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細節,穀雨上次沒有注意到,這次發現了,這更加印證了橘先生身份的非同一般。這讓穀雨更有信心從橘先生他們身上剌下來一大塊肥肉了。
等到橘先生盤腿坐下,稻田太郎等人這才重新直起身來。這時候,跪坐在橘先生側後方的那位長隨朗聲說了一串日語,秦昭很好地履行起了同聲傳譯的責任,盡職盡責地向穀雨翻譯了起來。
長隨先是代表橘先生向衆人表示了歉意,他昨天臨時有事,晾了衆人一天。隨後,長隨才話鋒一轉,說起了櫻花樹的事情。
長隨一揮手,讓人送來了四個巨大的木製展架,每個展架上都貼了一副巴掌大小的國旗,代表了四家公司。看到各自國家的國旗,包括穀雨在內的幾家公司的負責人都是神色一凜,如果只是普通的生意也就算了,偏偏橘先生要把國旗弄上去,這就是代表了各自國家的顏面,輸了就沒意思了。
展架上除了有國旗外,應該還有什麼東西,不過這會兒都有一塊布蓋住了,看不清楚裡面是什麼東西。橘先生一拍手,又有人擡上來了一個更大的木製展架,這次上面沒有再貼國旗,只是有幾張巨幅的照片,上面是一株一看就是很有年頭的櫻花樹,已經有一半徹底枯死了,剩下的一半,也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橘先生給長隨示意了一下,長隨道:“前天請各位都動用各自的手段,救治了一株枯萎的櫻花樹,效果都很不錯,橘先生很滿意。現在請你們看一下這株櫻花樹,自己掂量一下,是否有能力救活它。然後請你們在紙上寫上你們心目中的價格,交給你們身邊的侍女,由她們呈送到橘先生這裡來,最後由橘先生裁決,誰留下,誰可以留下來。”
穀雨看了一眼旁邊那位中山小姐,只見她從茶几下面拿出來了提前準備好的紙和筆,雙手遞給了他。
孫立新遠遠地看了看展架上的那幾幅照片,笑着對穀雨道:“小谷,生意生門了。別手軟,不用替某些人省錢。”
孫立新也是商場中的老江湖了,日方這次動用了這麼大的陣容,特別是上次穀雨跟稻田太郎要了一百萬美元,稻田太郎連個磕絆都不打,就給了穀雨,這就讓他意識到日方這次肯定是不屑一切代價要救活這株櫻花樹了。
穀雨淡淡一笑,然後拿起了中山小姐給他的記號筆,大筆一揮,先在白紙上寫下了數字3,隨後就開始在白紙上畫起了數字0,一個,兩個,三個……他一直不停的寫下去,一副無窮無盡的樣子。
當穀雨寫到第六個零的時候,孫立新以爲夠了,沒想到穀雨又在後面寫了一個零,這就是三千萬了,孫立新臉都變了,他想到了穀雨下刀子會狠,但是絕沒有想到穀雨下刀子會這麼狠。
然後,很快,孫立新就發現他還是圖樣圖森破了。穀雨這傢伙竟然還沒有停手,竟然又在後面大大地寫了一個零,然後,這才停下了筆,個十百千萬地數了一遍,等到確認沒錯之後,這才意猶未盡地在後面寫了一個單位——美元。
孫立新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三億美元,穀雨這已經不是在割肉扒皮了,簡直就是在挖人家的心頭肉,夠狠,不過他喜歡。
穀雨又在白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後,這才把這張紙遞給了中山小姐。
中山小姐也看到了穀雨寫下來的數字,她看穀雨的眼神都變了,像看白癡一樣,她可能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伺候一個精神病了吧?要不然,怎麼敢這樣獅子大開口?
穀雨安之若素,他揮了揮手,讓中山小姐替他去把他對報價呈送給橘先生,中山小姐只是個侍女,不敢說什麼,捧着穀雨的報價就走了。
孫立新低聲道:“小谷,你這次玩的可是有點大,你就不怕日本人惱羞成怒,不接受你的報價嗎?”
