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趴在地上的保安斜眼瞥見了李江南,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個個都露出懊悔之色,但此時身後雖然只有一個警察,可他手中的槍對着,誰有勇氣第一個從地上爬起來再跑。
袁定國的槍口對着這些趴着的保安,卻向着李江南笑着一點頭道:“李江南,真是多謝你了。”
李江南走近了他,呵呵笑着低聲道:“我就愛看書,諸葛亮的空城計還是知道一些的,不過我這付尊容做不了在城上彈琴的諸葛亮,做一做城下掃地的老兵還是可以的。”
袁定國正要還贊他一句,卻聽到身後一陣警笛厲響,片刻之間,就又有一輛警車風馳電疾般的駛了進來。
那警車“嘎”的一聲停住之後,就有五六名警察衝了下來,有的拿槍對着那些保安,有的拿出了手銬去一個個的銬住。
就在這時,一名五十來歲的警察向袁定國走了過來,滿臉讚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袁啊小袁,了不起,了不起啊,一個人制服了這麼多的歹徒,剛纔我還在擔心哩,哈哈,警官學校出來的就是不同,在我們所裡真是屈才了,等會兒市刑警大隊的王隊長要來,我可要向他好好推薦推薦你。”
袁定國正要開口說出真相,但李江南在旁邊卻將他輕輕一碰,跟着就大聲道:“哇塞,袁警官的確了不起,關鍵時刻居然想起了諸葛亮的空城計,來了這麼一手,帥啊,聰明啊,人才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是洋洋得意,其實也連帶誇一誇自己。
那老警察打量了一下他,微微皺起了眉,道:“小袁,這是誰?”
袁定國連忙道:“周所長,他叫李江南,這個案件就是他來報的,剛纔也幫了我很大的忙。”
那周所長就點了點頭,沒有和李江南說話,卻是去查看那些保安去了。
袁定國這纔對李江南道:“李江南,你剛纔怎麼不讓我說這事是你出的主意。”
李江南呵呵一笑道:“袁警官,我要說是我出的主意,估計我最多受一受口頭表揚,那有個屁用,可是你就不同了,你沒聽你們那個頭兒說嗎,要推薦你到刑警隊去,這可是你的資本啊,這個功勞,當然是全推在你的頭上才能體現最大的利潤值,我是學經濟的,這筆帳你可算得沒我精。”
袁定國還在道:“可是這不是事實啊。”
李江南想不到這袁定國最多比自己大兩三歲,卻是個死腦筋,忍不住道:“好啊,如果講事實,那你還留到這個小派出所和那些大娘大媽打交道好了,說不定今天就是你當警察最威風的回憶了。”
見到袁定國沉默不語起來,李江南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便又道:“你想想,到了刑警隊,你就可以有更多的機會除暴安良,從你今天的表現看,我覺得你非常有潛質,黨需要你,人民也需要你啊。”
一邊說着,他一本正經的拍了拍袁定國的肩。其實,在他心中,卻是這麼想的,自己的家庭沒什麼關係,而這是一個沒關係就很難混的社會,自己要想走得更遠,就需要朋友,而朋友最好是要有些實力的,這個功勞他拿來毫無用處,不如給袁定國,大家結交結交,有個警察朋友,應該是不錯的,自己雖然不會去犯罪,但難保沒有什麼事拜託到門下啊,而這個袁定國對人和氣,性格滿正直勇敢,他看起來也很順眼,當然是官越大越好。
袁定國是二十一世紀的青年,當然不是那種絕不轉彎的一根筋,當下就嘆息着點了點頭,一臉感激的望着他道:“李江南,那就謝謝你了。”
李江南立刻把了把他的肩道:“謝什麼謝,只要你今後認我這個朋友就行啦。”
袁定國點了點頭道:“好,李江南,只要你不做違法犯罪的事,就是我袁定國的朋友。”
李江南哈哈一笑道:“錢可以賺,妞兒可以泡,但違法犯罪的事風險太大,我這人膽子小,是不會做的,看來這個朋友我們是交定了。”
說着這話,他與袁定國不由得相視一笑,都覺得甚是投緣。
一笑之後,袁定國就去幫忙去了,一問才知,財務部的劉部長與楊智榮幾人竟然在李江南跑出去之後,就立刻開車溜了,而那被柯向東打斷了四肢的張總是被擡着上車的。
李江南聽了,頓時叫苦不迭,因爲他知道,如果這些人跑了,必定是會將所有的錢捲走,他那一萬二也沒有指望了,血汗錢啊,父母的血汗錢啊,他的手機被搜走了,但李勇卻打過電話,說是正帶着李江南接受公司軍事化的培訓,培訓完了就可以賺大錢,想到父母知道這消息後的失望與黯然,李江南的心都在顫抖,再也忍不住了,拔腿就向那宿舍樓跑去。
到了宿舍樓,那些男男女女已經亂成一團,都在拿着樓裡值錢的東西,電話、黑心棉,甚至連廚房的鍋蓋都有人拿在手中。
李江南徑直上了二樓自己住的那間屋,果然見到李勇正在屋裡收拾,提着包似乎就要往外面走了。
見到李江南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李勇眼中忽然射出一股仇恨之色,怒道:“江南,你還有臉回來,你鬼叫得那麼大聲,讓柯向東那傢伙帶着錢跑了,你知不知道,我的獎金還在裡面哩,完了,這下完了,我要血本無歸了。”
李江南忽然狂笑起來,仰天狂笑起來,笑了好久才停下,凝視着他道:“李勇,你說我還有臉回來,是不是?”
李勇也被他的狂笑聲弄得愣住了,聞言卻又一點頭,道:“可不是,如果你不吼那一聲,柯向東是跑不……”
然而,沒有等他將那個“掉”字吐出來,李江南忽然一耳光搧了過去,重重的搧了過去。
李勇不防這一耳光,嘴角頓時破了皮,流出了血絲來。
他懵了好一陣,才大吼起來道:“李江南,我是你二哥,你敢打我。”
可話音剛落,李江南又是一耳光搧去,咬着牙道:“從你讓我來的那一天起,你我之間就沒什麼關係了,如果你只是被這些人欺騙了,那麼我就打醒你,但如果你明知這是一個騙局還讓我來,那麼我就代替李家的祖宗教訓你。”
聽到李江南的話,面對着他憤怒的目光,李勇漸漸的垂頭喪氣起來,沒有再說話,只是提着包匆匆往外面走,李江南沒有去攔他,但這個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二哥在他心中已經死了,他很少記恨,可一但恨上了一個人,那是很難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