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生氣的凌慕澤看到穆靜之站在牀上真正的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他突然有點想笑。
然而想到她喝酒這個問題,他覺得還是不能輕易的就這麼放過她了,衝着她招了招手,然後掐着腰仰着頭看着她:“坐下吧,站太高了,仰的脖子疼。”
穆靜之瞥了眼凌慕澤,沒說話,繼續在狹窄甚至顯得有點逼仄的空間裡尋找自己絕對安全的地方,突然間她看到牀尾和牆的空隙那裡剛巧塞了一個類似組合櫃那樣的櫃子,雖然上面堆了好些東西,但是穆靜之也沒在意。
一個箭步到了牀尾處,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聽到咔嚓一聲……
即便是已經迷迷糊糊的穆靜之也意識到了什麼,就沒把自己全部的重量放在組合櫃上,兩隻腳踩在牀上,然後擡離和組合櫃之間的距離,像是扎馬步一樣的就那麼彆扭的半蹲半坐。
看着她好笑的樣子,凌慕澤擡手放在脣邊掩飾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招手:“過來吧,不是想睡覺嗎,睡吧。”
如果說之前凌慕澤還有點判斷不出穆靜之到底是醉了還沒醉的話,那麼現在穆靜之的樣子足以說明她喝多了。
只是她醉酒之後的反射弧似乎比別人長好多。
凌慕澤忍不住感嘆自己女朋友這奇特的屬性。
雖然他也說了不找穆靜之麻煩了,可是穆靜之卻不相信,半蹲半坐的姿勢實在是難受,聽到凌慕澤說不找自己麻煩之後,穆靜之扶着牆慢慢的往牀頭的角落裡走去。
她戒備而閃躲的樣子,活脫脫的像是古裝片穿着夜行衣準備一躍而上爬牆之前的謹慎和四處查看。
凌慕澤無奈的搖頭,心想她怎麼能這麼可愛。
可是酒精已經開始在穆靜之的身體裡發揮作用,她對自己在做什麼一無所知。
凌慕澤有點看不下去了,傾身往前探了一下,然後趴在牀上往裡伸手拉住了穆靜之的腳。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人的本能還是有的,看凌慕澤過來抓自己了,她一隻手緊緊的抓住牀頭的攔着的東西,然後另一隻沒被鉗制住的腳擡起來就準備踹凌慕澤。
有過系統格鬥訓練的凌慕澤若是面對的是別人,他輕鬆的躲過簡直易如反掌,然而現在,他怕自己傷到了穆靜之,在他看來這就是兩人之間的嬉笑打鬧,於是就沒怎麼當回事,就敷衍的躲了一下。
然而他卻忘了這個房間多麼的狹窄,躲的時候一側身直接撞到了牆上!
後腦勺瞬間起了個包。
疼倒不是不能忍受,關鍵是對於是特種兵的凌慕澤來說,這樣的結果簡直是恥辱。
下意識的他的表情就變成了面對敵人的時候一樣殺伐果斷的犀利和凌厲。
聽到撞牆的聲音,本想大笑一聲慶祝自己勝利的穆靜之看到凌慕澤的表情的時候,慫了,蹭着牆坐在了牀上,然後拉上被子緊緊的裹上自己,“我睡覺。”
不等凌慕澤說話,已經躺下的穆靜之就已經閉上了眼睛。
輕嘆了一聲,凌慕澤揉了揉找自己後腦勺上的大包,看着眼“睡着”了,但是眼睫毛卻一直在眨的醉鬼。
鬧到現在不管凌慕澤之前多麼生氣穆靜之喝酒這個行爲,都已經變得無足輕重了,只要她好好的就好。
凌慕澤之前沒和女人走近過,所以對女人也沒研究,他不知道別人怎麼樣,但是看着穆靜之長長的睫毛那樣蒲扇蒲扇的,像是扇子一樣,他的心也一點一點的變得柔和了許多,扇子一樣的睫毛把陣陣的微風吹進了凌慕澤的心裡。
讓他一向冷硬沒太多其他感情的心漸漸的變得不一樣了,像是在荒蕪的山中突然發現了溫泉一樣,看着汩汩的泉水往外冒,無限的滿足和幸福,只想這泉水永永遠遠的這麼流淌着。
裝睡的穆靜之聽到門咯吱一聲的被帶上了,她才悄無聲息的睜開一直眼睛俏皮的看了一眼,發現凌慕澤真的出去了,她鬆了口氣,然後睜開兩隻眼睛,得意的笑了笑,頂着混混沌沌的腦袋慢慢的真正的睡着了。
凌慕澤出來後看着一直在等着自己的老爺爺和老奶奶,他說:“沒事了,睡着了。”
“凌同志是吧?”奶奶和自己的老伴相視看了一眼,開口道:“你對靜之那孩子是不是有點太過苛刻了,還有啊聽說你是軍人是吧,我們覺得靜之那孩子還小,和軍人在一起的話……”
“奶奶,我理解你們關心靜之的心情,可是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是以什麼立場來說呢?靜之的房東嗎?”
凌慕澤態度不卑不亢,沒有一句肯定的回答,但是每一個問句都讓人啞然。
奶奶不自在的吞嚥了一口水,雖然被凌慕澤懟的有點不甘心,猶豫了一下說:“我們只是……”
“如果你們真的關心穆靜之的話,在這個問題上就不要過多的干涉,也不要和穆靜之說你們的經驗之談什麼的,她不喜歡,也不利於拉近你們之間的關係,也許你們只是想要和靜之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融洽,可是你們這樣容易適得其反。”
凌慕澤雖然是在用這番話試探這老兩口,但是卻也不是無的放矢,畢竟穆靜之一直以來的成長環境她是不喜歡被人替她做決定的,特別是所謂以愛的名義。
特別是有她舅舅楊明亮的前車之鑑在,雖然爺爺奶奶可能是好意,但是穆靜之不見得會喜歡。
他說完發覺爺爺奶奶的神情真的變了,凌慕澤心下一緊。
結合自己知道的信息,有種預感他和穆靜之之後的路可能有點艱難。
這對老夫妻對自己的職業那麼的不喜,而樑世傑和自己同樣的職業,他對靜之也很關注,加之之前凌慕澤聽到的一些風言風語,似乎腦海中已經有答案了,然而他卻不想這是真正的答案。
他寧願穆靜之就是現在的穆靜之,沒有所謂的身世困擾,因爲可以預見,身世一旦被揭穿,穆靜之肯定是要傷心難過的,這是凌慕澤最不樂見的行爲。
雖然算是宿醉,但是穆靜之第二天還是早早的起來了,準備去幫郝娟他們練攤,只是郝娟的態度讓穆靜之心中忐忑。
在糾結了許久還是決定去的時候,在路上穆靜之再次碰到了樑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