穀雨嘿嘿一笑,道:“孫老,你就瞧好吧。我的技術,你是親眼見證了的,只要日方他們想把樹救活,那麼普天之下,就只有我一個人能夠辦得到。全天下,我做的是獨門生意,他們不願意遵從我的報價都不行。”
孫立新朝着穀雨豎了一下大拇指,道:“還是你敢想敢幹,跟你一比,我就顯得太保守了。呵呵,這筆生意要是不成,也就算了,要是成了,回國,你得請客。”
穀雨笑道:“別說是請客吃飯,孫老,你要是願意,我給你包一個日本女星,伺候你一年半載的,都沒有問題。”
孫立新哈哈一笑,道:“你呀,就知道拿我這樣的老頭子開玩笑。”
這時候,四家公司都已經把各自的報價呈送給了橘先生。
橘先生看了看四家的報價,臉上的表情無喜無悲,他側轉頭,對長隨低聲說了兩句話,長隨道:“以色列佩雷斯公司,美國諾曼兄弟公司,對不起了,你們的報價,橘先生不能接受,只能給你們說對不起了。希望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這兩家被點名的公司只能無奈地站了起來,悻悻地離開了。頓時,現場只剩下了穀雨,還有日本富士山公司的松本橫二兩家了。
橘先生站起了身,走到了那四個一直蒙着布的展架前,伸手把蒙着展架的布全都拽了下來,頓時露出了四個展架裡面的內容,裡面同樣都是大幅的照片,每個展架上的照片都包括對比的照片,救治前,櫻花樹是什麼樣,救治後,又是什麼樣。
美國和以色列兩家公司的對比幾乎看不出來,救了跟沒救一樣,甚至以色列那家顯得更枯萎了一些。
富士山公司負責救治的那株櫻花樹要比沒有救治前,好了不少,從照片上看,似乎是恢復了不少的活力。而穀雨負責救治的那株櫻花樹是對比最明顯的,已經枯萎了一小半的櫻花樹竟然已經徹底恢復了生機,雖然說不能和沒有枯萎的部分相比,但是能夠看得出來,它們確實已經活了過來,只要假以時日,就能夠和沒有枯萎的部分長得一模一樣了。
橘先生在四個展架前駐足了一會兒,然後回到了他專屬的那個小亭子中,重新盤腿坐下。他拿起了了兩張紙,把上面的報價展示了出來。
和穀雨的報價一樣,松本橫二的報價也是個九位數,但是他標註的單位可是日元,一億兩千萬日元,摺合成美元,也就是差不多一百萬左右。而穀雨的報價雖然也是九位數,卻是三億美元,足足是松本橫二報價的三百倍左右。
松本橫二挑釁地看着穀雨,一副自己馬上就要雀屏中選的驕傲模樣。
穀雨則是無動於衷,他成竹在胸,有什麼好怕的?
橘先生看了看兩個報價,然後難得地看着穀雨,開口道:“穀雨先生,照片,你也看了,你跟我說一下,如果你站在我這個位置上,你該選哪個?是你還是松本?”
穀雨淡淡一笑,說道:“橘先生,如果是處在你的位置上,當然是選我了,不但要選我,而且我還會覺得自己賺大了。你可以問問稻田先生,我前天救得那株櫻花樹纔多大,我就跟他要了一百萬美元,而這株櫻花樹又是多大?簡直是四五百倍那株櫻花樹那麼大,我沒有四五百倍地加價,就是考慮到了我們中日兩國乃是鄰邦,友善那是壓倒性的議題,這才主動削減了一部分收費,告訴你,我的犧牲可大了,這一削就是一兩億美元呢,夠我買多少燒餅油條吃了。”
孫立新正在喝茶,聞言,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穀雨這張嘴真是太能掰活了,把橘先生他們當肥豬宰,還把自己說的多麼的委屈。不知道的,還真以爲穀雨心善,可是在場這麼多人只有他知道,穀雨的心有多黑,下刀子有多狠。他可是清楚地記得聖湖畔別墅區那株香樟樹有多大個,這株櫻花樹就算是再大,也就是和那株香樟樹在彷佛之間,就算是大,也大不了多少,而穀雨救治那株香樟樹才收費多少?現在又要多少?
橘先生搖了搖頭,道:“谷先生,不能把我們當冤大頭宰,我可以告訴你,我能夠接受的底價是三百萬美元。如果你能夠接受這個價格,我可以把這株櫻花樹交給你救治,如果你不能接受這個報價,那麼不好意思,我只能說對不起了。這單生意,我只能交給松本了。”
松本橫二大喜過望,連忙道:“我一定不會辜負橘先生的信任,一定盡全力把櫻花樹救活。”
橘先生卻是看都沒有看松本橫二一眼,只是盯着穀雨。
穀雨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來,他端起了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道:“不二價。橘先生,我已經很優惠了。我要是你,就會欣然接受這個價格。”
橘先生臉色微微一變,道:“看來我只能遺憾地說對不起了。來人,替我送一下穀雨先生。”
一直沒有離開的稻田太郎連忙對穀雨道:“穀雨先生,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橘先生的提議吧。救一棵樹,就能掙三百萬美元,全世界上哪裡找這種便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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