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委負責人等對帝都藥劑廠的考察也就是持續了半天的時間,他們不可能把大把大把的時間耗在帝都藥劑廠這裡,不過在走的時候,他們還是指派了一些具體的辦事人員常駐帝都藥劑廠,要在這裡展開爲期一個星期的調研。不僅僅是帝都藥劑廠,就連谷超科技總部,還有下轄的幾個典型的子公司,他們都打算派出去前去考察。
雖然部委負責人在帝都藥劑廠呆了僅僅半天的時間,但是這半天時間的考察對他的印象是相當深刻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還想象不到世上竟然有這麼先進的管理方式,關鍵是不僅僅先進、高效,而且還省時省力,不僅僅是管理者的得力助手,而且還能夠把管理者從繁重的事務中拯救出來,讓管理者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更加會影響到所服務機構的前途的事務上。
這位部委負責人感覺超越企管軟件不僅僅是一個適用於企業管理的軟件,也不侷限於拓展應用到華夏科學院這樣的科研機構,就連政--府機關也是可以使用的。不過這話也就是在心裡琢磨琢磨,他很清楚他要是敢向上面做這樣的提議,那就是要動很多人的飯碗和蛋糕,他在官場上就只有被孤立的份兒,別說是全面推廣了,就算是在本部門推廣,他都得掂量掂量再掂量。
是否在政--府機關中推廣此軟件,這位部委負責人打定主意要三緘其口,至於在華夏科學院內部推廣,他向穀雨表達了審慎的同意的觀點,並且願意把他的初印象如實向上級首長進行彙報,至於將來是個什麼結果,是否會在華夏科學院的系統中採納,他無法做決定,還得上級首長首肯,還有一個前提,就是華夏科學院不能有太大的反對的聲音。
華夏科學院承擔的科研任務很重,需要有個穩定的內部環境,如果太多人反對這個軟件的應用,哪怕這個軟件再好,估計上面還是會三思而行的,這一點,他還是提前給穀雨打了個預防針,免得穀雨產生什麼急躁情緒,誤會什麼,那就沒必要了。
穀雨明白這位部委負責人的好意提醒,每種新事物的推廣都將意味着打破原來的秩序,破壞很多人固有的利益。華夏科學院不是谷超科技,後者是他一個人的公司,他想怎麼折騰都可以,但是華夏科學院不行,他既不是華夏科學院的所有者,甚至連管理的身份都是代理的,他要是以爲他有着很高的成就,在民衆中有着崇高的聲望,就想像推土機一樣,在華夏科學院把所有擋路的障礙全都一推了之,那隻會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果然,從帝都藥劑廠考察完回到華夏科學院的時候,穀雨就感受到了華夏科學院那股反對的暗流,不僅僅是來自行政管理層的反對,同樣也有來自科研一線的反對。
超越企管軟件未推廣的時候,是這樣一個景象,很多政策可以任由行政管理層自由裁量,該給的可以拖;可給可不給的,憑心情;有領導關心的,一定要照顧;給多還是給少,全憑一根筆等等,這都是行政管理層天然享有的權力。
可是超越企管軟件一旦在華夏科學院系統內部推廣,很多指標就變成了硬性的,可以量化的指標,就像是高考結束後,錄取分數線一樣,夠就是夠,不夠就是不夠,沒有任何情面可講,也沒有可以操作的空間,更不要說什麼自由裁量權了。
如果僅僅失去了自由裁量權,那還可以接受,問題是超越企管軟件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信息公開。任何人都可以隨時查看自己的各項數據,然後和公開的各項指標進行比對,能夠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是否合格。在這樣的信息公開的前提下,明明對方合格,你想找個藉口說他不合格,都非常非常的難。因爲藉口也是需要量化的,你得合情合理,並且對所有人一視同仁,還得經過超越企管軟件的核算,最後是否能夠否決人家的資格,還得超越企管軟件給出答案。
如果全面採納超越企管軟件的話,那麼備受人詬病,卻是行政管理層樂此不疲的那種看着蘿蔔挖坑的現象基本上就別想出現了。這可是最能夠體現行政管理層手中權力的途徑之一了。
類似這樣的可能還有很多很多,總而言之,就是一旦採納超越企管軟件,那麼行政管理層可能操作的所有灰色地帶全都不存在了,違法違規的事情那就更不可能有了。一切都只能機械地執行超越企管軟件覈算出來的結果,這怎麼能夠體現出來他們手中的權力?
至於一線科研人員的反對也沒有超出穀雨的預料,畢竟什麼職業當中都是存在着既得利益者的,就算是搞科研也不例外。總是有一些人比較容易獲得上級的賞識,不管他的科研項目是否重要,是否是行業急需的,就衝着他和領導的關係親密,論文造假水平高,或者捨得給審批人員回扣,抑或者他本身聲望足夠高,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拿到科研經費。
一旦採納超越企管軟件,那麼超越企管軟件將會審覈每一位科研人員的各項資格,申報材料的真僞,科研項目的急迫性,還會看你領了那麼多科研項目,時間是不是衝突等等各方面,唯獨不會去考慮你是不是院長的親信、親戚,是不是曾經做過什麼貢獻。
可以預見,對於這些科研人員來講,一旦採用超越企管軟件,他們的好日子馬上就會終結,甚至他們以前在申報各種科研項目時候採用的種種手段,都會被超越企管軟件追查出來。他們在科研經費的運用上所使用的一些貓膩、見不得光的手段都會暴露出來。
這是這些科研人員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接受的。
一股暗流在悄悄的醞釀之中,穀雨雖然知道了其中的風吹草動,對此,卻是無動於衷。他倒是要看看,這些人能夠鬧出什麼花樣來。
就在這個時候,穀雨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他老爸給他打來的,說是徐天已經正式到谷超科技的總部報到、上班了,已經開始履行他身爲谷超科技總經理的職責了。老爸對徐天十分的滿意和尊敬,這可是前華夏科學院的院長,堂堂的院士,國內多個學科的帶頭人,身上頭銜一大堆,絕對是大牛中的大牛,以前谷長鬆想見一面都難,現在卻成了他的下屬,這種感覺真是十分的奇妙,也讓他志得意滿。
發表了一番感慨後,谷長鬆轉入正題。當初,穀雨爲了把徐天挖到谷超科技中,可是許諾了一大堆的條件,既然徐天都已經來上班了,是不是該履行諾言了?
