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牆角底的水聲已經漸漸停住了。
永安咯啦啦扭過頭來,朝着旁邊傻傻看着他的天祿擠出一個怪異的笑:“你聽我解釋……”
偏僻的官道上,小而簡陋的驛站外,大半夜突然傳出一聲鬼哭狼嚎的尖叫……
半晌過後,天祿狠狠拖着永安,一路跌跌撞撞,往樓上走去。
那正等着天祿放水歸來,繼續喝酒的家丁,見天祿回來了,且手裡還拽着一個不斷掙扎,穿着花裙子的“姑娘”,眼睛一眯,也不說話。
天祿兄弟這是瞧上誰家姑娘了,這般猴急……
天祿將永安一把推進房裡,而後將門大力一關,扭頭死死盯着永安。
永安嚥了一口口水,默默退後兩步,雙手不自覺捂住前胸,低頭不語。
“你……你怎麼會有那玩意!”
“我打生下來就有這玩意……”
“你不是女的嗎!”
“我是個男的……”
“花小骨是個男的?”
“花小骨是個女的。”
“昂?那你不是花小骨?”
“……我不是。”
一通沒營養的對話結束之後,天祿扭頭就往牆上撞,永安偷眼瞧他,看着那咚咚響的牆,忍不住就覺着疼。
“你你你……你不是花小骨你跟我來幹啥?你害死我了知不知道?”
天祿抱着頭,蹲在了地上,差點就要在地上打滾。
永安頓時覺着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心翼翼回答:“你們當時氣勢洶洶,說要找小骨,我以爲你們要找她麻煩……她當時就跟孟叔溜了,我想着給她留點時間跑路,便……便被你抓來了。”
“感情還是我的錯?”天祿猛一擡頭,一雙眼赤紅着,掃過永安的臉,便掃向永安的胸,最後目光盯在永安的下體上,彷彿當下就要把永安那不該長的東西剪掉一般。
永安嚇得一哆嗦,默默將護在胸前的手移到了自己的子孫根上。
“現在怎麼辦,府裡都來人接了!滿服上至老爺夫人,下到看後門的二大爺,都知道我要帶着一個叫花小骨的姑娘回去!”
永安抓了抓腦袋:“到底是啥事啊?怎麼你們大少爺要將小骨給抓去田府?”
天祿哀嚎一聲:“還有啥事啊?看上你們小骨了唄!”
永安石化,當即下巴都快掉了。
“完了完了,我天祿在田府當下人十年整,從個外院遞東西傳話的小廝,一步步戰戰兢兢走到這一步,好歹成了大少爺身邊第一得意人,這下子搞砸了!”
天祿癱在牆邊上,一頭的冷汗。
永安有些心理過意不去了,他走到天祿身邊,伸手戳了戳他:“大不了,我繼續裝成小骨唄,到時候你就死不承認,將事情全推我身上。既然你們大少爺看上小骨了,我是小骨兄弟,他該……該不會怎麼樣我吧?”
天祿斜着眼看了永安一眼,而後狠狠咬了咬牙:“好在現下大少爺不在府上,既然你自己開口說要裝成那花小骨,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永安不明所以,只呆呆點了點頭。
卻不知,接下來迎接他的,卻是一場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