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趕在朝廷得知蕭烈逃跑這件事之前離這裡遠遠的,他們一家三口再隱姓埋名地生活,時間長了,皇上應該就不會再去找他們的下落了。
一行人在夜裡不停歇的往下趕路,還好有識路的侍衛,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幾人就全都下了山。
山腳下是座不算很繁華的城鎮,夜裡城門緊閉,幾人進不去,只好又連夜繞過城鎮。
行走了大約有兩個時辰左右,玉娘身體不太好,終於有些堅持不住了,看起來臉色十分蒼白的樣子。
爲了玉娘身體着想,他們在臨近的一個小村落裡,找了一座破廟暫時安身。
破廟雖破,好在稻草不少,鋪在地上厚厚的一層,躺上去不會硌着身子。
宋禾隨身帶了三件厚重的衣服,夜裡天涼,她拿出來爲玉娘蓋上去,自己才依偎在蕭烈身旁,沉沉地睡了下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玉娘看起來恢復的不錯,睡了一覺之後臉色好了許多。
雖然只行了三個時辰的路,但好在侍衛的腳程都不錯,玉娘和宋禾兩人在路上走不動的時候,也會由其中的兩個女侍衛揹着前行。
他們又只挑偏僻的路走,一點也不在意眼前是哪裡的地方。
三個時辰走的路,那些官兵即便集結了附近最近官府的士兵,搜查到這個村莊也要花費上一天半的時間。
不過爲了怕被村民看到真實面貌,那些侍衛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仿真面具,分發給了他們三人。
戴上去之後,又由侍衛在連接處做了簡單的處理,看起來就是一個年邁的老婦人,帶着一對夫妻並兩個腳伕,兩個其貌不揚的丫頭。
再加上穿着的都是農家的短衫短褲,活脫脫就是一家普通的農民罷了。
想起林如風就是用這樣的方法與她們見的面,宋禾對古代的易容術也有了些興趣。
喬裝打扮一番過後,幾人才從破廟當中走了出去。
怕被懷疑,宋禾用幾個銅板僱傭了兩輛馬車,幾人分別坐了上去之後,直到快行駛到了下一座城池之前,才下了車,步行向前走去。
三人在附近的樹林裡坐下休息,那些侍衛換成了富貴人家的貼身侍從,拿着碎銀子去了城鎮當中。
沒過一會兒,侍衛就回來了,駕着一架看起來十分寬敞的馬車行駛了過來。
有了馬車,三人自然又是一陣喬裝打扮,換回了富貴人家的行頭,坐上了馬車。
這下行路就快了許多。
三人大概有了有半個月左右,越走離歷京越遠,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大曆的西南邊境處。
這裡離西北遠得太多,城市也不算特別富庶,唯一的好處就是,因爲這裡因爲距離蠻夷之地較近,所以那些官兵一時不會搜查到這裡。
一行人就在這裡定居下來。
白日裡帶上面具示人,晚上才換回真實面貌。
宋禾又在這裡盤下了一個鋪子,做起了原來的生意,滷肉店。
還是按照原來的配方,考慮到這裡的民衆愛吃鹹重口味的,宋禾把肉滷得又鹹又辣的,生意相較於當初在沛縣的時候比,還要好很多。
有了立身之本,每兩個月還有侍衛不斷地從歷京那裡,從林彥承手中拿到應有的分成,一家的小日子過得還算很不錯。
林彥承是個重諾的商人,即便自己一家被通緝,他還是按照約定,因爲太遠了,每兩個月就給侍衛應得的盈餘,讓宋禾能有機會在西北把生意做大了去。
因爲生活不錯,宋禾又開了兩家酒樓,一家客棧,在西北這個邊陲小鎮上,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這樣的日子大約過了有兩個月,官府的通緝文書纔到了這裡。
雖然幾人都易了容,但還是因爲通緝令的原因,每日過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宋禾的身子也有些笨重了起來,不過好在她本身就很瘦,即便有了五個月的身孕,看起來也不過才四個月的樣子。
那些官兵將他們三人的畫像張貼在小鎮的四處,宋禾看了一眼,不由撇了撇嘴。
這古代人的繪畫技術還真的是有待提高啊!
雖然口中這麼想,但他們一家人還是沒有掉以輕心,整日除了做生意,就是關着門,在自己的小院子裡過自己的日子。
這天宋禾剛開了鋪子的門,就有官兵亂哄哄的闖了進來,險些撞到了宋禾。
蕭烈眼疾手快,忙將宋禾護在了身後。
那些官兵進去搜查了一番,發現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忽然就注意到了廚房還在鍋中的滷肉。
那滷肉的味道十分誘人,宋禾很明顯地看到了官兵直勾勾的眼神,就看了一眼身旁喬裝打扮成丫鬟的侍女一眼。
侍女馬上明白了宋禾的意思,轉身去了廚房,用油紙包起了幾塊鮮美的肉,遞到了宋禾手中。
宋禾十分爽快地將油紙塞到了那官兵頭子的懷裡。
“這點東西,就當是孝敬各位官爺的了。”
口中說得十分尊敬,宋禾心裡暗罵着這羣貪婪又猥瑣的官兵,恨不得這些人趕快離開了這座小鎮纔是。
那官兵頭子果然笑逐顏開,滿意的拎着油紙包,帶着一衆官兵離開了鋪子。
看着鋪子內被官兵搞得亂七八糟的桌椅,宋禾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夥人什麼時候纔會離開這裡。
似乎宋禾的想法應了驗,沒過幾日,那些官兵就都離開了這裡。
一家人原想着就這樣隱姓埋名在這裡過一輩子了,可誰知沒過幾天,西北戰亂就爆發了。
戰火重重,西北邊境的蠻夷接連攻下了三座城池,百姓爲此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不到一個月,七座城池就被蠻夷全都攻佔了下來。
本應該有所行動的大曆皇帝,沒有派兵將前去平叛戰亂,反而遞上了求和文書。
最讓人不理解的,就是皇上爲了平息戰亂,還打算將帝姬送去蠻夷之地和親。
朝廷當中上書請求平叛戰亂的摺子堆滿了皇上的書案,然而皇上並不爲所動,爲了自己的江山穩定,甚至還打算將那七座城池割讓出去,送給蠻夷領主。
百姓聽聞皇上的不作爲,羣情激奮,已經有不少民衆在各地抗議,請求皇上出兵平叛西北。
只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那些抗議的民衆,都被官兵鎮壓,關進了牢裡,至今沒有放出來。
宋禾一家聽到消息的時候,西北剛又拿下了一座城池。
朝廷的這般不作爲,蕭烈也有些感嘆。
原本他以爲這天下太平,只要一直這樣下去,他就不會有復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