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尼金上校,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再過三天您就可以回國了。”一名俄國少尉對着正站在窗前遙望遠處的鄧尼金說道。
“嗯,知道了。”鄧尼金戀戀不捨的收回了目光,隨後走向桌邊拿起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少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晚一些回國。這裡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鑑的地方。華夏共和國工業並不比我們強,但是戰鬥力卻比我們高了好幾個檔次,這場戰爭中,我們投入的資源也很多,但是我們將他們變成了不容易移動的要塞炮,變成了鋼筋混凝土堡壘。我們缺乏足夠的機動能力和火力,強調陣地防守而非進攻的戰術讓勝利從我們身邊溜走。”
“上校,如果可以,您自然可以晚一些回去,現在向離開這裡的人有很多,他們已經受夠了這裡的環境和飲食,巴不得趁早離開,您的願望很好實現。不過爲了避免麻煩,我希望您能親筆寫一份報告。”少尉頓了頓繼續說道。“您有這個想法很好,但是戰爭是那些官老爺們的事情,和我們沒有太大的關係。不是嗎?”
“不,和我有關係,我就出生在華沙,而那裡一旦開戰會被德國人佔領,我要去解放我的故鄉和家園。”鄧尼金臉色陰沉的說道。這場戰爭的失敗對於這位出生在歐洲的俄國上校造成了相當大的打擊,在來之前,他還幻想着指揮自己的騎兵在遼闊的西伯利亞沖垮黃種人的防線,用馬刀收割對方的頭顱。在他看來,第一次華俄戰爭失敗是因爲俄國兵力有限並且準備不足,而經過將近6年的準備後,強大的俄國壓路機完全可以碾碎東方這個腐朽而沒落的國家。
理想很美好,但是現實卻十分恐怖,當這位俄國上校帶着他的騎兵團參與到俄國北線對華夏陸軍的阻擊中時,他才發現他錯的是多麼的離譜。面對華夏那些轟轟作響的鋼鐵巨獸,這位俄國上校理智的選擇了迴避,他手下的騎兵團雖然有少量的47mm炮但是並沒有隨軍前進。他手中的武器不外乎是馬刀、馬槍、手榴彈和機槍。對了還有4門50mm迫擊炮!這些東西對付那些鐵烏龜實在是差勁點。
鄧尼金沒有像他的那些哥薩克同行一樣用騎兵帶手榴彈發動決死衝鋒。在這位俄國軍官眼中,那些哥薩克騎兵更像是劫匪而非正規作戰部隊,你讓他們在對方防守薄弱的地區搞破壞可以,你讓他們圍剿那些草原上的反叛分子也可以,但是真要是到了和對方軍隊真刀真槍的乾的時候那還是省省吧。雜亂無章的軍級讓這支部隊根本無法與紀律嚴明的敵軍相抗衡。
這位騎兵軍官非常明智的帶領着部下繞過正面的敵人,他開始尋找華夏陸軍的步兵部隊,鄧尼金對自己的優勢非常清楚,那就是機動性。尋找到對方的步兵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去攪亂對方的陣型,讓華夏共和國引以爲傲的火力無法發揮纔是勝利的的不二法門。
鄧尼金很幸運的找到了這樣一支部隊,他所率領的2個營的騎兵成功而當截住了一個華夏步兵營。然後,在排山蹈海般的呼喊聲中。俄國騎兵拔出來鋥亮的軍刀衝向了立足未穩的華夏步兵營。再然後,鄧尼金經歷了自己從軍一來最爲血腥的一戰!
“他們太頑強了!”每當回憶起這場戰鬥的時候,鄧尼金都會這樣評價眼前這支軍隊。華夏陸軍此時發現的已經有些晚了,當騎兵發動衝鋒的時候,華夏陸軍並沒有完成組後的準備工作,而此時,俄國人的迫擊炮和機槍已經開始轟鳴。並且摧毀了數個暴露的火力點,而俄國人的馬刀距離自己也不過500米的距離了!在鄧尼金看來自己完全沒有輸的理由!
華夏陸軍的火力攔截確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呈波次排布的俄國騎兵在硝煙和槍炮的掩護下很快衝過了。俄國騎兵興奮的舞動着手中的馬刀和馬槍,隨時準備收割對方的生命,但是當他們發現當自己真的可以用馬刀砍掉對方的頭顱的時候,華夏士兵直接攜帶者地雷手榴彈甚至是迫擊炮彈來迎接俄國人的馬刀!
此起披伏的爆炸聲在衝鋒的馬隊中不斷響起,本來還算嚴整的隊形瞬間被炸的四分五裂,雙方都是在用人命去填,俄國騎兵試圖分割對手。而華夏步兵則如同堤壩一般死死的擋住了對方進攻的洪流。雙方打得相當膠着,而當另外一支華夏軍隊趕到的時候,鄧尼金終於決定退卻了。雖然根據鄧尼金的估計,對面那個營的華夏部隊十不存五,但是自己卻丟掉了近一個營的騎兵!這還是對方沒有炮兵而自己有先手的情況下!
