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之看着慕茵,默了一會兒說:“樑若言和樑玉娟來這裡,應該是特意來的,但是也不是針對你,或者說是知道您住在這裡,所以來奚落你的。”
奚落兩個字讓慕茵本能的蹙眉,雖然知道靜之這麼說沒惡意,但是還是不喜歡這麼一個詞兒。
慕茵想了想說:“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這家養老院是不是真的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樑若言自己不能生孩子了,她想抱養一個孩子無可厚非,但是從什麼地方抱養,情況是不一樣的,在福利院通過正當的途徑領養,那無話可說,如果在這裡的話……”
慕茵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這家養老院裡的有沒有醫生慕茵自己也說不好,但是有一點,那就是何然自己本身是個不錯的外科醫生,是拿手術刀的。
如果他……如果他……
慕茵不敢往下想,覺得有點太瘋狂了,也太殘忍了。
靜之從夏薇薇和展華他們兩個人的說辭裡大概也意識到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何然應該是利用自己醫生這個職業來支撐他那些需要打探情報的事情的。
但是現在何然已經退休了,不在醫院上班了,每個月的退休工資很顯然不夠何然支持他所謂的事業的。
那麼肯定還有別的。
但是展華想着和李煜買醫療器材,其中的採購清單中就有做外科手術需要用到的那些東西。
而那些東西,很顯然,展華的那家診所是用不上的。
靜之想通了這麼多之後,她心裡雖然也緊張,但是有些事情還需要慕茵幫忙,所以她努力的讓自己鎮定:“聽樑若言的意思也就是想要孩子而已,最近有快要生的孕婦來這邊嗎?”
慕茵搖頭:“沒什麼人來。”
說完看了眼靜之,“如果非要說有人的話,那大概就是你吧。”
慕茵說完,兩人都愣住了,難道說樑若言真是的是打自己的主意?!
靜之再次覺得後怕,慕茵說:“所以說讓你不要來這裡了,沒事就在家裡待着。趕緊走吧。”
說着就要推着靜之離開。
靜之雖然也害怕,但是有些問題要問清楚,“媽,樑若言她們來這裡要是不是看人的話,來這麼早有點反常吧?何叔叔吃早飯的時候在嗎?”
聽到靜之的話,慕茵垂着的雙手突然攥緊了。
不用再問靜之也意識到了什麼,而慕茵不安之後再次開始趕靜之離開了。
靜之也沒再堅持,只是有點不放心:“媽,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回家吧。”
慕茵心裡一動,眼神複雜的看向穆靜之,她不得不承認,雖然自己對穆靜之有偏見,但是穆靜之一直做的很好。
感動是一回事,理智是一回事,慕茵搖了搖頭:“謝謝你,但是我還是住在這裡吧。”
“可是……如果我們的猜測不錯的話,何然簡直是個魔頭,你……”靜之是真心爲慕茵着想,即便和慕茵不是婆媳關係,靜之也會勸慕茵,因爲何然要危險了。
慕茵好像一點也沒感覺到自己的危險,她笑着說:“就是因爲猜測到他很危險,所以我纔不能走,畢竟何然是我招來的,所以現在的後果也必須我來承擔。”
“媽,話不能這麼說!”靜之覺得這慕茵也有鑽牛角尖的時候。
冷靜下來想想,即便是沒有慕茵,何然要是想要的達到自己的目的,也會招惹別人的,所以這件事慕茵也有點無妄之災罷了。
慕茵現在好像特別的冷靜,她說:“我現在就是人質。”
“既然知道你是人質,那你還……”
“我在這邊作爲人質,你才能安全,慕澤他也才能安全,不然的話,慕澤和你都……”慕茵蹙眉,沒往下說,有點說不下去,雖然她極力的保持冷靜,但是面對這樣的困境,慕茵也是有膽怯的。
看出了慕茵的義無反顧,也看出了慕茵的勇敢,穆靜之彷彿知道了凌慕澤骨子裡的那種堅持像誰了。
像慕茵!
拋開私人的成見,現在不吃藥的慕茵,清醒了的慕茵是讓人欽佩的。
穆靜之心隨所動的上前抱了抱慕茵:“媽,凌慕澤愛您,孩子也會愛您的,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
靜之把凌慕澤說不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慕茵恍惚了一下,然後眼眶酸酸的,她猶豫了一下,擡起手,拍了拍靜之的後背,“嗯,說了那麼多,我也知道了,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所以我們還是不要這麼肉麻了。”
乍一聽到慕茵這麼說,靜之楞了一下,須臾反應過來之後,笑了笑,知道這是慕茵一種彆扭的表達方式。
於是她就放開了慕茵,反正她大着肚子和人擁抱其實並不舒服的。
慕茵微笑着看着穆靜之,緩緩的把目光移到穆靜之的肚子上,糾結了一下擡起手放在靜之的肚子上,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不要折騰你們的媽媽!”
說完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曾經自己要做媽媽的時候,慕茵的眼睛又酸了。
穆靜之沒說話,就那麼看着慕茵。
很快慕茵就斂好了情緒,衝着靜之擺了擺手,“走吧。”
在靜之還沒轉身的時候,她自己先轉身離開了。
氣氛突然變得這麼傷感不是靜之想要的,但是這麼煽情好像也不壞,至少她和慕茵之間的關係沒那麼糟糕了。
但是看着慕茵孤寂的背影,靜之心裡很不舒服。
她蹙了蹙眉也轉身準備離開,可是心情卻一直不能明媚起來,在路邊等出租車的時候,她的眼皮一直狂跳。
雖然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樣的說法並沒有科學根據,但是靜之感覺到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的時候心裡還是不安極了。
她一般情況下不迷信這些的,但是靜之是活過兩世的人,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難免會多想。
但是靜之現在的不安也是基於自己的處境,因爲樑若言想要一個孩子的意思很明顯了。
而且她還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雖然這麼想有點神經質,有點草木皆兵了,但是靜之卻不敢大意。
如果神經質一點能防範於未然的話,她願意神經質一點!
然而她的草木皆兵似乎是沒錯的,但是不是她自己有了什麼危險!