恆在戰場上很勇猛,殺敵果斷,但是一遇到他兄弟這些事,整個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太過優柔寡斷,這樣下去,遲早會害死自己的。
他們夫妻倆既然得老天眷顧又重活一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好再來酒樓。四小公子坐在雅間裡面,臉上的表情也俱都是十分嚴肅,唐雲率先打破這沉悶的氣氛,“不知道小玉現在身在何方?”
元寶嘆了口氣,“那丫頭鬼主意忒多,腦子轉的又快,身手也不差,應該沒事的。”話雖這樣說,但是畢竟一失蹤就是六七天,說不擔心根本就是假的。
連英的臉色則是更冷了,半邊披下的頭髮擋住了他的表情,他的身形微微一動,早已經不見人影了。
孟紹狠狠的幹了一杯酒,“這時候我真羨慕死人妖了,自由自在,想去找小玉就去找小玉,可憐我整天被父母關在家裡,逼着我相親,我都快要瘋掉了。”
“你議親的對象不會是那位刁蠻的國公府三小姐吧?孟兄你可真有豔福啊,我們這都焦頭爛額了,你還有閒心在那抱美人啊?”元寶打趣道。
孟紹瞪了一眼他的落井下石,“你以爲我願意啊,我根本就不喜歡她,偏我老孃一個勁的唧唧歪歪,還說是我們高攀了,還說我沒有選擇的權利,既然是我的終身大事,爲什麼偏偏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還想怎麼樣啊?你就認命吧,或許搭上國公爺的這條大船,你們全家就都能雞犬升天了呢。”唐雲也忍不住出言諷刺了。
孟紹氣的站了起來,“你們什麼意思,我知道小玉失蹤了,你們心情都不好,但是我好受嗎?你們還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幫我出出主意逃過這一劫。而不是坐着說風涼話!”
唐雲第一個投降,“好了,好了。我認錯了,我剛纔說錯了,只是孟縣長都定下的事了,你怎麼逃得了,難道你想離家出走?”
一語驚醒夢中人。孟紹一跳起來,朝着唐雲抱了過去,唐雲趕緊讓開,讓人家看到會誤會的。
“你果然是我兄弟,不像某些人,哼!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哈哈,我就離家出走,沒有人。我看他們怎麼相看?怎麼訂親?”
元寶和唐雲互相看了看,同時道,“兄弟,你不會說真的吧?”
孟紹一臉正經,“當然是真的。你們可不許泄露我的行蹤。”
他一一看過去,元寶和唐雲立即舉雙手投降。保證不說,“只是你要去哪裡呀?”
孟紹這才得意洋洋的坐了下來,拿起酒杯,還帶賣關子的,直到兄弟們拋了幾個眼刀過來後,他才輕聲道,“我外祖家有一位表哥在軍中效力,他們駐軍就在烈日國邊境的地方,我打算前去投靠他。”
唐雲緊張的站了起來,“你瘋了,烈日國現在正蠢蠢欲動,屢屢騷擾邊境,他們那是去打戰的,不是風花雪月,你們家可就你一個嫡子,你要是出了意外,你難道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嗎?我不同意。”
元寶也嚴肅起來,“是啊是啊,要不這樣吧,我們元氏布莊在南杭那邊也有分店,近日正好有人過來送帳本,你不如和我的人一起去南杭玩幾天,聽說那邊到處是險山奇峻,還有飛瀑走石,漂亮非常,就是姑娘們也是水潤開放的很哪。”
孟紹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你當我老爹是傻子啊,你們幾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肯定會從你們身上下手的,就算你們不說,能保證你們爹孃不說嗎?所以我不能連累你們。”
唐雲和元寶心頭一熱,沒想到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孟紹,也有這樣心細的時候。
的確,一旦孟縣長髮現他們倆包庇了孟紹,肯定會爲難他們倆家的,他們都是商戶,再有錢,在當官的面前總是矮人一等的,何況孟縣長後面還有一個國公府。
幾個人都沉默了,又勸了一回,最終沒有拗過孟紹,他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其實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軍人夢,想到戰場上廝殺一回,體驗下那種熱血的感覺,所以孟紹感覺自己根本不是逃避,而是揣着一個夢想,走向戰場,體會一把那種驚心動魄,熱血沸騰的感覺。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這次臨時起意的離家出走,會改變他後來一生的命運,而他的一生也由此進入了轉折點。當然這是後話,且不提。
上京,趙王府別苑。
趙啓浩有些激動的等着影衛回報的消息,看着小安子進來,立即上前去,“怎麼樣,那丫頭一定很吃驚吧,我送了她這樣一份大禮?”