當鄧尼金帶着損失慘重的部隊從戰場上撤下來之後,後來的事情卻讓他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這場戰鬥完全可以稱得上失敗,騎兵死的比對方步兵還要多,有沒有達到什麼特別的戰術目的。如果是在平時的話,有人給他使絆子的話,自己上軍事法庭說不定都有可能。結果去讓他哭笑不得,自己居然獲得了嘉獎!當然在上官的示意下,戰報肯定要改改,最後的結果就是鄧尼金帶領兩個營的騎兵成功的擊潰了華夏陸軍一個團,爲部隊轉移贏得了時間!
而隨後,在經過短暫的平靜之後,華夏陸軍又發動了一次進攻,而這次進攻,俄國人出動了自己所有的精銳力量,在利涅維奇將軍的領導下,俄國野戰軍團帶領着自己所有能拿的出手的傢伙與蔡鍔的裝甲旅展開了一場大戰!這一次在鄧尼金看來,俄軍手中依然是滿手的好牌,至少在彭毅的主力軍團出現之前,俄國軍隊是佔據壓倒性優勢的。結果這場戰爭打得依然險象環生。
在這場交戰中,鄧尼金才充分意識到對手並不是靠着絕對的火力優勢和兵力優勢來取得勝利的。先不說開始行軍過程中華夏陸軍無孔不入的騷擾和偷襲,就算在利涅維奇成功的抓住對方主力並且展開圍攻後,對手居然還敢發動突擊,而且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在俄國裝甲部隊和戰防炮的封堵下,華夏陸軍居然突擊成功了!再後來,就是沒完沒了的消耗戰。俄國陸軍一次次的突擊,華夏陸軍層層防禦,交替掩護向後撤退。
在這場戰鬥中鄧尼金充分感覺到了對方的戰術的靈活和組織的高效性,同樣是進攻,但是鄧尼金感到俄國裝甲部隊進攻有點像土匪打家劫舍,發現一個目標,大家一起衝,沒有人想到戒備可能存在的其它威脅,也沒有人能夠指揮好這些坦克和裝甲車。再然後,直接掉到對方的陷阱中,被實力遠弱於自己的華夏陸軍一陣暴打,而當重炮部隊開火的時候,華夏陸軍卻早已經撤離了原來的陣地,而那些威風赫赫的重炮卻又時常被對方反咬一口。
至於最後的結果嗎?這次鄧尼金可沒有上次那麼走運了,帶着部隊從對方的重兵合圍中跑出來。最終這位來自波蘭的俄國上校和他部隊被彭毅指揮的主力軍團合圍。再然後來到了戰俘營。一直待到現在。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鄧尼金很願意立即回到俄國,但是在一週之前,一支從前線撤回的華夏裝甲部隊讓鄧尼金來了興趣,他認識這支部隊,它應該隸屬於華夏最爲精銳的裝甲部隊,蔡鍔指揮下的第一獨立裝甲旅。因爲在上一次戰爭之中,他清晰的記着,這支部隊最爲明顯的標記就是在車體上畫有一個手握長槍的重騎兵。因此俄軍中對這支部隊還有一個別稱,叫華夏槍騎兵旅。
鄧尼金和絕大部分俄國貴族構成的軍官不同,這位來自波蘭的將軍還是很有眼光和意識的,而且還非常現實,知道在戰爭中學習戰爭。而當他有機會近距離接觸華夏陸軍的這些神兵利器的時候,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他想盡一切辦法來靠近這支部隊,甚至出面協調戰俘勞務問題,自己在背後也被相當多的同僚罵做賣國賊和叛徒。不過他依然我行我素。
而現在當可以回家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並不高興,他現在想拖延時間,因爲他知道,只要這一波回不去的話,恐怕他至少會在這裡待上半年之久。因爲現在已經到了10月底。在往後的話,西伯利亞的寒冬就要來臨了!想到這裡,鄧尼金二話不說開始寫報告,來請求上級讓其它人先回去,而自己因爲“身體不適”而無法長距離跋涉。請求在明年再回去,他想多瞭解一下這支在數月之內就將幾十萬俄軍打成崩潰的軍隊到地有什麼過人之處。而就在他寫完報告並且將其封好準備交給相關人員的時候,大門開了!
“你就是鄧尼金?”進來的是幾名華夏陸軍軍官。他們看了看鄧尼金然後問道。
“我就是,請問有何貴幹?”鄧尼金問道。
“請跟我們走一趟,不要試圖反抗,否則會殃及其它人的。”一名軍官用流利的俄語說道。隨後兩名士兵不由分說的架起鄧尼金離開了屋子,而桌子上還放着他剛剛寫好還沒發出去的報告,不過現在似乎這份報告已經沒啥用處了,因爲現在這份報告的主人剛剛惹上麻煩,看樣子是回不去了!
“真當我們的反諜報工作是開玩笑的嗎?”在一間密室中,一名華夏陸軍軍官微笑着說道。而他對面的鄧尼金卻有些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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