穀雨點了點頭,他讓老爸準備一下,讓谷超太空那邊弄一架空天飛機來,送到華夏科學院來。至於答應給有關部門的各種藥劑,無論是人用也好,獸用也罷,讓老爸安排人和有關部門聯繫,看看如何交接。至於答應給徐天的各項待遇,則要儘快落實,私人飛機、別墅、專車要先落實,年薪什麼的,先發一年的再說,一定要讓徐天感受到谷超科技的誠意。
父子倆通完話後,谷長鬆馬上開始準備,他親自把車鑰匙、別墅鑰匙,還有一張存了十億華夏幣的銀行卡一起送到了徐天的手中,把徐天給整的特別不好意思,他是真沒有想到穀雨履行諾言的速度這麼快,更沒有想到上班第一天,就可以先拿到一年的薪酬,十億華夏幣,還是稅後的,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谷長鬆讓徐天安心工作,他會全力支持徐天的工作。另外他告訴徐天,私人飛機可以先用穀雨的,新的私人飛機已經在製造了,很快就會從谷超飛行那邊製造完畢,然後運送到這邊來,到時候,徐天就可以用上自己的私人飛機了。
安撫好徐天之後,谷長鬆就給谷超太空那邊佈置任務,讓他們準備一架新的空天飛機出來,然後等他過去後,一起跟機,前往帝都。
這事本來不用他這個谷超科技的董事長去,谷長鬆之所以非去不可,是想看看自己的兒子當了華夏科學院的院長,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威風模樣。這可是他後半輩子都值得炫耀的事情,必須得親眼見證一番才行。
空天飛機既能夠往返於地球和月球之間,也能夠在地球的大氣層內飛行。穀雨的意思是想讓空間研究所直接從谷超太空那邊飛到帝都這邊來,這樣省時省力,不過他把方案說出來之後,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對,他們堅持空天飛機抵達帝都這邊的時候,最好是能夠零里程,就算是達不到這點,也是飛行里程越少越好。華夏科學院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空天飛機,怎麼珍稀都不爲過。
穀雨能夠理解提出反對意見的多名院士的心情,雖然他知道這樣做,會增加谷超太空的成本,但還是答應了下來。於是,谷超太空這邊放棄了使用空天飛機直飛帝都的打算,而是將空天飛機停放在一架千噸級貨運飛船上,然後用貨運飛船把空天飛機運送到帝都去。
華夏科學院這邊,那些負責公開競聘的評判們已經把三十位候選人選了出來,他們也都經過了超越企管軟件的測試,每個人的測試成績都已經出來了。穀雨已經把成績拿到了手,不過他沒有急着宣佈,而是下達了一個通知,讓這些候選人和他一起前往帝都的機場接收空天飛機。
帝都有好幾個機場,其中有民用的,也有軍用的。貨運飛船過來之後,先停靠到那個機場,這也需要華夏科學院去溝通。
這種事自然不需要穀雨親歷親爲了,他只需要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去以華夏科學院的名義,去和各個機場溝通,看看那個機場方便騰出地方來接收空天飛機,讓空天飛機臨時停靠一段時間。
讓穀雨有些意外的是他剛剛吩咐出去沒多久,他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空間研究所的負責人張仁軒打來的。
說起來,張仁軒跟穀雨也算是老熟人了,兩人以前可是不止一次見面。不過要說起兩人的關係來,卻是說不上融洽或者好。以前兩人的關係還算可以,但是自從穀雨宣佈將月球研究中心股份化,面向全球招募投資,華夏成了月球研究中心的第二大股東,空間研究所受國家指派,具體行使這個股東的權力之後,雙方的關係就開始陷入停滯狀態,甚至有所惡化。
這裡面,張仁軒肯定是沒有起到什麼太好的作用。或許是有愧於此,穀雨前幾天召開華夏科學院全體院士以及中高層管理幹部大會的時候,張仁軒做爲空間研究所負責人以及科學院院士的雙重身份,竟然請假沒來。
這事穀雨並不在意,不願意來就別來,畢竟嚴格來講,張仁軒不是他的下屬,空間研究所可是一個接受華夏科學院和軍方雙重領導的科研院所,其中又以軍方的管理爲重,張仁軒要是搬出軍方來做藉口,穀雨還真是沒有辦法說什麼。
這才幾天,張仁軒就主動打電話過來,這是有啥事要求到他頭上了。穀雨不用猜,都知道張仁軒要求他什麼。
果然接通電話後,張仁軒專門就前幾天的那次請假做了一個解釋,也不管穀雨信不信,反正是一番貌似誠懇的歉意,隨後話鋒一轉,就轉到了那架穀雨捐贈的空天飛機上了。
張仁軒的意思很明確,空間研究所是華夏具體負責空天事務的科研院所,所有的航天員都歸屬空天飛機管轄,空天飛機就算是放到華夏科學院那邊也是沒有人能開,沒有人能用,所以這架空天飛機應該由空間研究所來接受。空間研究所可是華夏科學院的重要構成部分,空天飛機的所屬權落實到空間研究所,名正言順,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