小安子看一眼自家主子,頭低了下去,不敢吱聲。
趙啓浩嘴角有存不住的笑意,“看你這樣就知道你一定被她折騰慘了吧,還是和以前一樣,是隻小野貓啊,逮着誰都撓兩爪子,尤其你還是我的人,說說吧,都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六家琉璃工坊,十家鋪子,我就不信她那麼貪財,會不動心。”
“王爺,沈姑娘的確沒有收您的禮物。”
趙啓浩一挑眉,這不像那丫頭的行事作風啊,不會真的生氣了,不打算再原諒他了吧?
“爲什麼,這不符合常理啊。”
“因爲,沈姑娘根本就不在沈家莊。”小安子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出來,他好害怕,怕王爺會忍耐不住,現在京裡危機四伏,他不想王爺因爲沈襲玉而做出錯事來。
“你傻呀,她現在又不是我們當初看見的那個一無所有的小姑娘了,不在沈家莊,那肯定在酒樓吧,或者何大人家?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小安子!”
小安子卟嗵一聲跪了下去,講話都帶着顫音,“王爺,只要您答應奴才,不管接下來奴才說什麼,你都要冷靜,千萬不要發火,也不要離開王府,否則奴才打死也不說。”
趙啓浩的心裡一緊,上前一步,將小安子提了起來,“你快說,她怎麼了?難道她嫁人了?不,她答應過我,她說三年之內不會和任何男子有曖昧,也不會和任何人訂親的。”
小安子抹了把虛汗,他還沒說呢,自家王爺就這樣不鎮定了,他真的很害怕,說出全部事實後,會發生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不,不是的,沈姑娘,沒有嫁人,也沒有和誰訂親。”小安子哆哆索索的,嚇的臉都白了。
趙啓浩這才鬆了口氣,眼角也彎了起來,“你小子把話說囫圇了會死啊,像撥火棍一樣,撥一句出一句,你想急死你主子,快點說清楚。”
小安子咬咬牙,嚯出去了,死就死吧。
“十天前何夫人生辰,沈姑娘前去赴宴,後來說多喝了幾杯要出去散散酒氣,便一去不返了。後來錢公子和陸捕頭一起發動手下去找,結果,結果有人說曾在當晚看見沈姑娘跟着一個帶着面具的男子走了。他們順着線索摸索下去,最終在一個破廟前面撿到了沈姑娘的荷包,裡面還有幾倆碎銀子。接着又在路上發現了許多血跡和折斷的弩箭,最終在河邊找到了沈姑娘的一隻鞋子。他們順着大河捕撈了三天,都沒有任何結果,他們懷疑,懷疑沈姑娘已經,已經不在了!”
趙啓浩低下頭,目光似乎平靜到不敢讓人相信的地步,他慢慢的蹲到小安子的面前,挑起嘴脣,“你剛纔說什麼,把最後一句再說一次。”
他的眼神那麼冷,那麼平靜,讓小安子好害怕,“王爺,王爺,你不要這樣,奴才知道你很喜歡她,很在意她,但是――”
“我讓你把最後一句再說一次,本王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次,她怎麼了?”那聲音冰冷的如同來自地獄的召喚。
小安子嚇的直哆索,渾身直髮抖,“他們順着大河捕撈了三天,都沒有任何結果,他們懷疑,他們懷疑沈姑娘已經不在了,因爲那河水太過湍急了,據沿路的情況來看,沈姑娘肯定是受了重傷,她一個姑娘家,受了那麼重的傷,又掉進河裡,肯定是凶多吉少呀。”
趙啓浩這才直起了身子,嘴角一咧,露出一抹與臉上的表情極其不符的詭笑,“你說她死了?我不信,這丫頭狡猾着呢,她怎麼可能死呢,一定是想擺脫我,所以才用了這招金蟬脫殼之計!沈襲玉,你就這樣恨我嗎?當初信誓旦旦的說你愛我,都是假的對吧,你以爲這樣就可以逃脫我的五指山了嗎,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他慢慢走到書桌旁邊,從暗格裡拿出許多幅圖畫,上面都是沈襲玉坐在花蔭下面盪鞦韆的樣子,在雪地裡奔跑的樣子,和大家一起在廚房練做菜的樣子,他的指尖撫了上去,嘴裡念着,“我不信,她不可能死的,她怎麼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