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骨試完了嫁衣,換好自己平日穿的衣裳,從屏風內走了出來,這一擡頭,才發現田嵐青不見了。
“大少爺呢?”花小骨問向旁邊伺候的小丫頭。
那小丫頭躬身一福,輕聲回道:“前頭胡管事有事相商,大少爺讓奴婢知會您一聲,他先過去了。”
“哦。”花小骨點了點頭,轉身出了房門。還有如意齋的事情要忙,試完了衣裳,她便得立刻出門了。
書房內,田嵐青皺着眉聽着胡管事的話:“貨物被扣下了,進不了京?”
胡管事點了點頭,一臉的焦急:“正是!也不知爲何,從昨日開始,京城便開始戒嚴,如今無論出入都不方便。那批貨物已經被扣押了三日了,前前後後該打點的,我已去跑過一遍,只是各個關口的只收下了打點的錢,卻各個閉門不見。”
田嵐青眉頭越皺越深,他沉沉呼出一口氣:“水路可還通?”
“水路暫時還通,自臨縣碼頭卸下之後,貨物卻只能滯留在當地。”
田嵐青點了點頭:“這事我知道了,我去打聽打聽,你先回去,若酒坊運作不起來,可以暫時歇下。”
胡管事點頭應下,
田嵐青這一整日都在忙碌,甚至到了晚上,都沒時間再見花小骨一面。
一整日,花小骨的胸膛裡都悶悶地,她裹了裹身上的小襖,望了望窗外陰沉的天氣,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可別出什麼岔子。
這日夜裡,夜半三更,花小骨睡得正香,朦朦朧朧睡夢之中,卻聽得好似遙遠的地方響起了鐘聲。這鐘聲飄飄忽忽的,也說不清楚是實是虛。響了不知多少聲,便又沒了蹤影。花小骨連眼睛都沒睜開,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花小骨剛從牀上爬起來,便聽見外頭好似格外安靜一般。
她打了個哈欠,伸手摸過牀頭的衣裳,哆嗦着手腳穿好了衣裳。
屋子裡地龍燒得正旺,並不算很冷。小丫鬟們聽見了門裡的動靜,便紛紛端着熱水進了屋裡,伺候着花小骨洗漱。
住了這麼久了,她依舊不適應被人伺候的生活。花小骨接過丫鬟手裡的帕子,照舊說了一句:“金梅,靈秀,你倆別伺候了,我自己來就是。”
金梅和靈秀是田嵐青從他那裡調派過來的兩個丫鬟,年紀也算挺大的了,一個十六一個十七,都是田府的老人,一等的大丫鬟。
金梅福了一福:“還望姑娘早日習慣了纔好,奴婢們可沒有看着主子自己動手的習慣。”
花小骨見金梅依舊堅持,便也無奈,只好看着她拿過自己的小竹桶,將裡頭豬鬃的小刷子拿開水燙過,沾了點青鹽,遞到自己的手上,讓她開始刷牙。
牙刷到了一半,白桃卻端着茶水,匆匆從外頭走了進來。
她剛一回來,面色就是不好看,伸手朝金梅靈秀使了眼色,那兩個丫鬟對視一眼,便立刻回頭將門給關了起來。
“姑娘!可不好了!”白桃臉色有些不好看,衝過來小聲對花小骨說道。
花小骨將一嘴的鹹麻吐了個乾淨,又用水漱了漱口,這才問道:“怎麼了?這樣急急忙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