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靜之有點沒明白凌慕澤的意思,她問:“什麼?”
凌慕澤耐心的給穆靜之解釋了一遍:“我誤會你,和樑世傑突然對你的情緒轉變,對你來說那個更讓你生氣?”
“我……”穆靜之支吾着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像兩件事她都很生氣,但是情緒上又有些不同,所以面對凌慕澤的追問,她有點迷茫了。
凌慕澤趁機說:“很顯然,我誤會你,讓你更加的生氣,你剛纔反應多麼激烈,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靜之似乎有點明白凌慕澤的意思了。
看不到靜之的情緒變化,凌慕澤繼續說:“既然我的所作所爲對你的情緒更有衝擊力,那麼別的一切不說微不足道,是不是也不該讓你這麼的浪費感情,既然對方不在乎你,你又何必浪費感情呢?而且你也沒想到依附他什麼,那麼就當成是陌生人吧。”
“陌生人?”
“對,陌生人。”凌慕澤雖然看不到,但是卻也扳着穆靜之的肩膀,讓她正面對着自己,“如果有陌生人爲了讓你對他做些什麼,而討好你,你會怎麼做?”
穆靜之順着凌慕澤的思路說:“當然不理他了,如果說去世後讓我捐獻器官的話,我會同意,但是現在活着的時候,讓我做腎移植手術的話,那要看我願意不願意吧,更何況那人對我並不好。”
凌慕澤點了點頭:“這就對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傷心難過呢?”
他在認真的開解自己,穆靜之知道了,雖然心情並沒有因爲他的這些話徹底的變得好了起來了,畢竟有些事情是自己在經歷,但是靜之卻感懷與凌慕澤的用心。
“你剛纔在廁所聽到的就是這些對嗎?”
凌慕澤對穆靜之的話不置可否,他畫風一轉問道:“你怎麼想起來去問展華了,你們除了說這些,還說了什麼?”
剛纔還有些感動的靜之聽到凌慕澤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剛纔她放在旁邊的飯碗,“吃飯!”
凌慕澤順着穆靜之舉到自己嘴邊的飯吃了一口,還沒嚥下去的時候就嘟囔着繼續問:“到底說了什麼?”
“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對吧?”穆靜之沒好氣的嗆了他一句。
凌慕澤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說:“堵不上,不過有一種方法可以。”
穆靜之拿着勺子的手一頓,反應慢了半拍,沒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到他嘴角邪魅的弧度的時候,穆靜之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什麼,是深深的無奈,覺得眼前這個凌慕澤和自己一開始認識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了。
她帶着深深的無奈,挖了一大勺子的飯,然後送到凌慕澤的嘴裡,惡狠狠的說:“堵上你的嘴。”
凌慕澤吃的有點嗆,嚥下去之後,開始咳嗽。
聽到他劇烈的咳嗽聲,靜之嚇到了,因爲眼睛還沒好,生怕他這麼咳嗽牽動到了他的眼睛,緊張的趕緊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
而凌慕澤的咳嗽突然間收放自如了,瞬間安靜了下來,沒了咳嗽聲,他煞有介事的說:“既然擔心,就不要氣我!”
靜之的反射弧再次慢了許多,漸漸的意識才迴歸,纔看出他是故意的,又憤恨的往他嘴裡塞了滿滿的一勺飯。
凌慕澤這次沒再裝慘的咳嗽,一點一點的嚥下去之後,和穆靜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聽着靜之的情緒慢慢的好像沒那麼大的波動了,他也不在刻意的說什麼做什麼了。
吃完飯之後穆靜之拿着飯盒去水房洗的時候才漸漸的明白剛纔凌慕澤爲什麼會那麼反常,原來他是爲了讓自己的情緒好起來。
靜之也想通了,現在的一切都是她的猜測,也許樑世傑沒那麼渣,所以真的沒必要這麼早就杞人憂天。
刷完碗回到病房之後,穆靜之是暫時放下了這件事,可是凌慕澤卻一直想着找個機會問問穆靜之到底和展華都說了什麼。
在他還沒問出來的時候,慕茵匆匆的來了。
一進門就指責穆靜之:“穆靜之,你來是伺候慕澤的,怎麼?這纔多久啊,你就不耐煩了?”
慕茵劈頭蓋臉的指責不僅讓穆靜之一頭霧水,凌慕澤更是生氣不已,“媽,你怎麼能想起一出是一出呢,我們好好的,靜之怎麼不耐煩了?什麼叫她伺候我?”
“她沒兇你嗎?剛纔張嫂說……”
慕茵的話說了一半凌慕澤和穆靜之就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了,剛纔送飯來的保姆多嘴了。
靜之雖然生氣,但是卻也不好指責什麼,凌慕澤說:“媽,你一直說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在困難年代受高等教育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這樣的你要偏聽張嫂的話?之前你不是還說張嫂嘴碎,還想着讓舅舅告訴外公,讓張嫂回家養老去。”
慕茵一直不喜歡穆靜之,除卻她和樑家的淵源,還是因爲自己的兒子對她太在意了。
這大概是婆媳之間某種天然的敵意的緣故。
而在慕茵看來,自己明明是在替兒子說話,可是兒子卻幫着穆靜之說話,這讓慕茵更加的生氣。
“凌慕澤,你怎麼不知好歹呢?”
穆靜之雖然也不喜慕茵,也沒想着妥協什麼,可是凌慕澤現在住院,不好讓他太過擔心,就說:“如果慕阿姨覺得我照顧凌慕澤照顧不周的話,那您在這邊監督着?”
“什麼事情我都幹了,還要你做什麼啊?”
“你不是不滿意我嗎?”穆靜之隱忍着說。
“我不滿意你難道你不會改善一下自己的態度等等的方方面面嗎。”
凌慕澤聽着母親尖酸刻薄的語氣,他對穆靜之說:“靜之,你先回去吧。晚上好好休息一下。”
“回去?”穆靜之有點不放心。
“對,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凌慕澤態度堅決。
穆靜之雖然不放心,但是不想在凌慕澤還住院的時候,和慕茵有太多的爭吵,想了想就先走了,想着找個地方先躲起來,等慕茵走了,自己再過來。
慕茵倒是把穆靜之給趕走了,可是她卻沒有沒有沒日沒夜的照顧過凌慕澤,之前凌慕澤還很嚴重的時候,一直在重症監護室,後來出來了,是凌慕澤的表弟在,畢竟要起夜什麼的。
現在讓慕茵一個人在,雖然照顧自己的兒子沒什麼的,但是畢竟都那麼大了,去廁所擦身上什麼的都不是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